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那重重的迷霧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屏障,帶來強烈的隔離感。這時候,張十三說:“我覺得我們要是下車去查看的話,萬一再回不到這里,豈不是更麻煩?”
“對,而且人全部散開的話,到時候全部都會被困死在這里也說不定?!标惗s緊附和十三的說法。
王麻子想了想,覺得他們說得也有道理,于是說:“那就先看看附近有什么,這總可以吧?”
“行,我跟你一起?!边@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元三反而率先提出要陪王麻子一起去查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張十三聽到元三的話,直接制止道:“我去,你就在這里。”說完,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直接打開了車門。
一股濃重的土腥味,瞬間就沖進(jìn)張十三的鼻腔,這讓他覺得有點不舒服,于是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王麻子這個時候,也開門下了車。就在張十三猶豫不決的,糾結(jié)應(yīng)該從什么地方開始著手的時候,王麻子直接翻上了車頂,這樣可以站得更高,獲取更好視野。
張十三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站在了車頂上,當(dāng)張十三站上去的時候,他眼前的視野的確開闊了很多,眼前低矮的墳塋鱗次櫛比,互相挨挨擠擠。而且看上去規(guī)模不小。而就在這個時候,王麻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小聲說:“你看那兒,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飄?”
張十三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趕緊順著他說的方向望去,結(jié)果他看到王麻子說那個在飄的東西,是招魂幡。他也不由得心中一驚,都是很老的墳?zāi)沽?,他們周圍目力所及的這些,很多連字跡都難以辨認(rèn)了。還有些甚至連唯一代表主人身份的墓碑都已經(jīng)直接斷在了土里。
可那招魂幡,真的在輕輕的飄蕩著,張十三認(rèn)真的感受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風(fēng),這里濃重的霧氣也是沒有風(fēng)的有力證明。而且那個距離加上霧氣的原因,根本看不清楚。而且張十三努力的想看清楚一點,但是視線還是很模糊。
就在這個時候,他對著下面喊:“二毛你上來看看那是什么?”
陳二毛聞言,從車上下來,看在王麻子他們站在車頂,于是也爬了上去,順著張十三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陳二毛是他們?nèi)齻€人里眼神最好的,他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自言自語的說:“怎么還站著人啊?感覺……”
“什么?有人?你開什么玩笑?”王麻子簡直不敢相信陳二毛的話。
四下一片寂靜,甚至說落針可聞都不為過,要是真有人怎么會如此安靜?張十三叫陳二毛:“你再好好看看??醋屑?xì)點?!?p> 陳二毛一邊盯著那個方向,一邊說:“我確定,大概有4個影子的樣子。”
王麻子大概算了一下距離,直線距離不超過20米,并不是很遠(yuǎn)。于是說:“那,去看看?反正也不遠(yuǎn)!”
張十三也覺得應(yīng)該去看看,但是他又擔(dān)心一會兒回不來,這時候,他突然回憶了起了之前看那些探險的人,都會在腰間系上一根繩子,這樣就可以順著繩子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于是他對王麻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王麻子說:“上哪兒去找那么長的繩子?不如我們直接一路做記號吧?”
陳二毛覺得這是好辦法,于是幾人打開了后備箱,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用來做記號的東西。后備箱一打開,張十三簡直大吃一驚,因為他看到了幾乎堆滿了整個后備箱的假花。顏色五顏六色,但是十分難看。
他忍不住說:“這是干嘛?”
王麻子說:“估計是他們公司最近要搞活動吧!”
陳二毛自言自語的來了一句:“這么多!正好可以用啊!”
于是他們每人抱了一堆花,五顏六色的,元三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提出要跟他們一起去。這個時候張十三其實很想答應(yīng),因為他擔(dān)心元三一個人在這里不安全。但是王麻子卻說:“元三,能幫我一個忙嗎?”
元三點點頭。
王麻子說:“你別跟我們?nèi)?,你站在車頂上,看著我們的方向。要是不對,你就大喊??梢詥幔俊?p> 元三很果斷的下車,直接站在車頂上了。
張十三他們抱著花,開始向那個飄著招魂幡的方向前行,但是剛走了幾步,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因為現(xiàn)在他們的身高有限,跟之前站在車頂?shù)纳系母叨仁峭耆煌摹,F(xiàn)在他們穿梭在低矮的墳塋之間,高度正好在他們的腰上,看上去大小、高矮都沒什么變化,走幾步就不知道具體的方位了。
這時候王麻子果斷說:“退回去,這樣過去不靠譜。”
陳二毛問:“怎么了?”
