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紙人已經(jīng)緊緊地把他們圍在了中間,車窗外紙人層層疊疊,耳邊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竹制骨架在車外劃過的聲音。伴隨著那凄厲陰森的嗩吶聲,讓他們?nèi)齻€人的血液里都在散發(fā)涼氣。
就連一向無所謂的王麻子此時的眼神都有點絕望。汽車就像是故意的一樣,怎么都打不著火。但是如果再這樣下去,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這些紙人吞噬。會不會也變成紙人……被永遠(yuǎn)的困在這里……在這個荒村里等待新的受害者……
這時候,張十三拼命地低聲自言自語:“冷靜!冷靜!有辦法的!別慌!”
可能是他的話起了作用,后面早已驚慌失措的陳二毛,雖然恐懼到了極點,但是也鎮(zhèn)定了不少。
張十三突然想起了剛才王麻子燒紙人的事情。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
看目前這個狀態(tài),紙人暫時還不能打碎車玻璃,張十三立馬解開安全帶,翻到后座,叫陳二毛放下椅背,看看后背箱里有沒有衛(wèi)生紙。
“衛(wèi)生紙?”陳二毛聲音都是顫的,張十三甚至能聽到他牙齒打戰(zhàn)的聲音。
“對!快找!只要可以點燃的東西都行!”張十三用最后的理智重復(fù)了一遍。
然后開始在后備箱里摸索著,陳二毛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開始摸索著。
這時候,紙人們的動靜更加密集了,他們似乎很想打開車門。但是也許因為是紙人,還不能直接錘開那脆弱的玻璃。但是他們聚在車周圍,透過金屬車身傳來的那種木質(zhì)材料劃過車身的聲音卻像催命符一樣,讓不斷嘗試打火的王麻子和找可燃物的張十三和陳二毛,不敢有一絲的松懈。
甚至陳二毛包著繃帶的手,都滲出了猩紅的血跡,也渾然不知。
紙人們開始拍打車窗了……幾人的手完全不受控制的顫抖著,紙人不會給他們時間害怕,要快!快啊……
張十三這時候突然摸到了一個硬盒子,感覺有點重,于是順手就扒像一邊。他沒多在意。
然后緊接著他又感覺到一熟悉的形狀硬紙殼,他瞬間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猛然把那個硬紙殼包裝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瓶高度白酒!
張十三當(dāng)時真的真想對著這瓶酒磕頭。
“有救了!”張十三激動地喊道!
說完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把剛才找到的兩包衛(wèi)生紙,幾張抹布,還有這瓶高度白酒堆在一起。王麻子一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只有陳二毛似乎還不知道他們打算干什么。
沒時間解釋了。
張十三打開白酒,然后把酒倒在一摞一摞的衛(wèi)生紙和干抹布上。王麻子也跟他一起,很快,他們就做好了準(zhǔn)備工作。
“準(zhǔn)備好了嗎?”王麻子把手搭在駕駛座控制車窗開合的按鍵上。
張十三一手拿著打火機(jī),一手拿著浸滿白酒的衛(wèi)生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把顫抖的雙手抬到車窗的頂部。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開始感覺車身有點搖晃,張十三手里的衛(wèi)生紙差點沒有掉下來。
成敗在此一舉了!
“它們在晃車!沒時間了!”王麻子吼了一聲。
沒時間了!
“開窗!”
就在這個時候,張十三點燃了手里的滿是白酒的衛(wèi)生紙,王麻子也按下了開窗的按鈕。讓窗口形成了一個剛夠伸出一只手的縫隙。
瞬間那張衛(wèi)生紙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張十三也迅速地把那張紙從車窗的縫隙扔了出去。
也就在這個瞬間,窗外的紙人的人手,從那個縫隙里拼命的往車窗里伸,瞬間掐住了張十三的脖子。
那個紙人的力氣似乎極大,瞬間張十三就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掐斷了,他奮力的掙扎,但是似乎沒有什么作用。那只手死死的鉗制著他,緊張讓他的呼吸急促,又被這樣掐,張十三覺得自己的眼前陣陣發(fā)黑。
后座的陳二毛瞬間明白了張十三想干什么,見那個紙人掐住張十三的脖子,急忙用顫抖的手點燃自己的打火機(jī),朝那掐住張十三脖子的手點去。那手瞬間被火舌纏繞?;饎菅该停芸炱埵氖志捅粺弥皇O麦鷹l骨架。
之前扔出去的紙,也引燃了密集的紙人。窗外的紙人群開始燃燒,但是他們似乎并沒有退縮?;鸸庠诖巴庑苄苋紵趼樽于s緊按下關(guān)窗鍵。
由于紙人站得過于密集,張十三這邊的紙人瞬間就一個接一個的燃燒起來。但是幾個人不敢放松,因為圍著他們的紙人實在太多了,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燒完。
陳二毛在這時候也照著張十三的樣子,對王麻子說:“開窗吧!,只需要一條縫就好!”
