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實的發(fā)生了,敲門聲和網(wǎng)上看似都市傳說一般詭異的故事,這一切的發(fā)現(xiàn)在他們每個人的心里都深深地扎下了根。
?
也許之前的懷疑是一種逃避,但是當(dāng)下,對真相的探尋就顯得是那么迫切。這個房子里究竟發(fā)生過什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相?關(guān)于那詭異的敲門聲,永遠(yuǎn)會自己打開的柜子……
?
而關(guān)于這個房子,以及那些網(wǎng)上真真假假的傳聞,張十三他們唯一能找到并且追溯到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當(dāng)時那個房屋中介劉經(jīng)理。
?
第二天,王麻子不敢怠慢,立馬就給那個姓劉的中介打了個電話。把網(wǎng)上看到的信息告訴了他。同時想問問這是怎么回事,要是真的是兇宅,立馬給我們換房子。
?
電話里,王麻子一點不客氣,一接通就質(zhì)問道:“我操,姓劉的,你是不是把什么他媽的兇宅租給我們了?”
?
“哎?您說什么?。磕奈??”
?
“我哪位?老子姓王。坤西路13號,那個房子不是你前不久才租給我們的嗎?”王麻子沒好氣的說。
?
“啊,啊對!是我,怎么了?您住的還舒服么?”電話那頭中介趕緊說道。
?
王麻子一聽到他那職業(yè)化的語氣,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語氣不善地繼續(xù)說道:“舒服!太舒服了,他媽的半夜天天有人敲門,老子上網(wǎng)一看這個小區(qū)他媽的前前后后死了7個人!怎么租房子的時候,你丫不說呢?”
?
“不是的,這,這不是,您也沒問么……?”劉經(jīng)理有些揶揄地對王麻子說道。
?
“行,那你別廢話,說!這個地方到底怎么回事?”王麻子有些憤怒。
?
“嗨,您別信那些網(wǎng)上的人胡說,那些都是不想搬遷的釘子戶們散播的謠言。您看這個地界,這個小區(qū)說要拆都好久了,但是,這拆遷補(bǔ)償不是有沒談攏么?于是他們就編這么個鬧鬼的事兒出來嚇唬人的?!?p> ?
見王麻子不信,那個劉經(jīng)理又接著用一種公式化的口吻說:“我們公司,絕對是良心公司,這個地段,這個戶型,這個價格。您絕對找不到第二家,是不是?所以,請您不聽謠,不信謠。真有那些事兒,新聞還能不報道?您那些網(wǎng)上查的東西我們都知道,假的,請您安心住吧!”
?
接著又是一大通的保證,把心口都拍腫了,一口咬定。這個房子沒事!
?
王麻子見沒有什么收獲,于是只能掛了電話,告訴張十三,中介那邊什么都沒問出來。張十三心里也很納悶,這么大的滅門慘案。居然不見新聞,這有點怪啊。會不會是,有意封鎖了消息呢?他想的出神,突然,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腦海里。
?
對??!元三!怎么把她給忘了。
?
于是,趕緊拿出手機(jī)給元三打了一個電話,通了好久,元三才接起電話。
?
“……喂”元三的聲音睡意朦朧。
?
“喂!姑奶奶,您這還在睡?。繋c了?”張十三見元三在睡覺,一看時間下午3點。怎么這時候睡覺,他心里嘀咕。
?
“嗯,這幾天有點做噩夢,沒事的。你怎么了?”元三問道。
?
“啊,你注意身體啊,沒事吧?”張十三問。
?
噗,電話那頭,元三輕輕的笑起來,“好呀,十三逼,你擾了我清夢,要不給我說點正經(jīng)事,我饒不了你。快說吧,怎么了?”
?
張十三把在網(wǎng)上查到的關(guān)于他們小區(qū)的事都告訴了元三,元三聽了完想了一下,才接著說:“其實吧,我覺得網(wǎng)上的東西未必不可信。因為要是真的是那種惡性的,比較兇殘、變態(tài)的??紤]到社會影響,新聞完全可能不報道?!?p> ?
“?。磕俏疑夏娜ゲ榘。恐薪槟沁呉豢谝Ф?,這個房子好著呢,但現(xiàn)在看來,可能真有問題?!睆埵悬c沮喪地說道。
?
“沒事的,等我再睡會,我?guī)湍阆朕k法。這也不是查不到。我大概記得,就在那個我常去的幾個論壇里之前也好像有人發(fā)過類似的貼子,但是很快就被當(dāng)時的版主刪了。我都還沒來得及看呢,我?guī)湍惆l(fā)帖問問去吧。”
?
說完,掛了電話,張十三開始忐忑不安地等消息。整個下午張十三都沉浸在一種相當(dāng)糾結(jié)的狀態(tài)下,甚至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內(nèi)心是希望得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終于,在快下班的時候元三來了消息,說找到發(fā)帖人了,幸運的是那人就在本市,別的見面聊。
?
