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墨被鬧鐘吵醒,頹廢的坐了起來,頭發(fā)凌亂,睡衣更加凌亂,衣領(lǐng)都拖到了手肘,眼睛半瞇半開,充斥著血絲兒。
一日之際在于晨,但他沒什么精神,被曇花鬼折騰了大半宿,壓根沒怎么睡。
昨晚上他拿冷水沖涼降火,那個妖孽飄進來非要給他搓背,眼睛卻上下瞟,他余某人的清白差點被看光了!
好不容易給她弄出去,曇花鬼便賭氣放話不許她進去她就去吸人精氣!
余墨那個氣的啊,不得不出來。
隨而,他的噩夢便開始了。
那妮子晚上不睡,卯著勁地折騰他。
憋了幾天,曇花鬼醞釀出了大招,不使出來,總覺得心里堵了點什么。
但余墨晚上是要睡的啊。
一部分強大的異人可以借冥想達到身體內(nèi)外皆休息的目的,可保存能量,就算是晚上不睡只冥想,第二天也能容光煥發(fā),精神抖擻。
但行炁打座,余墨才剛開始接觸,遠沒有到達那個層次,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余老爺子就可以做到。
他越想睡,曇花鬼就撩拔的越起勁,像是在報之前被纏耳機的仇。
撩得余墨邪火燎原,撩得他把持不住。
余墨讓她回曇花去,說什么不回,到處亂飛,伺機而動,只要余墨閉眼,她就來了。
邪火一陣陣的冒,余墨一次次的壓。
都特喵突破極限了!
色即是空念了不下千遍。
岳陽樓記,醉翁亭記,夢游天姥吟留別,阿房宮賦,滕王閣序,琵琶行,離騷……背了一遍又一遍。
舌頭抵在上顎寫靜心訣,提著劍威脅,這妮子就楚楚可憐,泫然欲泣,哀怨地唱,凄婉地哭。
你再欺負我我就哭給你看!
搞得余墨差點扔劍,忙換個語氣,哄著要她別哭,擾民。
分明是在威脅他!
又聚炁凝于指尖,欲祭出炁符,但曇花鬼啊嗚一口含住他的指尖,吸走他的炁……
指尖柔膩,余墨身體一僵,曇花鬼媚眼含春,億萬風(fēng)情,又飄飄而去。
我真的是……
啊……
要死啊……
吸我炁我居然沒發(fā)現(xiàn)?
余墨暗呼自己太大意了。
曇花鬼并未將炁符全部吞下,她能出來,便沒在吸了,余墨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過后都慶幸還好她沒在他熟睡的時候出來,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至少現(xiàn)在還清清白白……
余墨是真拿她沒辦法,也是真想給她超度了,咬牙切齒。
到了凌晨,曇花鬼食炁飽了,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層光中,睡眼朦朧,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戀戀不舍的回曇花中歇息。
余墨終于解脫了,手腳并用爬過去劃指間就給畫了幾道炁符,再也受不鳥了,累得倒頭就失去了意志,直到現(xiàn)在。
看了眼時間,他只睡了兩個多小時……
曇花在床頭柜上,花苞低垂,芬芳馥郁。
皺著臉抓了抓頭發(fā),余墨實在是不想起床,但還是得起,百般那個不愿吶。
一個以為會挽留,一個以為不會走。
人和床,每天早上都要經(jīng)歷一次離別。
但是不要哭,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耷拉著拖鞋先把洗衣機里的衣服晾起來,打著哈欠去衛(wèi)生間上了個廁所,余墨扭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一夜的時間,他仿佛憔悴了好幾歲。
洗洗漱漱,算是把自己倒騰的清爽,只是疲倦兩字就寫在了臉上。
穿鞋,出門,關(guān)門,等電梯。
?!娞荽蜷_。
里面三兩人,有去學(xué)校的,有去趕早集的。
看見余墨,身軀齊齊一震,害怕地向電梯里面退了退。
余墨走進來,轉(zhuǎn)過身。
看就看吧,昨晚上的鬼哭估計都聽到了。
電梯到了四樓,停下了,那個健談的中年婦女站在電梯口,一看面相就沒睡好。
抬眼,余墨!身軀一震,立馬清醒。
不想上了,想等下一趟。
余墨讓了讓。
“……”
不好拒絕,還是上了。
從四樓到一樓,時間漫長的像是過去了半個小時,空氣仿佛凝結(jié),沒有一個人說話。
叮~!
終于,電梯門緩緩打開,余墨率先走出去,待他走后,剩下的人才猛地吐出了呼吸。
向著學(xué)校走去,晨光熹微的天空,星星隱匿下去,那些早早就起的云彩飄在遠空,漸漸換上紅裝。
余墨買了碗湯面,邊走便唆,許是刻在在骨子里的天賦技能,一手端面一手捻,穩(wěn)的很,湯一點都沒灑。
喝干凈了,扔進垃圾桶,擦了擦嘴,走進學(xué)校。
雖不在學(xué)校里住了,但余墨來得還是最早的一批,摟上不知是誰,呼呼哈哈練著聲,整座教學(xué)樓都聽得見。
坐到新座位上,余墨拿出語文教材,把離騷看了看,一直背得不熟的第二段,昨晚上他居然背出來了,算不算意外之喜呢?