王麻子又打開了陳二毛那一側(cè)的窗戶,這次陳二毛更聰明一點,只見他先迅速把滿是白酒的紙順出去一大部分,然后在窗戶里點燃。
瞬間那個窗口的紙人臉上就被火焰吞噬,火勢很快的蔓延開。見這個方法有效果,又移動到張十三副駕的后座上,照著方才的辦法,引燃了這一側(cè)的紙人。這時候的車窗外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但是還是如同剛才一樣,這么的大的火勢,車?yán)锏膸讉€人,依然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但這詭異的人一幕,在車?yán)锶说囊暯侵校袷侵蒙碛谝环N火光包圍的特殊環(huán)境里,類似于焚尸爐。
雖然沒有炙烤的感覺,冰冷火焰中的紙人也被迅速蔓延的火勢吞沒,他們甚至直到被火點燃燒的只剩灰燼也沒有后退。就像是無數(shù)個葬禮上被點燃燒掉的普通紙人一樣。
“行啊,老張!”王麻子這個時候拍了怕張十三。
“先離開這再說吧!”張十三還是不敢有一絲的放松,此時他的神經(jīng)還是非常緊繃。
這里的一切都太不同尋常了,根本不是用常理可以理解的。有些東西只能存在在小說和電影里?,F(xiàn)實里,就連他一度覺得可以救他們于水火的繆師傅也如同失蹤了一樣,杳無音信。此時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窗外的火勢有了稍微漸弱的趨勢,那些紙人就那么站立在火光中,漸漸化為灰燼。雖然聽不到聲音,可冥冥之中卻又能在腦海里感覺到他們無聲的吶喊。仿佛被火光燒毀的不是紙張,而是血肉和皮膚。里面的骨架也不是篾條而是真實的骨骼……
張十三注意到,隨著紙人的燃燒,地上的灰燼也漸漸地多呈現(xiàn)出來,這種灰燼不像是紙張燃燒的痕跡。白中透著灰,甚至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顆粒,這讓張十三覺得有種生理不適。
于是他不再去看那些灰燼,而是轉(zhuǎn)頭問王麻子:“車還沒好嗎?”
王麻子這時候,再次嘗試打火。
終于!
發(fā)動機(jī)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就像是天使的吟唱,真是他們?nèi)齻€此時最想聽到也是最為悅耳的美妙聲音。張十三這輩子,第一次覺得汽車發(fā)動的聲音如此動聽。
遠(yuǎn)處,似乎還有一些紙人陸陸續(xù)續(xù)地朝他們這個方向涌來,但是近處的已經(jīng)都被燒的七七八八了。
“后、后面又來了!這東西到底有多少?”陳二毛看向車后,指著遠(yuǎn)處的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朝他們靠近的紙人說道。
“管他的!先走!”王麻子一腳踩在油門上,他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的緩慢前行了。
車很開始向前行駛,紙人已經(jīng)擠滿了本來就不寬的道路。
“他們攔路了!還有酒嗎?”張十三準(zhǔn)備再用剛才的辦法,點燃前面的紙人。
誰知道王麻子笑了一下,輕輕地說:“那他們也要攔得住啊,坐好了!”
