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余老爺子踏步走來,中氣十足,身子骨硬朗,看起來只有六十來歲,其實年紀大得多,袖子一擼起來,還有腱子肉。
打人很疼!
余墨深有體會。
余老爺子撿起算盤,擦了擦。
這時,余墨腦瓜子嗡嗡的,將自己撐了起來。
“疼疼疼……”他喊著疼,那么遠的距離,這么大的算盤,砸到腦袋上,連包都沒起,只是紅了點。
“哎呦,師父輕點?!?p>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余老爺子便揪著他的耳朵,徑直進屋去,怒氣沖沖,免不了一頓教訓。
余墨踉踉蹌蹌,很是被動。
“皮帶,雞毛撣子,拖鞋……你選一個。”余老爺子回過頭,白發(fā)舞動,氣不打一處來。
“師父,這樣不好吧,我都十七了……能不選嗎?”余墨訕笑。
“可以?!庇嗬蠣斪有α艘宦暎嗄闪艘豢跉?。
呼呼~!
余老爺子走到后院,拿來一根包漿的老藤條,揮動著走來,那破風聲,一聽就對屁股很有威脅性。
余墨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退縮。
“師父啊……”
“你別叫我?guī)煾?,我沒你這個徒弟?!?p> 當余老爺子掄圓了那包漿的藤條,余墨瑟瑟發(fā)抖,他知道,他的臀部,不太平了。
他想跑路,但介于以往的經(jīng)驗,和剛才的歷歷在目。
像這種play,與其被按在街上摩擦,還不如就在家里挨一頓。
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你還知道你十七了!才十七你抽個屁的煙!打不死你……”
“啪~!”
“……“
“現(xiàn)在覺得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我的話了?打不死你……”
“啪~!”
“……”
“叫你讀書你不讀,請假騙老師,他爺爺?shù)?,混賬!還抽煙?打不死你……”
“啪~!”
“……”
“呦呵,還挺能忍,我打!”
“xua~pia~,啊……”
余墨憋紅了臉,再也忍不住了,一聲慘叫喚今朝。
“這比大戲好看?!?p> 一直在期待什么的人們,聽對聲了,很滿足,便是心情怡然,各自散去。
有老人臨走前勸道:“老余啊,他只是個芽兒,別真打死料?!?p> “我曉得,這不打順手了一哈停不下來嘛?!庇嗬蠣斪诱f著,xuapia又是一下。
“啊……!”
余墨疼的慘叫。
十五分鐘后,余老爺子杵著藤條,挺立的身軀一點都不佝僂,有一股威嚴。
“還抽煙不?”
“不抽了不抽了?!庇嗄w速的搖著腦袋。
“去,把門修好?!?p> “是,師父。”
余墨捂著屁股,走路一拐一撇,走出門,見著隔壁拿著掃把掃空氣的李大爺,無語道:“大爺,都完了,莫得下半場了?!?p> “唉,莫時掃愣干凈呢?害~,老了老了,這記性越來越差遼……”李大爺一愣,搖著腦袋,嘆息著,背拿著掃把,走回屋去,一點都不尷尬。
余墨呲著牙花子,撿回了門板,屋內(nèi),余老爺子還在氣頭上呢。
余墨沒敢看,拿著工具,就開始裝門。
余老爺子泡了壺茶,拿著搪瓷茶蓋擦茶缸,喝了一口,吐出一口茶葉,恨恨的道:“下次換成防盜門,看你怎么拆!”
余墨無言,專心致志的敲門。
“砰砰砰……”
五分鐘后,門板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開得更順暢了。
余墨放好了工具,回來看見自家?guī)煾刚笪W?,眼神犀利,衣衫無風自動,氣沉丹田,余墨心里一抽。
“墨啊,你過來跪下,為師有話要與你說?!?p> 撲通一聲,余墨跪了,涕泗橫流,一臉懊悔,哭訴道:“師父,我錯了?!?p> 余老爺子嘴角抽搐,一時不知怎么去接,一下子就破功了。
余墨暗自竊喜。
“先不論抽煙,說說你的學業(yè)……”余老爺子持續(xù)散發(fā)著威嚴,像是一只坐著的怒獅子,問道:“你都高三了,沒幾天就要高考了,為什么騙老師請假?”