下班回家路上,張十三故意仔細(xì)的觀察了一下這個小區(qū),之前聽王麻子和二毛說這個地方晚上基本都沒人住了。現(xiàn)在來看,這個小區(qū)根本就不是有點陳舊,而基本真就是一個半廢棄的地方。
?
回到屋里,見王麻子已經(jīng)在家了,張十三覺得奇怪,因為一王麻子一般是回來最晚的。更奇怪的是,一向最早回家的陳二毛還沒回。
?
天空陰沉沉的,估計是梅雨季節(jié)的后遺癥。因為長江中下游城市一般到了每年的7、8月都要出現(xiàn)梅雨季節(jié)。
“眼看著又要下雨了,真煩。叫二毛子帶點吃的回來吧?”王麻子沖張十三嚷到。
?
“行啊,多帶點,估計晚上元三要來?!睆埵贿呍陉柵_檢查晾在外面的衣服干沒干,一邊回答道。
?
“啥?!等會!你說啥?!”王麻子一瞬間跑到張十三面前?!澳銈z什么關(guān)系!老實滴交代交代!”
?
張十三一臉無奈,說:“什么關(guān)系,普通朋友。話說我們這衣服上什么味?好奇怪,大一那陣子快放暑假也這種天,沒覺著味兒這么怪?。俊?p> ?
“哎,這位同志,請你不要逃避問題。誰跟你說衣服啊!這天天下雨,衣服能不潮嗎?說正事!”王麻子不依不饒。
?
張十三心里因為一直想著房子的事情,所以沒有理會他,自己回到房間打開了電腦,想根據(jù)網(wǎng)上的時間查一查那個時候的新聞。他還是不愿意相信,難道真的就一點新聞都沒有嗎?
?
王麻子一看沒趣,也自己回到了房中,開始玩游戲。順便跟陳二毛打電話叫他帶吃的,陳二毛說下雨了,堵車叫他們二人不要著急。
?
那沒人的客廳里的柜子的門,輕輕地,又開了……無聲無息……誰也沒有察覺。
?
沒多久,陳二毛和元三,基本前后腳的進(jìn)了屋,陳二毛見柜子門開著,一腳把門踢關(guān)上了。外面又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兩人都打著傘。
?
元三一進(jìn)屋,張十三急忙拿出了電腦,一把拉住元三就問:“你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怎么回事?你問到什么……”
?
就在這時,王麻子毫不客氣地把張十三拉著元三的手?jǐn)D開,打斷張十三說道:“元三姑娘還沒吃飯吧?”
?
“就是,就是,這都還沒吃飯呢,十三你歇著吧,什么事兒比吃飯大?”陳二毛一邊在門口用干毛巾擦身上淋濕的衣服,一邊急忙幫腔道。話音還沒落,馬上又自言自語地繼續(xù)小聲嘟囔道:“咦?這毛巾什么味兒???發(fā)霉了?”
?
張十三見狀沒辦法,只能先跟眾人一起晚飯。元三邊吃邊說:“還是麻子和二毛知道什么叫憐香惜玉?!睆埵荒槦o奈,只能解釋道:“網(wǎng)上一點新聞都沒有,果然是我太著急了。”
?
“哎,十三啊,你變了”王麻子嘴里的食物都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聽到張十三的話,趕緊接茬說道:“啊,十三啊,以往那個巧舌如簧的你呢?嘖嘖嘖,我就覺著吧,你在元三妹子面前特別笨。老陳,你說是不是?”
陳二毛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又看向王麻子,一個勁兒的眨眼睛,眼神里充滿了曖昧。
?
張十三突然有點語塞,但還是準(zhǔn)備辯解,但是元三此時更快,立馬緊緊的盯著王麻子和陳二毛兩人,有些嫌棄的說道:“你們還有時間八卦我跟十三,嘖嘖嘖,一會我一個朋友還要過來,到時候你們還笑得出來算我輸。”
?
說完,眾人突然一陣沉默,王麻子的壞笑和陳二毛臉上的曖昧都還沒來得及散去。
?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知道這個房子故事真相的人了???”張十三突然的一句話打破了現(xiàn)在的沉默。
?
元三說:“一會還要來一個朋友,是報社的。也就是當(dāng)年被刪帖子的那個人。那人是下午元三通過論壇私信聯(lián)系的,沒想到,這個人倒是爽快。說愿意把當(dāng)年的情況告訴大家?!?p> ?
……元三的一席話,說完之后,又是一陣沉默。
?
一直以來,他們都想要知道真相,關(guān)于這個真相,從他們住進(jìn)來的時候,就一直都多多少少的圍繞在他們的腦海中。只是他們也許會逃避,或者是選擇懷疑。但是就在現(xiàn)在,真相迫近的時候,幾個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都有些不知所措。
?
萬一網(wǎng)上的那些故事是真的,他們應(yīng)該怎么面對這個房子?立馬搬出去?回學(xué)校?住酒店?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些超越他們認(rèn)知的事物?是不是應(yīng)該相信?還是保持懷疑?又或者說,應(yīng)該怎么解決?
