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到達了溫泉酒店之后,老板以一種見到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他們。張十三什么都沒說,只是遠遠地站著,把辦理入住什么的事情都交給了王麻子??吹胶芏鄟淼竭@里度周末的男女老少的時候,才深深的覺得置身在有人氣的地方,是種多么奢侈的事情。
他貪婪的呼吸著有淡淡硫磺味道的空氣,潮濕卻讓他覺得很舒服?;氐椒块g以后,他們三個才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精疲力盡。胡亂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臨近傍晚,張十三覺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對自己抗議。昨晚生死一線的時候,他真的拿出拼命的架勢。現在放松下來才開始感覺痛,他掙扎了好一陣子才從床上起來。開始檢查自己的身上的淤青還有各種擦傷和淤青。好在沒有什么更嚴重的地方,也算是一種幸運。
沒死就行。
王麻子和陳二毛兩個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兩個人都掛了彩,跟他一樣,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傷。不過也沒什么大礙。
這時候,張十三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元三。
“喂!你們怎么了!三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電話里元三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
“我,我們確實遇到點事情,說來話長,不過,現在沒事了。”
“??!是嗎?你們在哪兒呢?”
“在周邊的一個溫泉酒店呢?!?p> “什么?你們還出去泡溫泉了?”
“……算是吧,等我們回來,我們想去看看劉夢云,她最近怎么樣?。俊睆埵@時候突然想起之前劉夢云的那個噩夢,于是開始詢問起了元三有關于她的狀況。
“她父母回來了,這幾天在辦手續(xù),要把她接到身邊去?!痹f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了一絲落寞。畢竟她們也是很好的朋友,現在劉云夢要走,她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張十三這時候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她,于是只能說:“那你等我們回去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她?!?p> 當他們三人泡在溫泉里的時候,溫泉的水將他輕柔地包裹在一種懸浮的舒暢中,剛經歷了之前九死一生的一夜,這種安逸讓他有種恍如隔世般的錯覺。
張十三突然回憶起了那個電臺里的詭異電話,于是問道:“之前劉建成不是失蹤了嗎?為什么他會忽然給電臺打電話?”
“那個電話確定是他嗎?”陳二毛有點懷疑。
“你不覺得有點太巧了嗎?正好在那個時間,正好一個姓劉的,正好給我們正在聽的廣播打了電話,還正好說了一句‘你逃不掉的’?!睆埵贿B用了4個“正好”來強調這種詭異的巧合。
太多的巧合碰在一起,就必定不再是巧合。而成為了一種必然。有種無形的力量正在把他們帶領著,向某個不知名的方向去靠近。但終將去向何處,這還是一個巨大的未知。
“要不,我們再去他住的地方看看?”王麻子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你瘋了?上次你覺得還不夠是不是?”張十三實在不想再去到劉建成那個詭異的出租屋里。特別是經歷過紙人村的一晚上,那個坐在劉建成家沙發(fā)上的紙人瞬間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這個場景剛浮現出來,泡在溫泉里的張十三還是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
“但是有的事情不看看怎么知道?”王麻子還是想弄清楚關于劉建成的一些情況?!八й櫄w失蹤,至少我們可以看看是不是有點關于我們這個鬼房子的線索吧?”
