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俊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早上太陽照射在臉上,她才從睡夢中驚醒,眼皮有些厚重,渾身酸痛難忍。
梁少康已經不在房間里了,她起身到浴室洗漱,發(fā)現浴室的鏡面上有張便利貼,上面寫著:醒了就到樓下吃早飯,換洗的衣服放在沙發(fā)上的袋子里。
盛俊男洗漱完,果然在沙發(fā)上看見一個袋子,上面的LOGO她不認識,里面是一套乳白色的職業(yè)套裙,簡單大方,但完全不是她的風格,但好歹比晚禮服強多了,她總不能穿著晚禮服去上班吧。
盛俊男想了想還是換上了,把昨天的晚禮服和手包放進了袋子里,然后提著下了樓。
餐廳里只有兩個女傭打扮的人在,沒有其他客人,看見有人進來,禮貌的遞上了盤子,盛俊男沒接,沒什么胃口,她客氣道;“謝謝,我沒胃口,有牛奶嗎?”
“有的,請稍等!”女傭笑著回答,然后快速的轉身,給盛俊男取了盒牛奶遞給她,盛俊男說了聲謝謝,便走了出去。
“俊男!”
“丁瑞?你這么早?”
丁瑞笑著上前,接過盛俊男手中的袋子說;“梁總讓我來接你回去上班!”
“哦,謝謝!”
“不客氣,現在走嗎?”
盛俊男點了點頭,隨即坐進了副駕駛,等丁瑞上車后,她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問;“這里離公司遠嗎?還有一個小時,會不會遲到?”
丁瑞溫和的笑道;“不堵車的話應該來得及,就算來不及也沒關系,到時候我跟杜順南打聲招呼就行?!?p> 盛俊男說;“還是算了吧,我一個小實習生,你們動不動就跟杜順南打招呼,弄的人家壓力好大。”
丁瑞淡笑不語,心里對盛俊男又多了兩分好感,多少人削尖了腦袋跟他們攀關系,只有盛俊男,想方設法的與他們保持距離!
到了公司才八點四十,時間還很充裕,盛俊男道了謝,并轉告丁瑞把晚禮服和手包還給梁少康。
丁瑞說;“梁總身邊沒有女性,既然是送給你的,你就自己處理吧?!?p> 盛俊男想想也是,穿過的衣服總不好再拿去送人吧,于是便留下了。
等電梯的時候,有人笑著與她打招呼,弄得她一臉懵逼,都說先敬羅衣后敬人,難道是因為她今天穿的美?
答案當然不是,是因為那人昨晚剛好也在酒會上,知道她是二少的女朋友,還知道昨晚她和二少進了一個房間,所以才客氣了幾分。
同事們看到盛俊男的打扮,也詫異了幾分,心想傍上了二少,果然是不一樣了,連穿著打扮都上了幾個檔次。
糖糖看見盛俊男,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應付的笑了一下便只身去了接待室,往常她總會拉著盛俊男一起,畢竟這個部門就她們兩位實習生,隨時都相互照應著,可今天盛俊男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疏遠。
盛俊男有些哭笑不得,除了這身打扮,她不知道究竟哪里變了,氣氛詭異到不可思議。
突然想起前兩天趙彤的話:同事之間相處,不用掏心掏肺,保持一點距離更好。如今覺得這話倒是真的,這個世上除了東子和雙喜,誰也不可能巴心巴肝的對她好。
這樣一想,盛俊男一下子就釋懷了,掏出手機給許久沒聯系的姐妹發(fā)了條信息:大漂亮,能不能請你老公幫我查個人?
對方很快就回了信息:他就在我旁邊,你要查誰?
盛俊男立馬回了過去:東科科技集團的總裁,邵思明!
對方回道:最多兩天把調查結果發(fā)給你。
盛俊男說:謝了!
對方回:再這樣陰陽怪氣的,以后就別聯系了。
看到對方的這條信息,盛俊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羅子睛,算是盛俊男高中時候的校友,比盛俊男高一個年級,父親早早去世,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為了她一直沒有改嫁,不過卻有個相好,總明里暗里的接濟她們母女,按理說雙方都是單身,也沒什么好說的。
誰知道那男人的兒子知道后,就開始在學校門口堵羅子晴,前妻也隔三差五找羅子晴母女的麻煩,弄得羅子晴母女倆不得安生。
有一次在學校門口,羅子晴正被一群小混混圍著,被盛俊男碰上了,都是被欺負著長大的,盛俊男自然看不過去,從旁邊找個根棍子上去就動了手,羅子晴當時嚇壞了,等反應過來,幾個小混混全躺在地上哀嚎。
從此兩人便成了朋友,盛俊男帶著東子雙喜常常送羅子晴回家,那時東子是鎮(zhèn)上出了名的小惡霸,把那男人的前妻和兒子連打帶嚇收拾的夠嗆,才換來了羅子晴母女倆兩年的安穩(wěn)度日。
后來羅子晴考上了北大,母親也跟著離開了白沙鎮(zhèn),從此他們便很少見面了,但一直保持著聯系。
前年羅子晴剛畢業(yè)就嫁人了,老公是深城黑白兩道有名的人物厲昊天,當時婚禮盛俊男他們也參加了,那盛大的場面至今都記憶猶新,關鍵人家老公帥出天際,寵妻無度,羅子晴現在猶如泡在蜜罐里。
在為羅子晴高興的同時,盛俊男也體會到什么叫先苦后甜,人的一生真是難以預料。
百無聊賴的熬到了下班,盛俊男提著袋子去了望都,第一件事就是把LV的手包給退了,那么貴的包實在不符合她的氣質,拿在手里人家也會以為是高仿,還不如換成錢,沒想到退了六萬多,看到手機上的信息都傻眼了。
想把錢打給梁少康吧,電話微信都拉黑了,再拐彎抹角的找人家又顯得太做作,就當昨天的出場費吧,反正梁少康又不缺錢。
這么一想,盛俊男心里也沒了負擔。
突然發(fā)了筆橫財,自然是要慶祝一下的,給雙喜打了個電話,約他和東子出來下館子,結果半個小時后雙喜一個人到了。
“東子呢?”