?
此時的張十三心里,七上八下,因為之前在平寧巷里那個不知名的小店里,那個甚至不知道姓名的老太太,兀自留下的兩行血淚還是那么的歷歷在目。要說自己不記得了,怎么可能?再是沒心沒肺,也不至于可以對這一切的詭異視若無睹。
?
就算不說一向膽小的陳二毛,一向大大咧咧的王麻子居然都還是去給中介打了電話。那就至少說明他們其實每個人對于眼下的詭異是有自己的懷疑和疑問的。
?
也就說明了,至少他們跟自己一樣。對于眼前的問題,他們也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點自己的想法的。只是誰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恐懼袒露。王麻子就是這樣子,性格使然。陳二毛本來膽小,那么自己的懷疑和恐懼,就顯得不那么孤獨。
?
因為他們經(jīng)歷的一切,在外人看來就是這么的微妙,在有的人眼里,他們是需要幫助的或者是需要相信的人。但是在很多人眼里,他們就是神經(jīng)病,庸人自擾。
?
無端的思緒在張十三心里一直揮之不去,那句陰冷的“你是何人,所問何事?”再一次毫無來由地在心里出現(xiàn)……
?
他是誰?這個人究竟什么目的?那么出了元三還有人聽到嗎?如果自己的在網(wǎng)上看到了一切都是真的那該怎么辦……
?
時間在張十三混亂的思緒里飛逝,王麻子和陳二毛以及元三的對話他也沒有聽進(jìn)去。轉(zhuǎn)眼到了8點一刻的樣子。
他的思緒被元三的手機(jī)鈴聲拉回到了現(xiàn)實。
?
打電話的就是元三提到的那個人,他在論壇里的網(wǎng)名叫【七月叁更】,應(yīng)該是一位記者。他發(fā)帖不多,主要就是從他日常的工作中,寫一些小故事玩玩的。元三說她沒說具體的門牌,可能要下樓去接下對方,于是打著傘匆匆的出去了。
?
不一會,元三帶著一個微胖,三十來歲上下,穿著很普通,皮膚有點黑的高個子男人,回到了屋內(nèi)?;ハ嗪唵蔚慕榻B了以后,他很有禮貌的說:“我本名叫唐力,是本市晚報的記者?!闭f完,掏出了自己的記者證。
?
張十三他們幾個有點傻眼,愣了一會王麻子才說:“我們不是不信任您,您是元三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p> ?
“對對對,我們需要找您來問點事兒的?!睆埵a(bǔ)充道,“二毛子,去給唐哥拿點啤酒?!?p> ?
“不用不用,我開車來的,不能喝酒,有水喝就行。”唐力說道。“元三,一會我送你回去吧,這個地方晚上不會有車來的?!?p> ?
元三點頭,便問道:“您之前寫那帖子,后來被刪了,我們就是想知道當(dāng)年這個小區(qū)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唐力緩緩的四下看看,喝了一口水,有點艱難地說:“其實,一開始的來的時候就覺得很意外,為什么你們住在這里?”
?
張十三他們一臉不解,問道:“住,住在哪里?我們知道這個小區(qū)死過人。”
?
“不是的,其實這個小區(qū)所有的傳說,都來自于你們現(xiàn)在在的房間”唐力說完,所有人面面相覷。
?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記重?fù)?,瞬間狠狠地錘向張十三等人,原來,一切的猜測,都是真的……原來這間屋子就是網(wǎng)上傳言的中心?
?
再一聯(lián)想到那便宜得甚至有點白送的房租……這不就是網(wǎng)上兇宅的標(biāo)準(zhǔn)價格嗎?那些無法解釋的事情,因為這句話,似乎都有了源頭。一位手持記者證的記者,沒有任何理由用這樣子的話嚇唬他們幾個普通學(xué)生。
?
瞬間張十三啞然,就連一向沒正形的王麻子的身子也輕輕的抖了一下。一切看似恐怖小說一般的事情,居然就這樣真實又平常的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
?
人們總是喜歡把自己沒有經(jīng)歷過的叫故事,經(jīng)歷過的叫做回憶,越是離奇夸張越是津津樂道,只是當(dāng)有一天這種類似故事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那種在恐懼和不解中無限徘徊的感覺,就像是置身一座巨大的迷宮。
?
一直在狹窄的空間里穿梭,行進(jìn),即看不到未來也看不到盡頭。同時又被恐懼和孤獨深深地壓抑著,難以自拔。極少有人愿意去相信這種詭異的真實性,就像人們不愿意相信往生者的亡靈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再次出現(xiàn)一樣。
?
而往往這種不愿意相信被寫成了小說,因為在這個虛構(gòu)的世界里可以容納超越任何認(rèn)知的東西,最后屬兔同歸的被解釋成故事。恐懼是因為緊張的情節(jié),作者的描寫,而絕對不是因為那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