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還是晚了一步,學校關(guān)門了。
保安大叔剛準備回去。
見余墨要進校,目光不善。
乍一看,很眼熟,是本校學生。
再乍一看,住校的。
“你一個住校生,居然跑出去玩到現(xiàn)在?知不知道學校關(guān)門時間?知不知道宿舍鎖門時間?……”
保安大叔雙臂合抱在胸前,對余墨好生的訓斥了一番。
余墨說盡了好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保安大叔并沒有這么簡單饒過他。
“等等……”保安大叔摸著下巴上的胡須,若有所思:“你是那個……見義勇為的……余墨吧?”
“沒錯,是我是我!”余墨一個勁的點頭,沒想到這個名頭還能用在這,這樣應該能進去了吧。
保安大叔發(fā)出冷笑,噴的余墨滿臉口水:“哼哼,見義勇為就能出去玩不回學校了?打擊罪犯你就飄了?都高三快高考了,居然還不收心……”
余墨抹了抹臉,深感住在學校不方便,懇求道:“老師,你就放我進去吧……”
“等等,你叫我什么?”
“老師啊。”
“再叫一遍。”
“老……師……?”
“唉~!”保安大叔瞇著眼睛打開門,讓余墨進來,關(guān)上門后,拉著余墨的手腕和藹的道:“余墨同學,這么晚回學校會遇到危險的啊,可不能有下一次了,來來來,我送你回宿舍……”
余墨都驚了。
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前后簡直就是兩個人。
“那就謝謝老師了?!?p> “這都是應該的?!?p> 果然,宿舍門也關(guān)了,但看在保安大叔的面子上,宿管大爺開了門,讓余墨進來。
余墨道著感謝上了樓,走到寢室門口,插鑰匙,正準備開門。
曇花鬼浮現(xiàn),雙手搭上他的肩,依偎在身后:“大法師,阿茹該怎么辦?”
余墨的身體像是被點穴一樣僵住了,氣血上涌,沒有面具的遮掩,臉噌得一下紅到了耳根。
這突然貼過來,軟玉靠背,誰受得住啊?
冷靜冷靜……
余墨板著臉說道:“快回去曇花里,不許出來。”
曇花鬼在余墨耳旁囈語:“你還沒說,要如何處置阿茹呢?!?p> 末了。
“呼~!”
一口氣吹得余墨耳朵酥癢,進而整個身體一激靈。
余墨能觸碰到阿飄,同理,阿飄也能觸碰到他。
這種觸感,曇花鬼欲罷不能,就好像自己還活著。
余墨窘迫,嚯得轉(zhuǎn)身,曇花鬼先一秒放開了他,只是淺嘗輒止。
那一雙媚眼,余墨覺得自己跟光著似的。
紅著臉,兇神惡煞:“你知道一而再,再而三調(diào)戲一個青春期的少年,最后會發(fā)生什么嗎?”
曇花鬼微微頷首,雪白紗衣罩著妖嬈軀體,并非是民國的服飾,玲瓏有致的鎖骨下,是半遮半掩的酥胸,羞澀的目光卻綻放著讓人欲罷不能的嫵媚。
像是任君采摘,囁喏著道:“大法師若是想要阿茹,阿茹可以的……”
余墨口吃:“我去……”
“真的是……”
“造孽啊!”
他也是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p> 便喘著粗氣,狠力一掐自己,力度之大,角度之刁鉆,疼得鉆心,強迫自己清醒。
威脅著:“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p> 只是這威脅聽起來太蒼白。
曇花鬼抿唇道:“不必客氣,阿茹受得住……”
我……余墨臉抽。
這是個什么玩意!
他現(xiàn)在就想一劍消了魂!
“呼吸~!”余墨吸氧,撫平自己躁動的內(nèi)心,甩了甩腦袋,而后目光清明,直視曇花鬼,緩緩開口,將話題拉回來。
“你問我如何處置你,你吸食了精氣,可未化惡鬼,而是在成妖,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敗你造化……”
忽而間,少年的身影仿佛一米八八。
“老實說,你的執(zhí)念,我解決不了……”
古往今來,情字最傷人,癡男怨女,因愛生恨者,怨念滔天,久不能散,化為惡鬼,不在少數(shù)。
但曇花鬼并沒有化惡鬼,而是在化妖。
曇花鬼,亦是曇花妖。
阿飄化妖,特殊啊,頭疼啊。
就是個燙手山芋。
不好處理。
“但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我會盡力而為?!?p> 余墨誠懇換誠懇。
……
久久不言,一息間,曇花鬼失了媚態(tài),又一息后,她哀嘆,一聲生前,一聲死后。
“大法師,阿茹確有心愿未了,許是你也不會助我……”
就如鄭洋看到她的容顏,見色起意,她會報復。
她是美艷的陷阱,是長滿尖刺的玫瑰。
她心里有怨,有恨。
只是。
“我會變的,等到時,再幫阿茹吧……”
曇花鬼癡癡的望著余墨,若水長流。
余墨心里一顫,半晌說不出華來。
這么通情達理?
這可不是我強迫你改執(zhí)念的啊……
曇花鬼忽然道:“大法師,以后,能喚我阿茹嗎?”
啥意思?
這是準備賴著我不走了是吧?
眼底透露著警惕。
“大法師……”曇花鬼走近,踮起腳尖,鼻尖對鼻尖,仿佛觸在了一起。
認真的說道:
“你真的,不想要我嗎?”
“……”
還來?
余墨面無表情:“不許叫我大法師!”
“還有,快回去。”
曇花鬼嬌笑著回到曇花中。
然后,余墨以炁畫符烙印在花瓣上。
曇花鬼無語子。
搖擺著花瓣表示抗議。
但余墨全然忽視。
哈哈,看你還怎么出來作妖!
心里爽了,余墨終于開始轉(zhuǎn)鑰匙了
三個室友聽到插鑰匙聲許久不聞開鎖聲,一直惦記,怪糾結(jié)的,這下終于舒坦了。
余墨走進來,三個室友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他。
居然這么晚才回來?
余墨走到自己書桌,本想將曇花擺在桌上。
但一想想,雖然畫了一道符,曇花鬼不能出來,但萬一和鄭洋一樣,室友看見沉陷進去就不好了。
思來想去,擺在明面上不保險,余墨爬上床,放在了床頭里側(cè)。
曇花鮮艷欲滴,似沒想到余墨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老實的嘛,這就同床共枕去了。
余墨拿出手機,插上耳機,然后將耳機掛在花瓣間隙,點擊播放佛教歌曲,什么《大悲咒》《楞嚴咒》全來一遍。
曇花鬼:……
老娘從來沒有這么無語過。
余墨下床,拿著盆強咬著牙關(guān)沖了個冷水澡。
回來三個室友已經(jīng)在床上了,余墨關(guān)了燈,窸窸窣窣一陣,躺在床上,扭頭便是曇花。
耳機掉了下來。
又給掛了上去。
曇花一顫,整朵花都不好了。
余墨準備入睡,后知后覺。
曇花鬼是在月考考完的那天被驚醒的。
若是如此,那天晚上,還會不會有更多的阿飄或是其他什么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