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煙霧繚繞的露天溫泉之中,我遠遠地待在一處池水角落,至于我的臉上,也是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巴掌印,微微發(fā)痛。
在我的對面,便是泠兒,而在泠兒與我之間,則是寸瑤。
寸瑤看了看泠兒,又看了看我,臉上皆是一副無奈與歉意,不過介于兩道妙曼的身姿晃蕩在眼前,所以我并不介意,對寸瑤只是罷了罷手,甚至還只是淡然一笑。
寸瑤在看到我一臉享受的表情之后,反倒是一臉嫌棄了起來,看得我一臉不解,拉我下水的是你,反倒嫌棄我的也是你這個丫頭。
不過泠兒的臉色就沒有那么好了。
好在她一入溫泉之后,臉色上仿佛是拋開了之前的一切隔閡,一臉舒心地靜靜享受著。
輕輕靠在巖石旁,我也微微抬起頭。
管他呢。
漸漸地,三個人都是半身沉入溫泉,一臉沉醉感。
“吶,泠兒,你不覺得……”寸瑤幽幽地開了口,“少了什么嘛?”
“少了什么?”
“酒。”
泠兒似是早就預料到寸瑤會這么說,隨手在邊上一翻,就是翻出了一壺酒,老遠扔給了寸瑤,還順帶扔給了我一壺。
三人齊齊飲下一口酒,舒了口氣,一同躺回了池中,宛如之前的尷尬并不存在。
“吶,泠兒,你不覺得……”寸瑤又一次開了口,“多了什么嘛?”
“多了什么?”
“你弟弟?!?p> 寸瑤一開口,當即就是指向了隔壁溫泉的方向。
泠兒聽罷,本來稀松的雙眼陡然睜開,在泠兒周圍的元素威壓席卷的一瞬間,我和寸瑤能明顯聽到兩個溫泉之間隔著的木板墻上,傳來了一陣跌倒聲。
“這個家伙……”
泠兒捏了捏拳頭,一股凌冽之風就是自其腳下憑空而起,下一刻,泠兒一個瞬轉就是不見了蹤影。
“妹!妹!你聽我……哦!??!”
聽著隔壁此起彼伏的挨揍聲以及寸瑤嘴角上揚的笑意,我大概猜到這種事情,寸瑤也不是一次兩次碰到了,看起來這個燈魁也已經病入膏肓了。
不知為何,我聽這燈魁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頗為詭異的享受感,我疑惑地看了寸瑤一眼,寸瑤也是一臉無奈地回答:“這個燈魁有點受虐傾向?!?p> “噗。”
我差點就是一口酒吐在寸瑤臉上。
——
客房。
客房的門口大開著,外頭是一處沿岸的后院,視線再過去,是一處不見對岸,但可見幾點漁火的清河。
夜色涌入腳邊,萬籟俱寂。
浴后,我穿著睡衣,靠坐在后門上,隨手拿著客房內的酒壺,飲下一口,隨后回頭看了客房內一眼。
“妹!疼!妹!”
燈魁穿著簡陋地被近乎五花大綁著,一臉淤青地看著面前也穿著睡衣,但臉色卻很不好看,一副叉腰審訊模樣的燈泠。
此時的燈魁毫無之前的英俊之氣,反而猶如被惡狼所逼迫的羔羊,瑟瑟發(fā)抖不說,還只能束手就擒,很顯然,這個妹妹的脾氣,就算是燈魁他這個哥哥也吃不住。
“你也知道疼?”
泠兒惡狠狠地掐著燈魁的臉,掐完還不忘彈了她哥腦門:“丟臉?!?p> 她的話語落下,那燈魁反倒沒有任何羞愧之色,而是低了低頭,喃喃自語了一句:“爽?!?p> “你是不是說了什么?”
泠兒瞇了瞇眼。
“沒有?!?p> 燈魁轉過頭,面無表情。
“唉,”仿佛早就知曉燈魁脾氣的泠兒一臉無奈地開了口,“哥,人家寸瑤好歹也是萬古狐族的二小姐,你不好好追求人家,天天整得跟跟蹤狂似的,哪個女的不對你吐口水?”
泠兒最后那句話不說還好,這一說,燈魁一聽,當即神采飛揚了起來,但立馬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了,連忙低下了頭,又一次喃喃自語了一句,語氣之中還帶了一分興奮:“吐口水?”
“你是不是興奮了?”
泠兒又一次瞇了瞇眼。
“沒有?!?p> 燈魁又一次轉過頭,氣息卻是微喘。
看到他的模樣,我大致就能夠猜出之前所謂的“提親”是怎么個樣子了,這個家伙應該每次都是一臉正經地去求親,結果被寸瑤回絕地上了癮……
想到這,我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妹妹,再……再給哥哥一次機會!”