雙喜郁悶的回道;“不知道!”
盛俊男不可思議的看著雙喜,“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雙喜悶悶不樂的,嘴巴翹得老高。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倆吵架了?”
雙喜嘆了口氣說;“昨晚我去JOEVER試唱了,反響還不錯,一高興就喝了點兒酒,壯著膽子就給他表了個白,結果你猜怎么著?”
盛俊男茫然的看著她。
“他說我神經病,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說氣人不?有一百六七十斤,黑不溜秋的天鵝嗎?誰給他的自信!再說我人美歌甜,怎么就成癩蛤蟆了?”
盛俊男當即笑了起來,挽著雙喜的肩膀打趣道;“你是氣他拒絕了你,還是罵你是癩蛤蟆?”
雙喜白了盛俊男一眼,生氣道;“被愛的總是格外囂張,你低調一點,否則我把仇全記你頭上?!?p> “咱們三人的愛恨糾葛,已經可以出本小說了,還能這樣相親相愛的住在一個屋檐下,只能說明你不但人美歌甜,還蕙質蘭心,只怪他慧眼不識豬!”
雙喜心情緩和點兒,又覺得不對;“你罵誰是豬呢?”
盛俊男嘖了一聲,解釋道;“姐姐,珠寶的珠,讓你讀書的時候打群架,丟臉不!”
雙喜回嘴道;“我信你個鬼,我哪次打架不是為了你們倆?!?p> “滴水之恩,小弟我今日涌泉相報!”說著拖著雙喜就上了樓。
望都頂樓是餐廳,兩人去了一家牛排店,點餐的時候雙喜的手都在抖。
抱著點餐單小聲的對對面的盛俊男說;“最便宜的牛排都要三百多,我們要不要換一家?”
盛俊男眺眉笑道;“姐姐發(fā)了筆橫財,隨便點!”
雙喜嘖嘖了兩聲,起身坐直,裝模作樣的點了起來。
等服務員走后,雙喜才陰陽怪氣的打量著盛俊男問道;“你身上的衣服哪來的?看著不便宜啊,老實交代,你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盛俊男笑道;“我還能干嘛?公司昨天晚上有個商業(yè)應酬,領導看我穿的太寒酸帶不出去,所以就給我買了兩身,公司報銷?!?p> 雙喜聽完眼睛都直了,“這也太爽了吧,穿完還還回去嗎?”
盛俊男說;“按照我的尺寸買的,還回去干嘛。”
雙喜高興壞了,“你的尺寸不剛好也是我的尺寸嗎?喲西!”
盛俊男二話沒說,直接把手邊的手提袋遞了過去。
雙喜接過驚訝道;“給我的?”
“夠不夠意思?”
雙喜樂壞了,一邊翻看著里面的衣服一邊夸贊道;“一看你就是個知恩圖報的小可愛,也不枉老子這么多年為你出生入死。”看到衣服后就驚叫了起來;“好漂亮,還是你懂我,愛你么么噠!”
盛俊男趕緊警告道;“姐姐,你小點兒聲,公共場合呢!”
“人家激動嘛,你腳上的鞋子我也喜歡,脫下來!”
盛俊男無語道;“回去再脫行嗎?你穿個運動服配雙紅色的高跟鞋合適嗎?而且這鞋36的,你能穿嗎?”
雙喜開口道;“能穿啊,你多大鞋我多大腳!”
盛俊男啥也沒說,直接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用餐時兩人還裝大款點了瓶紅酒,拿著高腳杯,像模像樣的碰了一下,然后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這玩意兒真難喝,還是啤酒好下口!”雙喜感慨道。
“別喝了,一會兒打包回去燒菜用吧!”
雙喜聽完笑出了聲。
吃完飯,盛俊男又給雙喜轉了一萬塊錢,想著她才開始上班,身上沒點零花錢也不合適。
雙喜激動的熱淚盈眶,“前兩天東子也給我家用了,有時候我就在想,其實我們三個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想兩個人養(yǎng)你一輩子啊,想的還挺美!”
盛俊男舉起酒杯泯了一口,口中的酸澀隨之而來,一輩子太長,珍惜眼前吧,大家都會長大,然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一家三口怎么可能會是這樣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