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沈云煙走到邢氏身邊,“您怎么了?”
看著女兒關(guān)切的眼神,邢氏恢復(fù)了一些理智,她轉(zhuǎn)頭再次打量起來慕鴻飛。
大概有了對照,越看越覺得她眉眼熟悉,與當初那個人太像了。
雖然十幾年過去了,那個女人的容貌一直刻在她的腦子里,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
“煙兒,我頭疼,咱們回去吧?!毙鲜戏鲋~頭,臉色蒼白,看起來很不好。
“好,咱們走!”沈云煙小心的攙扶著邢氏,臨走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慕鴻飛一眼。
真是個災(zāi)星!
路上,邢氏異常的沉默,她腦子里有一個聲音。
是她!
就是她!
她要回來了!
嫁人之前,邢氏做過最壞的事,就是偷偷把嫡姐的發(fā)簪扔到湖里。
嫁人后,她幫著丈夫把一個酒醉的男人放到一個無辜女人的床上。
“你不要怪我!”
邢氏默默地念叨。
沈云煙皺眉,“娘親你在什么?”
“沒……沒什么?!?p> 邢氏露出一個難看的笑,目光看著馬車外面。
母女兩個各自想著心事。
忽然,沈云煙開口,“娘親,剛才那野丫……姑娘是誰呀?”
方才那樣的情況,她心中猜測自己母親應(yīng)該與對方是相識的。
那個丫頭出手如此闊綽,如果……
沈云煙樂滋滋地打著小算盤,親熱地拉起邢氏的手,“我們請她來我們家做客好不好?”
邢氏猛地甩開,“我看你是瘋了!”
“娘親~”
沈云煙撒嬌。
“煙兒,聽著,”邢氏一臉嚴肅,“下次再見到她,一定要離她越來越遠好。”
“為什么???”
“不要問那么多,你記住強求來的東西就像死去的烏鴉,只會給我們招來不幸?!?p> 邢氏抱著女兒,不知道是在勸解女兒,還是在說她自己的不幸。
母女倆剛回到家里,還沒下馬車,就有嬤嬤守在一邊,說老夫人有請。
路上,邢氏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不好,沈云煙擔心她的身體。
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讓丫鬟提前離開,去請了大夫在沈府候著。
“嬤嬤,我娘親不舒服,請您轉(zhuǎn)告祖母,說母親請大夫診了脈再過去?!?p> 然而,這并沒有用。
沈府上下都知道,沈母才是擁有最高權(quán)力的人。
“大小姐,還請您不要為難奴婢,這是老夫人的命令,讓夫人回來就過去?!?p> 嬤嬤雖然看出來邢氏身體不適,但是沈母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對沈云煙的要求并不敢應(yīng)下。
“大膽刁怒!”沈云煙怒喝一聲,“來人!”
“煙兒,算了,娘還是先去你祖母哪里吧?!毙鲜咸肿柚股蛟茻?,不讓她把事情鬧大,“你先回去休息吧?!?p> “娘,你……”
“去吧,去吧!”邢氏從女兒懷里抽出手,身邊的丫鬟上前扶住了她。
一行人很快來到沈母的院子里,見到院子里站著的人,邢氏心中冷笑,又是這一招,也不嫌膩。
“老夫人您找我?”邢氏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行禮。
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加孱弱不堪,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哼!”沈母冷哼一聲,表示看不慣邢氏這番行為,“來見我這老婆子,委屈你了?我兒不在,你做這副模樣給誰看呢!”
“兒媳不敢!”
果不其然,沈母這番為難果然是銀錢上的事情,話里話外都在斥責她這段時間支出太多,不知道節(jié)儉持家。
邢氏立在堂下,一語不發(fā)的聽著,心里越發(fā)惱火,這老妖婆果然不愧下九流出身,整天為了雞毛蒜皮的瑣事找茬。
不知道為什么,邢氏突然想起來今天芳華齋那位慕姓的少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坐在中堂滿臉刻薄的沈母,心里涌上一個念頭。
“母親,可還記得從雍州回來的那幾個下人?”邢氏忽然開口,“聽下人來報,早些死了一個,昨天又瘋了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鬼神作怪?”
話音落,只聽得堂中傳來嘩啦的巨響,沈母將身邊的矮幾踹倒了。
沈母一臉陰沉,“最近你有沒有外派人去?”
此時,邢氏直起了腰,看起來有恃無恐,微微一笑,“母親既然已經(jīng)明言不許兒媳插手,兒媳怎么敢擅作主張再派人去呢?!?p> 正說著見沈母臉色稍緩,話音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今天兒媳帶著煙兒在芳華齋,遇見一位出手大方的姑娘,隨隨便便就是幾萬金,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她說她姓慕,也是奇了。”
婆媳倆相處了十幾年,早就摸透了對方的脾性。
沈母最大的弱點是貪財。
不說沈家這邊的事。
且說慕鴻飛這邊,離開了芳華齋,她又換了一身打扮,去了京城有名的茶樓,這里是國子監(jiān)學子們經(jīng)常聚會的地方。
進了茶樓,包下一個雅間,身邊的丫鬟也跟著換成了小廝的打扮。
一主一仆看起來都是氣度不凡,神采不凡的人物。才現(xiàn)身,就引起了茶樓里一些人的注意。
“這是哪兒來的,怎么沒見過?”
“不知道,估計是地方州府來的~”
“如此風采氣度,多半是江南那邊的。”
“不如,我們?nèi)ソY(jié)識一番?”
“走——”
七八個國子監(jiān)的學子推搡著,來到慕鴻飛所在的雅間門口。
這里本來就是學子們聚會交流之所,幾個人上門結(jié)交,也不算突兀。
要在雍州,慕鴻飛就在學子中混跡多年,現(xiàn)在應(yīng)付起這些人來,自然是如魚游水,毫不費力。
這些學子中有一個不起眼的少年,十二三歲,沉默寡言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叫沈浩,是沈侍郎的兒子。
慕鴻飛笑意盈盈的與眾人周璇,少傾,走到沈浩的面前,“這位公子,小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沈浩接了茶碗,喝了一口,“好茶!”
這茶滋味清香,并不像是這茶樓里茶葉。他自小就跟著沈元晦品茶賞茗,也算是見識過不少好茶,卻從來沒有喝過這樣茶。
沒多久,眾人散去,沈浩帶著書童準備回家,半路上馬車忽然壞掉了。
“公子,這可怎么辦呀?”
書童看著倒在路邊的馬車,一臉愁容。
此處離家還有十幾里,這么遠的路怎么回去啊?
正在主仆發(fā)愁的時候,迎面來了兩個騎馬的年輕人,等到人走進,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認識的。
“咦?沈公子這么巧!”慕青楓坐在馬背上,笑瞇瞇的看著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