王麻子就對他解釋了一遍,陳二毛會意,趕緊往回走,幸好王麻子發(fā)現(xiàn)得及時。要不然一會兒真的困在里面了,那簡直不敢想象。
元三見他們又回來了,趕忙問:“你們怎么回來了?”
王麻子則直接爬上車頂,指著那個遠(yuǎn)處飄著招魂幡的地方,對元三說:“你看到那里了嗎?我們打算過去看看,你能在這給我們指個路嗎?”
“好,我盡量,我怕太遠(yuǎn)了,你們聽不到?!痹饝?yīng)了下來,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
確實,這個距離的確會擔(dān)心聲音傳不到那么遠(yuǎn),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張十三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走向后備箱,找了兩把鮮紅且花朵很大的絹花。爬上車頂,遞給元三。
元三見張十三拿著兩把鮮紅的花遞給她,先是一愣,大概過了2秒鐘之后,她就明白了張十三的用意。于是他們商量好了一個簡單的辦法,向前走的話,就是雙手舉過頭頂,左右就是雙手向左,或者右。后退是雙手畫圈,有危險的話,就直接跳起來,盡量大幅度的揮舞。
確定好這個簡單的方向指示方法之后,陳二毛又提出了一個雙保險的方式,就是由體重最輕的王麻子,騎在個子最高的張十三的肩膀上。這樣王麻子就能獲得一個相對較高的視角。
張十三也沒糾結(jié),直接蹲下,讓王麻子坐在自己的肩上,開始向那個飄著招魂幡的地方前進(jìn)。王麻子利用自己的高度優(yōu)勢,正好可以看到元三的指揮,于是三人開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預(yù)定方向前進(jìn)。
這個地方的泥土地,有的地方實,有的地方虛。直到他們深入到周邊的墳塋里,才發(fā)現(xiàn)地上還有很多破碗,破碟子,倒掉的墓碑什么的東西。走的時候需要格外小心,而有一些年代比較的久的墓,甚至可以隱約看到里面露出來的棺材板子,以及早已腐朽得面目全非的白骨。
這種路本來就很難走,張十三還扛著一個王麻子,沒走幾步,他累得說不出一句話,加上王麻子需要不斷回頭去看元三的指示,還要不停的扭動身體,這無形中給張十三增加更大的負(fù)擔(dān)。
張十三這時候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加強鍛煉。哪怕只是練得一身蠻力用來逃跑也是好的。
他們?nèi)耍赏趼樽又笓]前進(jìn)路線,陳二毛則在后面用絹花沿路做標(biāo)記,方便他們回去的時候辨別方向。
本來不遠(yuǎn)的距離,他們幾個人卻走了好一陣子,這時候,陳二毛拿出自己的手機,想看時間。結(jié)果他直接就停在了原地,這突然的一停,差點害的后面,只顧著埋頭看路的張十三,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他身上。
王麻子見他站著不動,就問道:“二毛你咋了?”
陳二毛沒說話,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手機給王麻子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6點37分。
王麻子瞬間明白陳二毛的意思了,但畢竟不是第一次,這一次他淡定了不少,對陳二毛說:“先過去看看再說。我總覺得那里有蹊蹺?!?p> 張十三這時候卻喘著粗氣說:“麻子,咱要不下來一會兒?”
“不好意思,你歇一歇。”王麻子直接從張十三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王麻子腳剛一著地,就聽到一聲脆響。像是瓷器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他“嗷”的一嗓子。正低頭,雙手撐著在膝蓋上休息,正好就看到王麻子似乎踩碎了一個碗,而一個大片的碎片,直接就在他的腳踝處,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血汩汩的往外冒,張十三此時也有點慌,而王麻子的血跡卻在慢慢的向土地里滲了下去……這個細(xì)小的動作,在他跟陳二毛一起處理王麻子的傷口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張十三和陳二毛拿出了他們?nèi)康募埥恚么跏前蜒棺×恕?p> “怎么樣?還疼嗎?”陳二毛關(guān)切的問道。
“沒事,感覺好多了,我站起來試試?!?p> 好在王麻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小氣的性格,便直接站了起來,對張十三露出了一個壞笑。剛看到王麻子這個壞笑的時候,張十三還沒有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很快,張十三就明白了!原來王麻子現(xiàn)在腳受傷了,所以,他還得像之前那樣,繼續(xù)馱著他。
張十三這時候,也實在說不出什么,只好由著王麻子繼續(x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但好歹不不遠(yuǎn)了,于是張十三也開始慢慢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他們已經(jīng)開始適應(yīng)了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還能避開身邊那些破舊的碗碟、香爐什么的東西。
王麻子跟元三之間的配合也似乎有了一些默契,于是很快,他們就能看到那個飄著招魂幡的地方了。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似乎還四個人就那么站在近前,但是這白霧就像是故意遮擋一樣,乍一看,并看不真切。只是在籠罩在霧中迷蒙的樣子,就像霧里看花。
這時候,王麻子也不再折騰張十三了,而是自己一瘸一拐的朝那邊走去。這個地方墳塋凌亂的排布著,相互之間的距離也很近,也不知道當(dāng)時形成這個地方的時候,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王麻子見一路上都沒人說話,他一向最討厭這種壓抑,于是開口說:“誰要來這祭祖,都不知道該拜誰家的?!?p> 這時候張十三還覺得有點喘,于是便沒有接他這話,反倒是陳二毛說:“我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人來這里掃墓吧?”
