她經(jīng)常接待客人,所以練就了一身長袖善舞的本事。
這女子的衣著打扮雖然打扮粗俗,但是無論配飾還是衣料都是難得之貨,價值不菲。
她心里就有了三分評估,吩咐伙計把一些做工粗糙分量不輕的金銀首飾拿來給她選。
“哼,你在糊弄我嗎?”那女子看了幾樣,眉頭一皺,直接扔了出去,甩手站了起來,一副憤怒的模樣。
她指著沈云煙面前的首飾盤子?!盀槭裁唇o她就是好的,卻只拿這些破爛貨來應(yīng)付我?你是看不起本姑娘,還是覺得我付不起錢!”
掌柜笑著上來賠罪,“姑娘息怒,既然這些姑娘不喜歡,那就再看看別的。”
她一邊說一邊沖一旁的伙計使眼色,“快去把咱們前些日子得來的珍品拿來!”
然后,又親手倒了茶,奉上果品安撫客人。
“哼!拿你們這里真正的好東西來,別想再糊弄我,否則——”
慕鴻飛重新坐了回去,身上的環(huán)佩響叮當(dāng),未盡的語氣全是威脅。
“放心,放心,都是好的?!?p> 伙計們捧來幾個盒子,掌柜親手把盒子打開,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這回的首飾的確比之前好了許多,但是比之沈云煙面前的那些還是差了些。
“為什么不把那些拿給我?”慕鴻飛指著沈云煙面前的首飾盤子,看起來像是在挑事。
“這?”
掌柜的有些為難。
邢氏早在慕鴻飛進來的時候就扭過了頭,不想看她一眼,覺得與這樣粗鄙的女子同處一室簡直就是對她的辱沒。
若不是為了她的煙兒,她早甩袖走了。也不知道這芳華齋是怎么辦事的?竟然把這種人放了進來。
掌柜的到底經(jīng)驗豐富,像這樣的場面,早不知道應(yīng)對過多少了。
“姑娘別急,還有一些首飾沒有送過來呢,保準(zhǔn)會讓您滿意。呵呵,動作快些,別讓貴客等急了。”
話音落,就見手下的人端來三個盒子,她上去親自將盒子一一打開。
剎那間,滿室璀璨。
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邢氏無意間瞥了一眼,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扶著丫鬟的手走到盒子邊,眼里異采漣漣。
“裘掌柜,原來你這里還有這等寶貝,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邢氏看著盒子里的首飾,要是煙兒有了這些首飾,將來一定能從眾多待選圣女之中脫穎而出。
沈云煙也走了過來,看著盒子里的首飾雙目發(fā)光,看起來喜愛的不得了。
“夫人有所不知,這三個盒子里的首飾都是成套的,頭面、釵環(huán)、佩飾,只能成套買,不能單獨售賣?!?p> 其實,裘掌柜讓人拿出這三樣首飾,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這三個盒子里的首飾是芳華齋的鎮(zhèn)店之寶,輕易不會拿出來。
“這樣啊,”邢夫人有些猶豫,看著盒子里的首飾,既然成套賣,那么這價格一定不會便宜了去。不過,為了女兒的前程,這錢還是要花。
她指著中間的一個盒子,“這盒首飾多少銀子?!?p> 裘掌柜的看了看慕鴻飛,又看了看邢夫人和沈云煙,“這盒首飾一共是六千八百金。”
“六千八百金!”沈云煙吸了一口氣,捂著嘴,一臉震驚。
邢氏也被鎮(zhèn)住了,她雖然主管中聵,但是婆母看的緊,還時而不時的挑剔找麻煩,因而在銀錢上并不敢太過放肆。
十兩銀子等于一金,六千八百金就是六萬八千兩銀子,將近七萬兩銀子。
如果她真的敢拿六萬八千兩銀子給煙兒買首飾,婆婆知道了說不定敢打殺了她們母女。
說起來,邢氏雖然是低嫁到沈家,但是她的日子并沒有別人想象中輕松。沈元晦是個薄情的,面子活做的好,但是內(nèi)里的軟刀子往往讓她有苦說不出。
再加上沈母刻薄,如果不是她父親是刑部尚書,讓沈氏母子有了忌憚,只怕她的日子更加難過。
不管怎么樣,這日子都是她自己選的,怎么都得堅持下去。
就在邢氏猶豫不定的時候,慕鴻飛指著三個盒子,“掌柜的算下這些需要都是錢,本姑娘全要了?!?p> “全要了?”
裘掌柜吃了一驚,“姑娘,這三盒首飾加在一起至少要兩萬金,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慕鴻飛大手一揮,讓丫鬟掏出來一疊金票,遞到裘掌柜的面前,“看好了,寶善號的金票,只多不少!”
裘掌柜經(jīng)營芳華齋不是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她只是沒有見過誰家的女兒能眉頭不皺的,一下子拿出來這么多錢。這姑娘真的很土財主家的閨女?
難道是她太過狹隘了?怎么能僅憑穿著打扮就輕易斷定別人的身份呢。
邢氏也很震驚,沒想到這么個粗鄙的丫頭,出手竟然如此闊綽,真是人不可貌相。她用目光上下仔細的打量了慕鴻飛一番,這才看出些不同來。
這姑娘雖然打扮的粗俗,舉止也不像京中貴女們那樣行之有度,反而灑脫利落,反而有幾分學(xué)子的儒雅之氣。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此時此刻,站在邢氏身邊的沈云煙則一臉嫉妒的盯著慕鴻飛,恨對方搶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樣一個粗鄙的人,有什么資格搶我的東西?
沈云煙捏緊了手里的帕子,恨的咬牙切齒。
很快,裘掌柜點好了金票的數(shù)量,將多余的還給了慕鴻飛,同時又讓人仔細的把盒子里的首飾包好,親自交給了慕鴻飛。
慕鴻飛不在意的讓丫鬟接了過去。
“姑娘貴姓,妾身看姑娘氣度不凡,不知貴府在何處呢?”做成了一單大生意,裘掌柜心情大好,心里一邊盤算,一邊與慕鴻飛套近乎。
“我從南邊來,母親姓慕,我姐妹都隨母姓?!蹦进欙w說完,神色莫名的掃了邢氏母女一眼。
這一眼沒做掩飾,讓在場的人都看了個清楚。
簡單幾個字,仿佛晴空一道霹靂,劈在了邢氏的身上,看著對方那熟悉的五官,讓她心中猛地墜入無限深淵,當(dāng)年的記憶在她腦海中一幕幕浮現(xiàn)。
邢氏手腳冰涼,仿佛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慕?
這是她永遠也忘不了的姓氏。
邢氏突然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對方,急切的問,“你叫什么?”
慕鴻飛靈巧地避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夫人問這個,難道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