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日的平靜之后,那個恐怖周末的記憶還是在幾人內(nèi)心隱隱綽綽揮之不去。除了大大咧咧的王麻子,他每天還是跟以前一樣,該吃吃,該睡睡。只是幾個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晚發(fā)生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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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關(guān)于這座房子,其實很早之前陳二毛就產(chǎn)生過疑問,因為這樣的面積怎么說都不應(yīng)該是這種價格。它,實在太便宜了。這種詭異的便宜,總讓人有種惴惴不安地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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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在平寧巷,那個奇怪老太太的表現(xiàn),也一直是張十三心里的陰霾,只是他沒有將這個事情告訴同住的兩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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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眾人也什么都沒想清楚,就這樣稀里糊涂的住了進來,不論怎么說,張十三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查一下這個房子,再決定是不是還能繼續(xù)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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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平靜,就像是一個有些拙劣的謊言,一個看似美好但是卻極端殘酷的美夢。讓他覺得亦真亦幻,之前的種種和現(xiàn)在的平靜,到底是怎么回事?這種微妙的平衡反而讓張十三感覺到一種,更加撲朔迷離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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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也叫王麻子和陳二毛他們在網(wǎng)上看一看,順便找一找有沒有別的房子。但是,王麻子這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壓根兒就沒在意過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每天還是一樣沒個正形。就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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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二毛本來就是一個容易焦慮的人,他的擔(dān)心和恐懼都寫在了臉上。所以在重新找房子這個事情上他也總是顯得格外積極。只是遺憾的是,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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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內(nèi)心的負擔(dān)更重一些,畢竟那句“你是何人,所問何事……”就像一句陰險而糾纏的詛咒一樣,沉重且冗長,總是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時間里,悄悄地在張十三的心里反復(f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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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二毛和張十三都覺得,離開和逃避也許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但是確實是可以快速得到“救贖”的最好方式。王麻子沒心沒肺也就算了,但是搬家這個事情雖然不至于特別迫切,但是也應(yīng)該提上議事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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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很多人都知道的《墨菲定律》一樣,一般事情都不會向你的希望的方向發(fā)展,而且甚至跟你預(yù)想的方向背道而馳。所以,就像他們一開始租房的時候一樣,貴的還是那么貴,遠的也還是那么遠,小的依舊那么小,這個房子的“合適”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一時間,他們竟然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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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確實享受了這個房子理想的區(qū)位便利,但是也在為發(fā)生在這里的事情費解著,當(dāng)然,王麻子也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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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子里,的確有太多不明所以的問題。比如總是會在23點35分準(zhǔn)時響起的四聲敲門聲;那一夜門口詭異的腳??;不斷自己打開的柜子門;甚至是這個便宜得有些離譜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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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天下班幾人回到屋內(nèi)的時候,張十三率先說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查一下這個房子?!?p> ?
“老張,我去!你又抽哪門子的羊角瘋?打游戲不香?”王麻子聽完,立馬不屑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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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贊同老張的,因為我上班經(jīng)常去的那個醫(yī)院,就有人之前租了死過人的房子!后來一家人特別倒霉,據(jù)說男主人的生意一落千丈,這還不算完!女主人住進去身體就出問題,小病不斷。但是去了醫(yī)院和回自己娘家住就沒事。這家的女主人以前就在我經(jīng)常跑的那個醫(yī)院治病的,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标惗豢跉庹f完了之后,很認真的看著其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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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了清嗓子,繼續(xù)正色說道:“我覺得老張說得對,我們真的應(yīng)該查一查。如果是我們想多了,那就算了。但是要真有什么的話,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去找那個姓劉的中介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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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老陳,那你要查,要怎么查?咱又不是警察?!蓖趼樽討醒笱蟮亟硬?,就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陳二毛。目光同時投向張十三,希望他能“正?!币稽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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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張十三說:“要想查也不是沒辦法,其實我有個方向。要查這房子,最簡單的就是從網(wǎng)上先查。因為如果是發(fā)生過兇案或者是別的什么事情,怎么說都應(yīng)該有點報道什么的?!?p> ?