“老王,我說真的,我們再去劉建成那,就算什么都沒有遇到,萬一被鄰居什么的看到,再報個警,給我們弄進去蹲幾天,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滿足?”陳二毛見他這么說,趕緊阻止他。
張十三這個時候,想起了林東,于是略微遲疑了一下,緩緩的說:“要不,我們去找林東,他應該有辦法帶我們去劉建成那里?!?p> “是個辦法,這不怎么都聯系不上嗎?”陳二毛覺得張十三這個辦法比王麻子之前的靠譜多了,趕緊附和。
“有時候,他們出任務的時候,好像就是不能接打電話吧?”張十三也不是很確定。
“算啦,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們啊,都是操心命。到時候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嗎?”王麻子見他們又要開始討論這個事情,于是趕緊制止他們。
第二天下午,他們就回到了租住的房子樓下。王麻子一把拉開后備箱說:“你們看看自己的東西有沒有遺漏,我這會兒去找地方把人家這車給恢復一下?!?p> 他剛一打開后備箱,就“咦”了一聲。
“這是什么?我不記得之前有這玩意啊……”王麻子指著一個方形的盒子問道。
被他這么一說,張十三也看向了那個盒子。盒子不大,方方正正,整體黑色。但是卻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詭異。就那么放在后備箱里,張十三這才想起來當時在找可燃物的時候,自己似乎碰到了這個東西。但是當時情況緊急他也沒在意。就胡亂的扒拉到了一邊,現在這東西就這么明晃晃的擺在眼前,讓張十三他們有點手足無措。
“你們不覺得,這……這形狀……有點像……”陳二毛這時候用顫抖欲言又止。
“像什么?”王麻子有點不耐煩。
“骨、骨灰盒……”陳二毛很不情愿的擠出了三個字。
不可能!他們的車上怎么會有骨灰盒!如果是的話,事情就大條了!他們該怎么解釋?
“怎么辦?報警嗎?”張十三被他這么一說,有點慌。
“報什么報,一會兒人來,發(fā)現不是,我們幾個才真是傻缺。”王麻子說著,把那個盒子挪到近前,正準備打開看看。
“你干嘛??!”陳二毛和張十三見他要開盒子,趕忙阻止他。
“不看看怎么知道?如果是,我們就報警。行不行!”王麻子說完,也不再猶豫。直接打開了蓋子。
當黑色的蓋子被揭開的時候,一盒子灰白色,摻雜著一些顆粒物的粉末狀東西呈現在了三人面前。
“這,這搞不好,還真TM的是骨灰!”王麻子仔細看了一眼之后,對著張十三他們說。
“那,報、報警吧!”陳二毛被眼前這一幕嚇得不輕。
他話音剛落,王麻子就拿起自己的手機,正準備撥號。
“不行!不能報警!”張十三突然來了一句。
王麻子略微一滯,然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不能報警!他們根本說不清楚這盒子骨灰是哪兒來的。因為王麻子借車的時候,檢查過后備箱,里面當時并沒有這個東西。況且哪個正常人會把骨灰放在自己車的后備箱里,滿世界開?還把這種車借人?
“麻子你拿到車的時候,肯定沒有這玩意對吧?”張十三問王麻子。
“那肯定?。≌l沒事在車里放這么個晦氣玩意?那不純純有病加變態(tài)?”王麻子連連否認。又接著說:“我當時還特地檢查過!絕對沒有這個東西!我保證!”
“然后,你就來接我了,當時我們在大馬路上,不可能有人把這東西放后背箱里?!标惗哺f道。
“接下來就是老張那……”王麻子突然停了下來,略微思忖了一下。
又接著說:“問題應該就是在老張公司樓下的地庫里,因為只有那個時候,車里沒有人?!?p> “老王!你還記得,樓梯間里的那個腳步聲嗎?!”陳二毛一拍大腿,趕緊提醒。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影,把這玩意兒,放進車里的?”王麻子還是有點難以相信這個說法。
見他們討論不出什么來,張十三拿出了手機。
“我給林東打電話!”這是張十三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很快,林東的電話接通了。這也讓張十三松了一口氣,如果林東還是聯系不上的話,他真的不知道他該拿這一盒骨灰怎么辦。
“東哥,我,十三,你還記得嗎?”張十三聲音有點激動。
“嗯,怎么了?”林東的聲音透著疲憊,感覺像是連續(xù)熬了好幾個大夜。
“是,是這樣子的,嗯……我們,嗯……哥,這事兒有點復雜,你方便來一下嗎?”張十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情況。
王麻子見他一副不中用的樣子,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東哥,我,麻子。我們這發(fā)現一盒骨灰,可能要請您這邊來看看。”
“什么?哦,好的,你們在哪兒?”林東居然沒有多問什么,這讓王麻子有點吃驚,畢竟他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竟然沒用上。
“我們就在我們住的地方,坤西巷,您記得吧?”