說完他又朝他們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從我們第一眼看到那幾個,站在那里的人,一直到現(xiàn)在,他們都沒有動過?!?p> “說不定是紙人呢?”張十三已經(jīng)開始有經(jīng)驗了。雖然他并不喜歡自己對于這種事情的所謂“經(jīng)驗”。
王麻子卻直接說:“過去看看唄。走著?!?p>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張十三朝背后看了一眼,之前陳二毛留下的記號花朵,現(xiàn)在正蜿蜒的延伸進(jìn)了陰魂不散的白霧中。遠(yuǎn)處的元三看上去已經(jīng)完全模糊得就像是一個簡單的人形。性別、身高什么的一概看不清楚。
隨著幾人接近,眼前一座跟周邊格格不入的新墳,就那么突兀的夾雜在一堆老墳包里。因為土看上去就是剛翻動的,甚至這里那只泥土的腥味都更加濃郁一些。墳前不出意外的立著三個披紅掛綠的紙人,這種艷俗的配色在這個幾乎只有黑白的世界里,顯得極其扎眼和格格不入。
那招魂的幡子還是要死不活的擺動著,只是四下依然沒有一絲風(fēng)。那四個紙人就那么呆立著,這時候,張十三似乎聞到了一股子香燭的味道。他猛然低頭發(fā)現(xiàn),這座新墳前竟然點著香和蠟燭!只是,香燭卻都是倒著插在泥土里的,而不是正常的點燃,那那陣子香燭的味道是哪里來的呢?
但還沒等他發(fā)現(xiàn)更多的時候,陳二毛已經(jīng)繞到了紙人身前。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有點驚恐地說:“你看這個!”
“這不就是紙人嗎?”王麻子有點不以為然。
陳二毛卻指著紙人說:“這次不一樣!這次的紙人有男有女!而且正好是三男一女!”
聽到他這話,張十三也不免有點吃驚,因為左邊第二個的那個紙人的確有點不一樣,它的頭上多了兩條辮子,紙糊的衣服也更加鮮艷一些,上面紅綠相間的地方還多了一些明黃和桃紅。說不出的難看詭異。紙人的排布從右到左分別是兩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男的。這樣站著。
另外三個紙人還是跟之前差不多的綠色、藍(lán)色、紫色衣服,看上去跟之前的那些別無二致。蒼白臉孔上,畫著陰森呆板的五官。而且這幾個紙人似乎就只是紙人而已,沒有突然的動作、和其他什么怪異的地方。
這時候,張十三開始去注意到那個新刻的墓碑,上面的名字是:趙氏趙秀銀。生卒年份是:丁未年七月初七。卒的日子是卻寫著一個字“今”。張十三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寫法,于是趕忙招呼王麻子他們來看。
王麻子盯著這個詭異的墓碑看了一陣說:“姓趙?……嗯?”
“趙阿姨嗎?”張十三恍然大悟!