“師父,就我這成績,考個二本都夠嗆,畢業(yè)了找工作還不是被學歷卡著,還不如不考,浪費錢?!?p> “你放屁!”余老爺子怒罵,恨鐵不成鋼?!熬退氵@樣,你就不能努努力!考個一本,高考還有這么多天,沖一沖?!?p> “您剛才還說沒幾天了……”
“拼搏一百天,你要上清華!”
余墨:“哼哼,那不現(xiàn)實?!?p> 他又嘆了一聲,道:“師父,其實吧,我抑郁了?!?p> “就你?”余老爺子不屑的撇了一眼,道:“你從小打個嗝我就知道你吃的是哪堆屎,瞪個眼就知道在想哪個姑娘。”
“你抑郁,我不信?!?p> “其實,我被校霸打了?!庇嗄值?。
“你不打校霸為師就謝天謝地了。”
“師父你為什么不信呢,是我說的不夠真情實意嗎?”
“不,是你站的不夠高?!?p> 余墨笑道:“師父你真幽默。”
“呵呵?!庇嗬蠣斪悠ばθ獠恍?,一雙眼睛散發(fā)著精芒,看得余墨忐忑不安,冷汗涔涔。
“我知道你腦子在想些什么,能見鬼能打鬼,你曾想普通,融入集體,但卻是被當怪胎,受到了委屈,不如行走世間,當一個異人,甚至是陰陽先生,除魔衛(wèi)道,快意恩仇?!?p> “是啊是??!”余墨眼睛一亮:“反正我也考不了好大學,還不如接您老的班,當個陰陽先生也好!”
“呸。”余老爺子一口啐到余墨臉上。
“陰陽先生就不讀大學了?我告訴你,老老實實去讀書,考大學?!?p> 余墨抹了抹臉上的唾沫,黯然道:“師父,為什么非要我讀書呢?”
“你不讀書還能干嘛去?”
“陰陽先生??!”
“滾蛋?!?p> “其實,打籃球也是可以的?!?p> “我抽你信不信?”
“信信信。”余墨訕訕的縮了縮身子。
“唉~!”余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聲情動貌的道:“墨啊,為師教你武術,教你養(yǎng)生呼吸法,是因為你從小就與他人不一樣,甚至與異人都不同。”
“可你有沒有想過,為師為何一直待在這九河鎮(zhèn),快十八年了!”
“我知道,因為我。”余墨神色動搖,低下了腦袋。
“咚~!”余老爺子毫不猶豫的一個栗子敲在余墨的腦袋上,罵道:“你還知道是因為你呢?”
余墨忍著,并沒有吭聲。
余老爺子很悵然,回憶道:“明明初中的時候,成績那么好,以咱們鎮(zhèn)前十的成績考進了市里的重點高中,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你是不是故意沒搞學習?”
“呃……”余墨愣住了,緘口不言。
“好啊,我就曉得,你個小王八蛋,不僅呼老師,還呼我!”
余老爺子抽出藤條就要打。
余墨抽身就要跑。
余老爺子飛身一腳,飄飄然,哎呦一聲,余墨飛了出去,倒地不起。
余老爺子又給拖了回來,保持之前的動作,他坐著,余墨跪著,呲牙咧嘴,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綿羊。
“墨啊……”余老爺子又開始緬懷了,余墨眼里流露著驚恐。
“異人吶,與普通人不同,行走在普通人看不到的角落,與妖魔鬼怪接觸,與異人接觸……但異人終究是小部分人,再強的異人也是人,凡塵俗世,逃不了……墨啊,你要知道,首先,你是人,其次,你是學生,學生的職責就是讀書,你,可懂?”
說著說著,余老爺子愈發(fā)犀利了,透露著毋庸置疑,余墨開始惶恐,甚至是驚慌。
自家?guī)煾改敲骰位蔚哪抗?,透露著威脅。
余墨莫敢不從:“師要徒學,徒不得不學,徒兒……尊旨!”
“985/211,可懂?”
“師父,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p> “現(xiàn)在才十月份,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這……”
“一本總要吧?”
“行……”余墨沉沉的道。
“這才是為師的乖徒兒啊?!庇嗬蠣斪酉残︻侀_,就著抽煙的問題解決了余墨不想讀書的大問題,心中大喜,將余墨扶了起來,一幅師慈徒孝的溫馨畫面。
“對了,等會,去一躺張家道,那里有一具尸體尸變了,處理一下,免得轉(zhuǎn)出來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