“什么都別動,等我過來?!绷謻|說完就掛了電話。
很快,林東就開車到了他們的小區(qū)。他是一個人,當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林東似乎黑了瘦了不少。他一臉的疲憊,兩個烏黑的黑眼圈讓他顯得更加憔悴。
“東西在哪?”林東這次直接省去了寒暄,直奔主題。
“喏,就這個?!蓖趼樽又钢莻€被他們掀開了蓋子的盒子,對林東說道。
林東沒說什么,職業(yè)性的從褲子兜里拿出一雙手套,然后開始檢查那個盒子。他相當專注,雖然感覺他一身疲憊,但是面對工作的時候,他還是十分的投入和認真。于是三個人誰也沒敢出言打攪,在一旁乖乖站著,等待林東檢查完畢之后,問他們話的時候,再出聲。
林東先是仔細的檢查了整個盒子的外觀,他看得相當仔細,甚至連盒子的接縫處和底部都沒有放過。
正當林東端起那個盒子的人時候,在盒子底部,似乎貼著什么東西。他又把盒子舉高了一點,才看清,盒子的底部居然有一張畫著奇怪圖案的符紙。但是張十三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用黑色墨水,畫在白紙上的符。圖案也十分的奇怪且復雜。
看到這里,李東微微皺了皺眉,然后又捏了一小搓盒子里的粉末,湊近自己的鼻子聞了聞。之后,把蓋子蓋好。
他檢查完畢后,一臉嚴肅的對著他們說道:“真被你們說對了,這的確是一盒骨灰。哪來的?”說完林東用一種,要把他們看透的深邃、探究的眼神挨個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
當張十三的目光跟他的目光接觸的一剎那,張十三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心悸。仿佛在這種目光下,自己的一切都無處遁形。甚至包括自己的童年,壞毛病,癖好,隱私,似乎都被這種目光看透,自己就像一絲不掛的站在林東面前。
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學生,不說多么循規(guī)蹈矩,但是也真犯不著接觸刑警這種職業(yè)的人。第一次被這種銳利如刀的眼神凝視,讓張十三渾身不自在。他知道,這是刑警對待犯人的時候會用到的眼神,為的就是讓人從內心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看透了,不能說謊,因為說謊毫無意義。
“……”三人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在林東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張十三看了一眼陳二毛和王麻子,陳二毛正在拼命的保持鎮(zhèn)定,而一貫大條的王麻子此時也被這種目光看得局促不安。
該怎么向林東解釋呢?張十三正在拼命的思索,林東會相信嗎?
可能是見他們三個人滿臉的無措,甚至都不敢說話。林東收起了自己那種鋒利又帶著強烈侵略性的目光,轉換了一種相對平和的眼神,然后對著張十三說:“別想,知道什么就說什么,我也沒說我不信啊。”
張十三被他這么一句話直接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瞬間有點不知所措。然后他說道:“東、東哥,我要是說我真不知道。您會相信我嗎?”
不知不覺他竟然用了敬語,張十三此時覺得自己真的很緊張。他局促的搓著手,想緩解一下自己的情緒。
“東哥,是這樣的,這車是我借的,就周五才借的。然后借車的時候,我對天發(fā)誓!車里沒這東西。然后今天我本來打算還車,叫他們檢查后備箱的時候才發(fā)現有這么個東西?!蓖趼樽诱f話的時候,滿臉的真誠。他甚至有意迎著林東鋒利的目光,盡量看著他的眼睛說完了。
林東點點頭,然后掃了一眼滿是劃痕的車身,略一思索問道:“這車都去了哪里?”