一想想昨天的遭遇,余墨淡淡的憂傷。
也就是他了,換個人還能受得???早就沉淪了。
同學(xué)們慢慢到來,少男們看著余墨,一個個拿著牙咯著牙。
漸漸的,余墨忐忑起來。
并非是這些目光,而是他的新同桌,那個知道他女裝的少女,尷尬啊,不知如何去面對。
很快,許彤披著朝霞走了進來,對著余墨笑了笑:“早上好。”
余墨:“早上好?!?p> 互道早安后,許彤坐下,放下背包。
余墨悄悄打量少女。
就這?沒了?
忍不住問:“就沒什么要說的嗎?”
許彤不解:“說什么?”
余墨結(jié)結(jié)巴巴:“就是那個……你昨天晚自習(xí)說的……”
她曉得了,看到余墨無精打采,便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說了那些話,余墨糾結(jié)了一整晚沒睡覺……
少女有些自責(zé),說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那時候很好看……”
我女裝……很好看……
這夸獎,余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很快,又看見少女眼睛里閃過的包容和肯定。
這是個廣闊的世界,男孩子女裝,不管是愛好還是什么,都會理解的。
何況,比女孩子都要好看……
許彤也看過表白墻,想到這里,眼睛彎彎,梨渦淺笑。
就好像發(fā)現(xiàn)了別人不知曉的寶藏。
余墨很難保持淡定,少女肯定誤會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覺得自己一定要解釋解釋。
“這個……”
話一出,余墨頓住了。
他解釋啥?
女裝就是為了去女生宿舍抓鬼?
誰信?
說出來絕對是一道縮寫題:女裝去女生宿舍!
雖然不犯法,但是不道德。
且,行為很惡劣。
打擊罪犯的少年標桿妥妥變成偷入女寢的法外狂徒張三。
解釋?
解釋不了?。?p> 余墨再一次向現(xiàn)實低頭:“不要告訴別人……”
許彤:“?????”
哎呀,我化了……
剛走過窗戶的李鳴,腳立馬軟了,幸福的倒了下去。
少女的Wink,成噸暴擊,亂殺!
這一刻,路過的好多人表示心都要化。
徐帆來了,一把把李鳴把住了,扶了起來,關(guān)切的問道:“沒事吧?發(fā)燒了?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師說,不要撐著……”
李鳴同學(xué):“沒事,徐老師,我只是覺得,此生無憾了……”
還說沒事,這眼睛都帶粉,還胡言亂語。
一前一后走進教室,徐帆看到余墨整個哪哪都欠他錢的模樣,嚇了一跳。
這是腫么了?
一宿沒睡?
那房子里的臟東西這么可怕?
徐帆覺得余墨等會指定會打瞌睡。
很快,人來齊了,開始早自習(xí)。
不管是讀語文還是背單詞,只要大聲的讀出來,都可以。
高三九班早自習(xí)的氛圍一直很好,少有渾水摸魚的,因此,被表揚了很多次。
朗朗讀書聲,煥發(fā)出十七八歲少年的生機與活力,以及拼搏與熱血。
這股氛圍影響到了余墨。
眼睛實在是睜不開了。
他決定瞇一會。
往桌上一趴。
這一趴,余墨直接睡著了。
徐帆有幾次想叫醒他,早自習(xí)就睡覺,這要是被教導(dǎo)主任抓住,得大加批評,劈頭蓋臉一頓狂罵躲不了。
不是罵余墨,是罵他。
身為班主任,早自習(xí)都有學(xué)生睡覺?你這個班主任怎么當?shù)??這個月的工資還要不要了?年終獎還想不想巴拉巴拉的……
只是,不管是之前將自己埋在書墻后,還是現(xiàn)在認真學(xué)習(xí),從高一開始,余墨從來沒有在課堂上打過瞌睡。
徐帆確信余墨昨天晚上應(yīng)該在解決那兇房里的臟東西,那臟東西指定很兇,不然不會這樣。
糾結(jié)了一會,權(quán)當沒看見!
朗朗的讀書聲中,少年漸漸入夢。
再睜眼時,少女的側(cè)臉映入眼簾,從這個角度看,她的睫毛很長,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抬起腦袋,扭了扭手。
打了個哈欠,余墨就想去上個廁所了。
“上課了?!?p> 許彤看著他稍稍好些的面色,小聲的說:“第三節(jié)課了?!?p> 余墨一怔。
老班的課他全睡過去了?
再看講臺,班長在擦黑板,高老師適時攬了攬他的發(fā)絲,散發(fā)著物理老師獨有的大佬韻味。
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