張十三和陳二毛立馬檢查了一下安全帶,王麻子直接把油門踩到底,直直地朝著紙人撞了上去。
瞬間,一種撞擊感,還有車輪裹挾了什么物體的震動感,讓張十三和陳二毛不由得心里一驚,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沒等他們緩過來,一個紙人又被撞得飛了起來,頭狠狠地砸在擋風(fēng)玻璃上。
一股殷紅,類似于的血跡的紅,從紙人的頭部,順著擋風(fēng)玻璃,汩汩地淌了下來。
這一幕讓副駕的張十三目瞪口呆。
紙人怎么會流血呢?還來不及細(xì)想……
那個被撞的紙人,此時本來白紙畫的臉上,被殷紅的血跡染得斑駁破碎。顯得格外的兇戾可怖。它還想抓住車身,而王麻子狠狠一腳剎車,直接把它甩了出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張十三和陳二毛大氣都不敢出。
撞開這個紙人之后,很快就出現(xiàn)了一個路口,看上去像是村子的盡頭。只是那個路口,看似很近了,可卻感覺它像跟著車一起移動一樣。不論怎么加速,就是能看到,卻沖不出去。
“沖出去!”張十三指著那個路口對王麻子喊道。
“我也想??!但是我覺得那路口不對勁?!蓖趼樽诱J(rèn)真的盯著前面,似乎想確定那個路口是不是真的在移動。
“這個村子不可能這么大!搞不好,是整個村子都在動!”陳二毛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有道理!”張十三雖然不想接受這個結(jié)果,但是卻不得不認(rèn)同陳二毛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紙人不知道怎么跳上了車的后備箱,它拼命的用手扒著車身。傍邊別的紙人也爭相向車的方向涌來。
“它們又來了!”后座的陳二毛率先看到了那個紙人。
“狗東西!就是因為有這玩意,我們才出不去的吧!”張十三此時對于這些詭異的紙人,心里只有怨恨。
“燒!”王麻子示意張十三和陳二毛。
“好!”他們二人一起開始準(zhǔn)備白酒和紙巾。但是一瓶白酒剩的不多了。
“快沒酒了!怎么辦!”剛才他們用的太多了,一整瓶白酒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一半!
“如果,光靠衛(wèi)生紙的話,效果肯定不好。那玩意兒染得太快了!快想想辦法!”張十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手里的酒瓶都被攥出了汗。
“燃燒瓶!”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張十三狠狠在自己心里感謝了一遍自己之前玩的游戲。
“什么?”陳二毛沒聽清楚。
張十三沒說話,直接把手里的衛(wèi)生紙盡可能地分成單張,胡亂的搓成條,然后從酒瓶口往里塞。他打算做一個燃燒瓶!
很快,他就把盡量多的紙巾還都塞進(jìn)了酒瓶里,然后撕了一條抹布,把抹布條也浸滿了酒,當(dāng)做是引線。
“靠譜嗎?”王麻子對著他說。
“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吧!”張十三被他這么一問,顯得有點信心不足。
說完,他正想打開車窗。
“別!”陳二毛制止了他,“還有一個在外邊!”
說完,陳二毛從車后備箱里拿了一個開口扳手遞給了張十三,自己也拿了一個。
“我們一起窗,先解決車上的!然后再扔瓶子!”張十三向陳二毛確認(rèn)道。
陳二毛點點頭,然后跟張十三一起做了一個深呼吸。兩人一起打開了車窗,果然,有個紙人就趴在車頂。王麻子這時候減慢了車速,盡量讓張十三和陳二毛保持平衡。畢竟是普通人,不能像功夫電影里的那些明星,可以在飛速行駛的車上,還能保持平衡。
紙人見張十三和探出身子,便伸手向他的脖子抓去。張十三這次躲開了它的手,然后趕緊用扳手狠狠砸向紙人的面門和頭部。
瞬間,就像剛才一樣的殷紅液體,直接濺了張十三一臉。有種腥臭的味道,瞬間撲進(jìn)鼻腔。但這種味道也刺激了張十三的本能,他一下一下的朝紙人的頭部、身子擊打著。直到直接敲碎了他的頭,紙人手上的力氣消失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后面的陳二毛也沒好哪去,他已經(jīng)把整個上半身探出了車窗。正在奮力的揮舞著手里的扳手,另一只則緊緊地抓著車窗上方的扶手,驅(qū)趕著正打算靠近車窗的紙人。
張十三猛然看到陳二毛時,不由得心里一驚。陳二毛的臉是布滿了星星點點的殷紅斑點。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兇殘嗜殺,仿佛人類全部的獸性都被喚醒。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也差不多,在拼命的時候腎上腺素早就驅(qū)散了一切理智。
全世界只剩下你死我活這種殘酷真相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可能還保留著理智、邏輯,只有生死。
來不及細(xì)想,張十三看到車后跟著不計其數(shù)的紙人,就像喪尸圍城一般,他們前赴后繼的機(jī)械的向車的方向集結(jié)。
沒時間了!