“我那天拿到車,先接了陳二毛。陳二毛就在街邊等的我,所以只停了很短的時間。然后去了張十三公司。對!他那天加了班,我們大概接近晚上9點才出發(fā)的。車在他們公司的地庫停了大概3小時樣子。然后我們就去了溫泉酒店……”王麻子說到“溫泉酒店”的時候,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所以,車,就變成了這樣?”林東似乎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話里的破綻。他特地強調了“這樣”兩個字。順便還掃了一眼車身。
“啊……這……”王麻子張了嘴,企圖辯解什么。但是他實在不知道怎么盡量“正?!钡模枋鏊麄冇龅絾适瑖前愕募埲?,和在那個地圖上都找不到村子里,遇到的事情。
這時候林東的眼神又變了,他先是又換回了那種感覺可以看到五臟六腑的眼神把他們挨個掃了一遍,然后又用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觀察他們的反應。就像是一個高明的獵人正在觀察自己的獵物。
幾個人被林東看得坐立不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
“你們是想在這說,但是跟我回隊里說?”林東見他們不說話,又問了一句。
“哥,不是,我是擔心,這……哎……”張十三從來沒見過林東這樣子,于是他趕緊解釋。
“我說了,你們說你們的,信不信在我。但是別撒謊,因為這個盒子事情沒那么簡單。明白了嗎?”林東再次用一種不容置疑甚至帶著一些壓迫感的聲音對他們說道。
于是,王麻子把那天先是進入時間循環(huán),然后又進入那個詭異村子的經歷撿著要點跟林東說了一遍。整個過程,林東聽得很認真,有幾次他似乎想打斷王麻子詢問點什么的時候,都忍住了。直到王麻子說完整個過程,他才諾有所思的沉吟了一會兒。
在林東沉默的時間里,張十三他們提心吊膽的等待著他的回應。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之前我們,就是我和繆師傅也遇到了一些事情。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們。這個盒子我先帶走。另外你們最近不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方便我隨時可以找到你們?!绷謻|語氣平靜,有種公事公辦的意思。
“所以,我們現在是,嗯……嫌疑人?”張十三有點難以置信。
林東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再次帶好手套,然后一邊小心的端起那個盒子,一邊對張十三點點頭,意思是他理解的沒錯。
“我們什么都不知道!”王麻子見這架勢,趕緊解釋。
“我知道,但是,你們就當是走這流程吧。畢竟,目前誰也不能證明這個東西與你們無關對吧?況且你們三個都參與到這個過程里,于是,你們相互的證明也是無效的。能理解嗎?”說這話的時候,林東似乎又回到了那種疲憊的狀態(tài)里。眼神里的那種如利刃般地犀利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和張十三他們還看不明白的復雜情緒。
“你們還有什么要告訴我的嗎?”林東再次發(fā)問。
“有!你等一下!”張十三猛地想起自己手里那個來路不明的U盤。
“好?!?p> 張十三轉身往樓上跑去,他要去拿那個U盤,也許交給林東去研究,遠比自己拿著更好。這樣他也不用一直去糾結里面的內容了。反正事情的發(fā)展早就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不如交給專業(yè)的人去研究吧。
他很快就拿了U盤遞給了林東,然后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東哥,至于這東西怎么來的?我只能說,是王麻子做了個夢,然后手里就有了這么個東西。我覺得晦氣就扔了一次,但是它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F在把它交給你,但是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既然之前我能跟繆師傅一起來,那么,有些事情我自然會有判斷。你也不用解釋這么多。你只需要實話實說,至于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我自己來判斷?!绷謻|看著張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把U盤小心的放進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然后他看了一眼時間,似乎還有什么事情要去處理。于是他說:“我走了,你們不要離開本市,如果有進展或者需要配合的話。我會聯系你們。盡量保持電話暢通?!彼f“盡量”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有點耐人尋味的意味在里面。
“好,那我們送你?!蓖趼樽诱f完示意他們二人跟上。
這時候,林東正在打開車門,他突然回頭說:“我記得你們之前不是叫我‘林哥’嗎?”