燈魁咽了咽口水,忽然一本正經地開了口。
泠兒沒想到燈魁的神情突然肅然了起來,略是不知所措地反問了一句:“怎么?”
燈魁近乎是磕著頭地開了口:“這一次……”
“這一次?”
“這一次我必定讓寸瑤二小姐踩我的頭!”
咚!
我根本看不清泠兒是怎么出手的,我只能看到一道煙塵爆出,旁邊的墻面直接是被炸出了一個大洞,一道擦著地面的擦痕筆直向隔壁,一片狼藉之中緩緩呈現出燈魁似乎是被揍暈過去的模樣。
“死變態(tài)?!?p> 泠兒一臉嫌棄地看了燈魁一眼,甩了甩耳旁的長發(fā),同時看了寸瑤和我一眼,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用管他?!?p> 看到泠兒的處理方式,我也是明白燈魁這個家伙被揍也同樣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禁為此打了個冷顫。
三個人在木廊上并排而坐,看著背后一片狼藉的客房,顯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見狀,寸瑤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泠兒,我餓了?!?p> “也行。”
兩個人就像打謎語似的你一言我一語,而且兩個人交談起來,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仿佛剛剛揍人的場景完全不存在一樣。
正說著,泠兒隨手一翻,就是翻出一個小爐,小爐落地,陡然竄起一道滾滾烈火,于此同時她再次一翻,就見庭院之中憑空落下了一道野獸,不過野獸已然是死透的樣子,泠兒三下五除二,就是將野獸分化為了一道道食材。
幾下的功夫,一條條肉串就是圍在了我們面前,任由爐火灼烤著。
做完這些,泠兒依舊面色淡然地坐了回去,也就我身邊的寸瑤一臉欣喜地看著面前的肉串,似乎下一秒就會流出口水來。
“燈天龍族這些家伙就是厲害?!贝绗幍慕忉屛医z毫不得要領,泠兒看我明顯第一次見到剛剛她的手段,也是稍稍解釋了一下:
“我族與其他族不同,我族的任何一個族人,都掌握一個能力,那便是隨身都可以攜帶一小片空間,你之前所看到的酒,或是現在的肉,皆是如此?!?p> 我聽聞,不禁一陣贊嘆,這么方便的東西怎么沒落到自己身上。
不過想了想,之前那個亞汀老頭所給予的皮囊,一直都是酒不見底,貌似就是有著燈天龍族類似的能力,只不過究竟孰強孰弱就不得而知了。
“寸瑤,前面幾天說你之前碰到了你叔伯,是真是假?”
泠兒喝著小酒,質問了寸瑤一句。
“我還騙你不成?你不信問他。”寸瑤當即就是將鍋甩給了我。
“所羅門那老家伙很出名么?”我無奈地問了一聲。
結果換來的就是這兩個丫頭異口同聲的回答:“那當然。”
“應該說在晚輩里并不出名,但是在那些老一輩的口中,可是極為出名的,”泠兒略微神秘了一下,才繼續(xù)說了下去,“我家燈老爺經常說過,能夠與守門之人一較高下的,除了三大尊者之外,也就聞名四海的‘黑煙斗’了?!?p> “守門之人?”
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的我稍稍愣了愣,有些不解其意。
“這些東西三大妖族內知道的也不多,你不懂也正常,”寸瑤看出了我疑惑,邊拿起了烤熟的肉串,邊為我解釋了起來,“我從小聽姐姐說過,很久以前,在伊甸門還相互連通的時候,當時地獄還坐落著不計其數的伊甸門,而這些門有著一位守門之人,致力于守衛(wèi)地獄的入口,只可惜時光荏苒,據說真正留存下來的,只有幾道伊甸門,但門的蹤跡,早就遺失了,而那神秘的守門之人,也是銷聲匿跡,或是已然成灰,或是還在守衛(wèi)?!?p> “我聽我姐姐說,那守門之人,才是地獄之中最為強大之人,只不過守門之人的來歷,就算是我姐姐也不太清楚。”寸瑤聳了聳肩,繼續(xù)啃咬著手中的肉串,順手還塞給了我?guī)状?p> “你姐姐是什么實力?”
“不知道吧,但是肯定比我強多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著,絲毫沒有剛剛認識的那般生澀,不過要說熟,倒不如是說起所羅門,這兩個丫頭就是一臉興致勃勃,要是真說起來,恐怕沒個幾天幾夜都是停不下來的。
正說著,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插了一句:
“你們聽過‘輪回紋’么?”
“不知道?!便鰞簱u了搖頭。
不過寸瑤卻是怔了怔,隨后她似是遮掩般喝了口酒,慢慢吞吞才回答:“不清楚?!?p> 看著寸瑤的模樣,我沒有追問,而是看了一眼手中的酒一眼。
這一口酒,依然有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