“她死了?”陳二毛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
“她不是說只是失蹤嗎?什么時候死的?”張十三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姓趙的人挺多的,而且她那個姓趙的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一定呢?!标惗@個時候突然想到趙阿姨,可能就是用的假名字混入劉夢云家的可能性。
“就算真是趙阿姨,她也不能死了就立馬被埋在這兒吧?甚至墳都挖好了?”張十三雖然覺得王麻子的猜測不無道理,可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成立。
王麻子也點點頭說:“哥們兒確實武斷了,一會兒去問問元三吧?!?p> 而張十三這時候,開始仔仔細(xì)細(xì)的檢查墓碑,這個墓碑是一個簡單的木刻的碑。簡陋到說它只是一個牌子也不為過。
這時候,她墓牌背后的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圖案,引起了張十三的興趣。雖然只有小半個巴掌大小,但是這個圖案張十三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畢竟昨晚,陳二毛剛在燒烤店的墻上畫了一個巨型的。
張十三試探性指著那個圖案問:“二毛你來看這個,是不是有點眼熟。”
陳二毛把頭測了過去,然后盯著張十三手指的位置,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了一會,然后他又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手,猶豫了一下,然后有點不確定的說:“我……我覺得……有點像我手,手上的傷?!?p> 張十三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沒想到陳二毛會直接說出這個話,一時間自己有點語塞,他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說:“那二毛你自己能畫出這個圖案嗎?”
陳二毛堅決的搖搖頭,然后用一種有點缺乏自信的表情看著張十三說:“十三你太看得起我了,這圖案也就只是擺在那,我能認(rèn)出來而已。你叫我照著畫,我都不一定能畫明白。”
王麻子這時候,一瘸一拐的圍著這個新墳走了一圈之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于是對他們二人說:“我們把這幾個紙人直接燒了回去吧。我覺的這玩意這么擺著特別晦氣?!?p> 陳二毛點頭,于是他們?nèi)吮闾统隽俗约旱拇蚧饳C,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全身漆黑的身影,鬼魅一般的竄了出來,無聲無息的跳上了那個趙秀銀的新墳,然后對著他們“喵”地叫了一聲。這毫無來由,又很突然的動靜,著實把他們?nèi)齻€嚇了一跳。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看到是一只全身漆黑的貓!張十三見到黑貓,就氣不打一處來,之前被被貓戲耍,現(xiàn)在又在這么奇怪恐怖的亂墳崗,看到黑貓。
“真是陰魂不散??!”張十三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而那只貓似乎就像是能聽懂他的話一般,把尾巴高高的豎在空中,挑釁般的與張十三對視著。張十三被它這么一激更氣了,那種毫無來由的憤怒,瞬間就沖進(jìn)了他的大腦。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正在瘋狂的跳動。
血壓升高加上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讓張十三瞬間雙眼通紅,心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我要殺了那只貓!
當(dāng)這個想法出現(xiàn)的時候,張十三已經(jīng)一個箭步,直接沖了上去。然后就想伸手抓住那只貓,直接摔死它。
可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貓卻迅速弓起了后背,把耳朵別在腦袋后面。兩只黃銅色的眼睛瞪得溜圓十分警覺的看著他。張十三的手剛到,就感到了一陣鉆心的疼痛,他迅速的把手抽了回來,瞬間手上就是三道血口子。
這下,張十三本來的惱怒,已經(jīng)變成失去理智的狂怒,他不顧一切的再次向那只貓撲了上去。眼前只有那只貓,他嘴里自言自語的說:“小畜生,今天你就給我消失!”
陳二毛見狀,想去阻攔,卻被盛怒之下的張十三一把推開,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王麻子這時候也覺得張十三這個狀態(tài)不對勁,想去阻止,但是張十三已經(jīng)跟著貓走出去了一段路了。
“攔住他!霧這么大,一會兒迷路了!他回不來!”王麻子對陳二毛說道。
說完,就一瘸一拐的追張十三去了,可當(dāng)王麻子剛到張十三身邊。就看到他跪在地上,手里似乎死死的按著什么東西,表情十分猙獰,咬牙切齒的樣子。陳二毛看到這一幕,正想去制止,可他也似乎看到了什么,已經(jīng)抬起來的手,愣是停在了半空。
王麻子見狀瞬間意識到不對勁,趕緊上前查看。就發(fā)現(xiàn)張十三手里正死死的按著那只黑貓的脖子,而貓已經(jīng)被他按得嘴里全是鮮血。雖然在掙扎,可貓卻看上去沒有絲毫的痛苦,反而露出一種他從來沒在別的貓臉上見過的,詭異笑意。
這種表情,讓王麻子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脊背也陣陣發(fā)涼。比起面露兇光的張十三,被他狠狠按在地上的貓似乎更加恐怖!他趕緊碰了碰被嚇呆了的陳二毛。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麻子才明白,張十三之所以一定要弄死這個貓,似乎的確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但同時,王麻子卻有點疑惑,張十三之前說的那只詭異的黑貓,明明就在他們住的那里,那這里這只貓,又是怎么回事呢?