張十三迅速掏出了那個自制的燃燒瓶,用打火機(jī)點燃破抹布,然后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車后的紙人扎堆的地方狠狠扔了出去。
瓶子在空中迅速的打了幾個旋兒,帶著火光的留下的光影,飛向了紙人群中,然后直接在紙人堆中炸開。
巨大的火勢開始急速在紙人中擴(kuò)散開來。
他不敢多看,立馬縮回車?yán)铩?p> 直到再次坐定,他才敢放肆的呼吸。這時候后座的陳二毛也急促的呼吸著,他們剛才太緊張,整個過程大氣都不敢出。
“沖出去!”張十三有個瞬間覺得那個一直遙不可及的路口近了。
車后,紙人燃燒的熊熊烈火,映照進(jìn)車內(nèi),張十三和陳二毛這是才看清楚彼此的臉上,滿是猩紅還有冷汗,被這躍動的火光一照顯得尤其恐怖。
王麻子沒有猶豫,狠狠一腳油門,車幾乎是擦著兩邊院子的院墻,筆直的沖出了這個詭異的村落。
剎那間,剛才映照得半邊天都泛著橙紅的火光,就像被什么巨大的東西擋住了一樣,只剩下了暗紅的微光。
車進(jìn)入了一段兩邊種著筆直的樹木的道路,而那個村落就像是被遺落在時間里的陳舊記憶一樣。
瞬間就遠(yuǎn)離了。那種距離感甚至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從那里經(jīng)過過。如果不是剛才的經(jīng)歷還歷歷在目,誰也不會相信那個詭異的村落,瞬間就已經(jīng)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退散到了遠(yuǎn)處。
漸行漸遠(yuǎn)地村落連帶著那沖天的火光一起,被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身后。只是誰也沒說話,王麻子也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似乎天空已經(jīng)不是一片漆黑,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停了。晴朗的天空在東方的邊界處,已經(jīng)悠悠地泛起了一線白。天幕的顏色也由漆黑向深藍(lán)變化。
驚魂未定的三個人,此時才漸漸地平復(fù)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我們,這算是逃出來了吧?”陳二毛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生死一線的緊張中,說話的聲音甚至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差不多吧?!睆埵f著,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看了一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5點40,怪不得天亮了。
“萬幸!沒想到紙人怕火!”王麻子也跟著感嘆了一句。
“幸好你之前先點了一個!要不然我估計今晚我們都出不了那個村子?!睆埵案趼樽佑龅侥莻€假陳二毛的時候,誤打誤撞的被王麻子發(fā)現(xiàn)紙人可以被點燃,這才讓他們可以逃出那個詭異恐怖的村子。
“這東西可真夠邪乎的,我當(dāng)時也慌了?。±蠌埬阈艈??我真腦子一片空白,當(dāng)時只想起來一個事,你猜是什么?”王麻子這時候?qū)埵f。
“我不知道,都這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睆埵龥]好氣的回答。
“哈哈哈,就是玩火要尿床!然后火!紙可不就怕火嗎!”王麻子也不惱,這時候只有他這種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格才能想到這么離譜的事情吧。
“我臉怎么了?怎么火辣辣的?而且感覺怎么還大了一圈?”陳二毛突然問了一句。
被他這么一問,張十三和王麻子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主要是他們誰也不想直接告訴陳二毛,之前他的詭異狀態(tài)。也不想告訴他,他被正反抽了兩個大耳光。
正在他們思考怎么糊弄過去的時候。陳二毛又接著說:“我當(dāng)時進(jìn)去上廁所的時候,開始還挺正常的,就在我要出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個門,怎么走都走不到。我心想這壞了啊,就開始跑。但是還是到不了,我心里可慌了,這時候不知道什么東西,突然之間就趴在了我背上,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聽完他的話,張十三和王麻子瞬間明白,那個從門里出來的假陳二毛是怎么回事了。也許,他們誤打誤撞燒了那個紙人,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如果不燒掉那個紙人,或許陳二毛就出不來了。
車窗外的風(fēng)景,漸漸變了,導(dǎo)航也似乎正常了不少。見路邊有個水庫,王麻子直接把車開到了水庫邊。然后停車對張十三和陳二毛說:“你們下車,嗯……清理一下。”