被他這么一提,王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這不是覺得‘東哥’顯得親切嗎?”
林東沒說什么,上車關門后,對他們簡短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用再送了。然后就離開了。
王麻子一看時間不早了,于是他著急要把車開到維修廠去維修。便開車走了,只剩下張十三和陳二毛,他們兩個打算去隨便找點吃的的東西,于是找了一個小飯館坐下。
這時候飯館里有三五桌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大廳各處,張十三他們撿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兩個人開始討論之前骨灰盒的事情和林東今天特別公事公辦的那種表現。張十三覺得可能沒有那么簡單,陳二毛或許是剛從那種有點驚慌失措的感覺里恢復。整個人的神情還是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些難以掩飾的緊張。
“老張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惹了什么麻煩???”陳二毛這個時候還有點心有余悸的樣子。
“我不知道,但是今天看東哥那個樣子,感覺很奇怪。”張十三這時候正在漫不經心的在菜單上選擇今晚的食物。
陳二毛沒再說什么,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電視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電視里似乎正在播放新聞。
“本臺消息,于周五發(fā)生我在我市的中年男子跳樓事件有了新的進展,目前警方已經封鎖現場,并介入調查。本臺記者也就該事件的發(fā)展,采訪了警方相關人員。但目前案件仍在調查中,警方不方面透露更多細節(jié)。本臺也將持續(xù)關注此事件,后續(xù)相關發(fā)展,敬請留意本臺新聞?!?p> 就在播報這條簡訊的時候,本來正漫不經心看著電視的陳二毛猛然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電視對張十三說:“你看??!這不是劉建成的住的那個小區(qū)嗎?”
張十三看到電視里,果然就是之前他們去找劉建成的時候去過的那個小區(qū)。這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了張十三的心頭……
難道跳樓的人是劉建成?那么周五晚上那個電話……也是他打的?如果他周五就跳樓了,今天發(fā)現的骨灰跟這一切又有什么關聯呢?
忽然很多線索一起出現,就像是一團混亂的毛線,想要一個一個理清楚則是一個相當困難的事情。
“你說,跳樓的該不會就是劉建成吧?”陳二毛見張十三不說話,趕緊問了他一句。
“不應該吧?他之前失蹤那么久,然后又突然回去跳個樓,他圖什么???”張十三實在想不清楚這中間的關聯,于是只能這樣搪塞著。因為在他的心里,也覺得這則新聞跟劉建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但他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聯系,才能把他們三人跟劉建成,還有周遭遇到的一切詭異事件結合在一起。
但是張十三知道,一旦一切聯系起來的時候,也許就是這一切的謎底。因為目前的一切以一種洶涌詭異,又十分快速的方式發(fā)生著。很多事情,他們都沒時間去搞明白,新的事情就已經出現。他們不由得要去面對一個又一個新的情況。就在這種應接不暇的詭異狀況中,他們就像是颶風中的一葉扁舟,在巨大的風浪里搖搖欲墜,只能盡力越過颶風里的每一次風浪,但又難以窺得這場颶風的全貌。
從一開始的敲門聲,到那個詭異的柜子。然后就是那場令張十三至今依然后悔不以的游戲,緊接著更多的事情紛至沓來,讓張十三應接不暇。一次比一次嚴重,一次比一次來勢洶洶。
事情進展到現在這個時候,張十三猛然間才發(fā)現,自己大學這個暑假不回家真的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從一開始只是經歷詭異的事件到現在甚至被警察口頭通知不要離開本市,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嫌疑人。
他感覺一直有一種力量在牽引這個事情的發(fā)展,每一步都被設計了進去,比如讓劉建成帶領他們入住那個詭異的兇宅,通過這種方式把他們引入這個事情中。想到這里,張十三決定把自己想法告訴陳二毛。
于是他簡單的說了一遍自己的猜測,陳二毛聽得很認真,然后他忍不住問道:“那么到底是誰,或者說目的是什么呢?畢竟,我們三個,確實……嗯,怎么說呢?太普通了?!?p> 關于這一點,其實張十三自己也沒有答案。是啊,他們實在太普通了。不是什么身負異能的牛人,不是什么家財萬貫的富二代。他們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需要經歷這種事件。或者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東西,才能吸引那個人去做這么大一個局?