王麻子一看拗不過他們二人,便自己悻悻地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坐在他們旁邊自己一個人玩起了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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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和陳二毛一開始的也相當(dāng)忐忑,畢竟查出來什么,和查不出來什么,這兩種結(jié)果衍生出來的答案,也許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們本來就緊繃脆弱地神經(jīng)上,再一次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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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多時候,人類的好奇和對于問題結(jié)果的探知是致命的。這樣便會導(dǎo)致一種強烈的求知欲。所謂“好奇害死貓”也就是這個道理。好奇心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代價的種類各不相同,程度也千奇百怪。只是很多時候,人類往往無法抗拒這種致命的誘惑,但也在為這種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欲望,付出著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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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干就干,張十三和陳二毛認真地坐在電腦前,開始認真的查找著關(guān)于這個房子的蛛絲馬跡。
張十三先輸入了他們的地址:“坤西路13號”還沒有輸入具體的門牌和別的關(guān)鍵詞,就看到下面擴展搜索出現(xiàn)了“滅門慘案”、“變態(tài)奸尸案”、“食尸案”……這樣的字眼。不免心中一凜,難不成這破地方真的是個兇宅?那些詭異地經(jīng)歷,是“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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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在他們心里瞬間就像是夏日雷雨來臨前陰霾低沉的天空……那種如鯁在喉地感覺深深地灼燒著死盯著電腦屏幕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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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小聲地對陳二毛說道:“所謂兇宅也就是說屋里有過橫死,也就是非自然死亡的人的房子。這類的房子,一般都因為會出現(xiàn)一些難以解釋的現(xiàn)象等等,所以價格便宜?!闭f完,慢慢地轉(zhuǎn)頭看向陳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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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陳二毛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開始在自己的全身迅速地游走。一種難以言喻地恐懼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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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張,我他媽的怎么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啊……”陳二毛有些顫抖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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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我們先看看,萬一只是那些人無聊寫著玩的呢?”張十三這么說,其實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因為如果是所謂的巧合,那么為什么一搜這個地址就出來了這么多相關(guān)的詭異信息?就算是好事之徒無聊,也絕不可能巧合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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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開始瀏覽網(wǎng)上的各種記錄,但是這些記錄,要么是來自于各種當(dāng)?shù)氐拿耖g論壇,要么就是靈異網(wǎng)站上被演繹得無比詭異的故事,更多的都是網(wǎng)友之間的都市傳說。卻始終都沒有找到任何一條新聞導(dǎo)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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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語的說:“奇怪啊,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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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上的故事總結(jié)下來,大概有兩個版本。第一個版本主要是,大概是10-12年前這個小區(qū)的某一個房子里,發(fā)生過一起滅門慘案。一家五口被追債的,或者是類似“仇家”的人,一起殺死在家中。一家五口分別是一對夫婦、一個老人、一個6、7歲的小女孩、還有一個3、4歲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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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細節(jié)差別很大,有說是被仇家尋仇的,有的說是討債上門的,還有的說是孩子父親吸毒產(chǎn)生了幻覺,殺了全家??傊@個故事大致就是這樣子,只是具體的門牌號,并沒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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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故事是,5年前,這個小區(qū)的某個房子里,住著一個變態(tài)。這個人的職業(yè)以及身份信息不詳。他基本不離開自己的屋子,甚至基本不下樓,安靜得就像是根本沒有人存在一樣。由于沒什么人見過他,所以總是顯得神神秘秘的。但這個人有個愛好,就是喜歡嫖娼。而他經(jīng)常在半夜里招嫖。因此,經(jīng)常在夜里都會有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大概在午夜11-12點的時候去他家,早上5、6點,天蒙蒙亮的時候離開。據(jù)說,當(dāng)時住在小區(qū)的人都說看到過符合描述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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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大雨滂沱的晚上,有一個姑娘去了他家,就再也沒有出來。后來據(jù)說是這個男人,深深地愛上了這個淪落風(fēng)塵的可憐女子??蔁o奈,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于是惱羞成怒的把她殘忍地殺害了,希望這樣把她永遠留在身邊。在做尸體防腐的時候,因為根本沒有相關(guān)常識,最后尸體還是臭了。男的接受不了,于是不吃不喝的把自己的跟尸體鎖在一起,最后死于饑餓和細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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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和陳二毛,越查心里越是七上八下,難道這個該死的地方前前后后死了7個人?他們找遍了幾乎所有網(wǎng)上的傳說,遺憾的是就只有這些內(nèi)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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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dāng)時租房子的時候就王麻子一個人留著那中介的電話,張十三覺得那個中介絕對知道點什么。于是趕緊一把拉過正沉迷游戲的王麻子,一把扯掉他的耳機,正色說道:“麻子!你他媽的別打了,我們這房子怕是真的有問題!”
“我靠!老張,他媽的我這正拼懲戒呢!你……”話還沒說完,當(dāng)他看到張十三的表情之后,也覺得可能事情沒那么簡單。畢竟張十三不像陳二毛那么一驚一乍。于是說:“老張,我這坑了不太好,我打完這把說。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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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雖然心里理解他,但是此時的急迫已經(jīng)讓他有點發(fā)火,他直接長按了6秒王麻子的電腦電源鍵,關(guān)了他的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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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正想發(fā)作,一看張十三和陳二毛的表情,又把到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深呼吸了一下說:“行吧,你們說,到底他媽的怎么了?”其實他的語氣還是很生氣的,但是看著另外兩人的表情,還是決定先不發(fā)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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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三快速地把剛才他們看到的故事給王麻子講了一遍,這時候,王麻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樣,突然一拍桌子喊道:“我操!邪了門了!我們這不就是每天差不多晚上11點半的樣子,就有人敲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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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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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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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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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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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那個該死的敲門聲,又是那么準(zhǔn)時且沒有預(yù)兆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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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兇狠又蠻橫地在這個不大的空間里肆意播散著恐懼。幾個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本來以為只是惡作劇的敲門,在經(jīng)過今天的查證之后,瞬間成為了催命一般的鬼敲門!這次,沒有人再敢像之前那樣,打開大門破口大罵。甚至沒有人有勇氣向那扇大門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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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毛的牙齒甚至都發(fā)出了輕微的“咯咯”聲,張十三的冷汗也瞬間濕透了他的后背。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王麻子,這次也深深地感覺到了真實的恐懼。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雙手,緊緊地看著張十三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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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在通靈游戲里的恐懼,熟悉又迅速地再次將他們包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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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吧!……他們在心里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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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如同置身于恐怖中心的感覺,才慢慢退去……而且那個敲門聲,也再沒有響起。幾個人如釋重負,還是熬過來了的感覺,讓他們在沉重的恐懼下感到了一絲絲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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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關(guān)于這個房子的疑問,必須要有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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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里扎下了根。也許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轉(zhuǎn)化成為了一種,對于真相的探索和機遇自我保護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