因為天已經(jīng)快大亮了,他們這時候才真正看清楚彼此的樣子,都被對方嚇了一跳。全身殷紅……活像是從屠宰場里走出來一樣。確實太恐怖了,他們這樣出現(xiàn)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都會引起恐慌。
好在是夏天,張十三和陳二毛直接穿著衣服,泡進(jìn)了水里。冰冷的水將他們溫柔的擁抱著。
直到這個時候,張十三才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劫后余生的舒暢。再看陳二毛和王麻子的時候,眼神也變得復(fù)雜了很多。之前只是單純的玩在一起,而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生死以后,這種關(guān)系是不同的。
在生死關(guān)頭,誰也沒有退縮,盡管有猶豫,也掙扎、恐懼。但是沒有人選擇扔下誰,哪怕陳二毛身上似乎有很多詭異的秘密,或許自己也有一些不能說、沒法說的東西。但是,至少這個時候的張十三覺得,還好有他們兩人一起。如果只有自己的話,或許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棄了吧。
王麻子雖然沒心沒肺,但是他也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保持鎮(zhèn)定,他的邏輯簡單,因為這種簡單,往往可以很快發(fā)現(xiàn)最便捷的解決途徑。張十三有時候,甚至有些嫉妒王麻子的這種沒心沒肺的簡單。每次當(dāng)他被困在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里的時候,王麻子的這種簡單,都像救命稻草一樣,把他從自己的困境中抽離出來。
陳二毛有時候怯懦,可他在一些關(guān)鍵的時候,卻也能挺身而出。特別是一起對抗最后的那一群紙人的時候,他真的沒有絲毫猶豫的幫張十三驅(qū)趕紙人。之前張十三雖然懷疑過他,想搞明白他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這次的經(jīng)歷,讓張十三決定,不管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自己也會像陳二毛幫助自己一樣,為他站出來一次。
“你們泡夠了嗎?”王麻子見張十三和陳二毛兩人都不說話,有點不耐煩的問道。
他的聲音把張十三從剛才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哦,好了,你看我還嚇人不?”陳二毛慢慢地朝岸邊走去。頭發(fā)也濕了,看上去十分狼狽。
“你不嚇人,嗯……就是,有點慘,看著?!睆埵戳艘谎坳惗?,然后對他說道。
“我這臉,怎么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時候,陳二毛正對著后視鏡,一個勁兒的看著自己的臉。
“怎么,還有個手指?。柯樽幽銇韼臀铱纯?,是不是手指???我是被誰打了嗎?”陳二毛朝著王麻子招手,示意他過去。
張十三這時候也跟了過去,然后對陳二毛說:“之前有個家伙,想冒充你打入我們內(nèi)部,然后被王麻子教訓(xùn)了,可你就跟中邪了一樣。我實在沒辦法,然后就對你,嗯……采取了一些特殊手段?!?p> “張十三!你!”陳二毛假裝生氣的對張十三喊道,說著還作勢要打回來。
“行了!溫泉還泡不泡了!”王麻子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晃了晃。“老板說我昨晚一夜電話都打不通,問還給不給我們留房間呢?!?p> “泡!憑什么不泡!”張十三說著就上了車。
經(jīng)歷了這樣的一個晚上,張十三第一次發(fā)現(xiàn),其實他們?nèi)齻€在一起,有些事情也不是那么的無解。有的事情,雖然詭異,但是就像紙人怕火。如果說,找到那個突破口,說不定他們是可以想出辦法的。
他也發(fā)現(xiàn),恐懼這東西真的是來自與于未知和不對等的戰(zhàn)力。如果說自己可以像繆師傅那樣,是不是能改變什么?雖然他也覺得這樣想法很可笑,但是紙人可以被點燃,甚至可以被他攻擊。自己之前的一味的逃避是不是反而助長了一切?
一路上,張十三都在認(rèn)真思考著眼前的這一切。也同時在想著,回去一定要弄清楚這一切。就算弄不清楚,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樣,一味的逃避,就像那句陰魂不散的“你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那么這一次,他選擇跟自己的朋友一起,反抗。
三景小哥
我很少寫這個部分,但是,今天寫的原因是:有時候感覺自己是不是寫這種相對比較貼近現(xiàn)實的小說太多了,有時候在生活中也難免會覺得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因為長時間夜里寫作,這種奇怪的感覺有時候會更加強(qiáng)烈。 寫小說的時候,都是盡量讓自己的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所有的情節(jié)其實對我來說,都盡量去做到“感同身受”。 于是感覺所有的事情,自己都經(jīng)歷一遍…… 有時候會覺得有點敏感…… 寫在這里就是吐個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