所以陳二毛說:“如果沒有目的,那么就不存在引我們‘入局’這種可能性吧?我還是覺得,我們可能就是運氣不好,碰巧遇到罷了。你別再想了,先吃飯吧”
其實張十三還想說,那么多的“巧合”。湊在一起的幾率簡直跟中彩票一樣,如果這都能“碰巧”被遇到的話。那他真應該去買一張彩票,搞不好還真能中呢?
“二毛,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王麻子之前看到的關于這個房子的那個網頁,都是一種安排?或者,我換種說法,就是說,那個網頁,其實就只有我們才能看到?那么這樣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張十三似乎還是不想放棄,于是他又補充到:“所以,后來這個網頁就消失了,同時租給我們房子的中介也應該消失……那么劉建成跳樓是不是就合理了?”
“現在不是還沒確定就是他嗎?況且現在生活壓力本來就很大,有人自殺也不算是什么特別的事情吧……”陳二毛還是不愿意去跟著張十三的想法去下判斷,因為他知道,如果張十三的猜測是真的,那這一切就真的太可怕了。
“那如果只是普通的自殺,警察去看了之后,是不是就完事兒了?至于還要專門調查嗎?二毛你有點常識!兇殺案才需要調查!而且你忘了嗎?之前林東說劉建成1月左右就失蹤了,他們其實也一直都在調查劉建成的事情!”張十三有點激動。
“我只是說,也許不是劉建成呢?畢竟那個小區(qū)還住著很多人啊……”陳二毛此時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他只是單純的不愿意相信張十三的猜測。就像鴕鳥一樣,當鴕鳥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把自己的頭藏進砂礫里,以這樣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逃避。
“二毛,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他仿佛看穿了陳二毛的心思。
“那個小區(qū)是住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與我們有關的,只、有、劉、建。成!”張十三一字一頓的說。
“同時!之前我收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光盤,正好就是我們幾個去他家里的視頻!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他那個小區(qū)出事之后,林東對我們的態(tài)度有了這么大的轉變!這不奇怪嗎?而且時間還就這么巧妙!一直都是失蹤狀態(tài)的人,就正好是周五,就正好是他打熱線的時候?就正好我們發(fā)現了那盒骨灰?”說到后面,張十三有意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想他們的對話被別人聽到。
說完他盯著陳二毛,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激動地接著說:“我C!我知道了!”
陳二毛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然后張十三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tài),連忙壓低自己的聲音,小聲又神秘的往陳二毛身邊湊了湊。用一種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有可能,車里的骨灰就是,劉建成的……”
聽到這話,陳二毛一臉驚詫。
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說:“老張你要不要聽下你在說什么?”
“你想啊,如果是劉建成,那么林東態(tài)度改變就說得通了?。《夷阃宋覀冎叭フ宜臅r候,是進了他的屋子的!所以,肯定是留下了什么跟我們有關的證據!林東才懷疑到我們的!這不就說得通了嗎?”
“那也只能證明,我們與劉建成的死有關啊,再說了,他也不可能特地等到周五跳樓,然后立馬變成骨灰吧?”陳二毛指出了張十三推測的問題。
陳二毛的問題,張十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于是他只好說:“那滿我們找機會去問問林東吧,但愿不是我想的這樣……”
其實在他的內心,他自己也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

三景小哥
今天幾乎下了一整天的雨 降溫了,寫的時候,總是覺得很冷…… 但是今天寫的是后面的章節(jié)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降溫還是別的什么 看來我這個寫作習慣得改改了……夜里寫這種東西真的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