還沒等他細(xì)想,張十三手里的那只貓,就帶著那種詭異的笑意,失去了掙扎……一動不動的躺在原地。
張十三也似乎從剛才那種極端的憤怒情緒中慢慢回過神來,他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貓已經(jīng)徹底不動了,瞬間也有點不知所措,盯著自己雙手發(fā)呆。王麻子見他呆愣在原地,慢慢的走了過來,什么都沒說,只是拍了怕他的肩膀。
在一旁隨意找了一塊木板,看上去就是不知道是誰的墓碑,叫上還心有余悸的陳二毛,挖了一個不深的坑,直接把那只貓草草的埋了。才對張十三說:“這兒太晦氣了,我們回去吧。”
張十三聽完,木木的起身,扶著腿腳還不利索的王麻子,回到了不遠(yuǎn)處那個新墳的旁邊。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追那只貓,把那幾個紙人還有招魂幡,搞得東倒西歪。
“燒了吧,晦氣?!蓖趼樽訏吡艘谎圻@一片狼藉。
說完就自顧自的掏出自己的打火機,一把火燒了這四人紙人。連帶著旁邊招魂幡也一起燒了?;鹧嫠查g竄起來老高,燒得也很旺,但是他們近在咫尺,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火焰的溫度。
隨后三人便也不想繼續(xù)在這冰冷的火焰邊停留,便直接開始尋找之前來的時候,留下的絹花。那些五顏六色的花,被陳二毛小心的插在泥土里,看上去雖然不算很明顯,但是近處的還是很容易看到。于是回程的路還是相對比較順暢的。
很快三人就回到車邊,這時候,王麻子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是6點37分。他低聲啐了一口,心里直接開始罵娘了。畢竟現(xiàn)在紙人也燒了,這里唯一奇怪的地方也看了,但還是一樣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
元三見他們回來了,趕緊問道:“怎么樣?那邊?”
“趙阿姨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張十三問元三。
“趙秀銀?!痹患偎妓鞯幕卮?。卻讓張十三等人瞬間愣住了,一股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怎么問這個?”元三見他們的人的神色有點奇怪,于是問道。
“劉夢云走了之后,就沒見過她啊?!睆埵首麈?zhèn)靜的說,他想知道元三到底對現(xiàn)在的事情了解多少,于是就找了這么一個模棱兩可的話說。
“我知道,她自從夢云走了之后,就不見了,林東找我問過有關(guān)于她的情況!但是具體的林東什么都沒說,我問他了。但是他只是告訴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元三一口氣說了一大段,她似乎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接著說:“趙阿姨人真的很好,我其實真的想不出夢云走了之后,她為什么要躲起來。她沒有理由啊……”
說著,她的眼眶又微微地發(fā)紅了。
看來,元三的確不知道趙阿姨的所作所為,她只是不理解而已。畢竟要不是王麻子偷聽到的話,他們?nèi)齻€打死也不會相信趙阿姨有可能就是導(dǎo)致劉夢云之死的元兇。
張十三這個時候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于是對他們說:“這么久了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里很奇怪嗎?”
“你如不直接告訴我,這地方哪里不奇怪?”王麻子沒好氣的說。
“不,我的意思是,這里太安靜了!就是一點聲音都沒,沒有蟲鳴,沒有鳥叫。而且!連植物都沒有!”說完他指著一塊破碎的不成樣子的墓碑說:“那塊碑,上面只是綠綠的,可沒有青苔!不僅僅是青苔,別的植物也沒有!這里,似乎根本就沒有生命!”
聽完張十三這話,王麻子也沉默了。因為他想說之前那只貓,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那只渾身都透著古怪的貓,似乎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生存。這里就連老鼠都沒看到過,那些墓碑也只是腐朽,卻絲毫沒有被啃噬過的痕跡。
這里就像是被遺忘在了時間里的一處地方,時間只是在這里刻下自己的痕跡,但是卻沒有賦予生命去感受它的流逝。時間在這里停止,但是卻又不斷的讓一切腐朽。
在這個黑白灰的空間里,似乎真的沒有除他們之外的任何生命了?;蛟S沒有鳥兒可以穿過這重重地迷霧飛進(jìn)來,就算飛進(jìn)來,也許也會迷失在這里,最后化成一堆無人問津的白骨。這里沒有植物,甚至青苔和霉菌都長不起來。可奇怪的還遠(yuǎn)不止這些,黑色的土地,看上去卻十分肥沃,卻完全沒有任何生長出來的東西。
處處都被死亡的氣息包圍著,這時候,陳二毛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指著不遠(yuǎn)處的地上說:“你們看!那是不是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