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黎睜眼,發(fā)覺自己正站在一個路口上,手環(huán)很快就發(fā)出了傳信。
諸黎接通了電話,很快聽到了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簟?p> “你掉入裂隙空間了?!”
諸黎閉著眼睛,將手機拿遠了一些,片刻后,才又復而湊過去聽,“哥,你消息還挺靈通?!?p> 幾個月來第一通電話,這個大忙人才發(fā)現(xiàn)他失蹤了一段時間。
“不是,前些日子你不跟爸媽聯(lián)系,我這有空才來找你,結果被告知說你又掉入裂隙空間去了。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說?”
“這也沒什么事啊。”
“你現(xiàn)在在哪?”
諸黎看了看周圍,熱鬧寬敞的馬路在眼前,自己站在花壇后的人行道上,往四周看,也沒看到什么標志性的建筑物,正在思考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鈴鈴鈴”的響動。
“大哥!讓一讓!”
時涵爾騎車跟飛一樣地沖過來,諸黎眼睜睜看著她的車把手彎來彎去,差點撞到花壇墻上去。
自行車飛速在他面前行過,時涵爾側目同他對上了視線,兩秒鐘后又緊急剎車停了下來,“不是,你這人怎么……”
她垂下眼眸,看到手環(huán)的指示燈還亮著,“景束林?”
“不是?!敝T黎掛斷了手環(huán)的通話,“你這是干嘛?哪來的自行車?”
“同學借我的。我前一秒還在喜宴上吃飯,下一秒就忽然在商場門口了,正好路上碰到了同學,我就來找你了。給你打通訊也不接,我問了紅雨半,他兩的情況跟我一樣,所以這次點燈是你干的?”
說是諸黎干的也行,但實際上他又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
恍惚間又想起了何長慕最后的回憶碎片,心里總覺得堵得慌,“你給陶瑾初點燈的時候,也看到了她的過去嗎?”
“什么過去?”
“……”
“燈亮了就直接消失了啊?!?p> “……”
時涵爾抓住了重點,“你看到什么了?”
“……沒什么?!彼南牖仡^這事兒還是得跟景束林他們說,扭頭又看到時涵爾目光緊緊盯著自己,有片刻的失神,隨后身體往后躲去,“干嘛?”
“你怪怪的?!?p> “別看了……回學校去啊?!?p> *
在回去之前,兩人還是去藍空館走了一趟,把裂隙空間的情況講了一遍之后,又把手環(huán)里的資料更新了上傳,之后就是景束林他們的事情了。
做完這些時涵爾已經累爆了,回到宿舍打開門,發(fā)現(xiàn)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在穿越群里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常舟彤和林碧柏兩個人已經很久沒上線了,問了一句后,得到了相同的推測。
【沒什么好吃的】:應該是掉到時空裂隙里去了吧,這群里的人都不打一聲招呼,直接消失的。
【烤鴨】:所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時涵爾在里面回復道:就剛才,之前還在裂隙空間里看人家吃飯,一眨眼就回來了。
【沒什么好吃的】:羨慕啊……我也想這樣就回來。
【沒什么好吃的】:上次我回來的時候,渾身骨頭都斷了,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禮拜。
畢竟身體變異后,他們這一群人的恢復能力也變得特別強,時涵爾如果是被劃了道口子,不用幾秒鐘就恢復了,這么一聽也是覺得驚訝。
【橙子】:那你得受了多重的傷啊?
【沒什么好吃的】:反正當時我覺得我快死了。就特別羨慕你們這種點燈成功的人,如果毀燈出來,自己受到的創(chuàng)傷肯定很重,因為魔獸的攻擊也不是開玩笑的。
【烤鴨】:沒死就行。
【糖果不甜】:你現(xiàn)在都這么沒追求了嗎?
【烤鴨】:又沒人知道點燈的技巧,你不覺得能活下來都是超級好運了嗎?
時涵爾盯著看,覺得有些難受。
這個時候,群里有人上傳了一份文件,命名為《點燈的特殊技巧研究》,她手比腦快地點了進去,看了兩眼后,又退了出來。
群里這會兒安靜下來了。
估計都是在第一時間看文件去了,她打開了某個人的頭像,發(fā)了消息過去。
【橙子】:你什么時候總結的這個?
發(fā)文件的人就是諸黎。
【Z】:就剛才。
【橙子】: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魔獸想法的?她跟你說了?
【Z】:嗯。
時涵爾還想繼續(xù)問,但見他情緒似乎不是很高漲。
【橙子】:你在哪?我來找你。
【Z】:操場。
“……”
也不知道這人大晚上在操場干什么,時涵爾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去找他了。
晚上七八點鐘的時間,大學操場上還很熱鬧,鍛煉的人繞著操場跑圈,籃球場上的交戰(zhàn)還沒有停下,時涵爾在附近多看了兩眼,最后在看臺上,找到了正在躺尸的諸黎。
先前她就覺得了,這人的狀態(tài)很不好。
就像之前她對陶瑾初的那一次一樣,只不過諸黎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喂?!彼哌^去,在低一格的臺階上停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胳膊,“睡覺干嘛不回去睡?。窟@里涼快?”
一眨眼夏天已經過去了,入夜后的晚風并不溫柔。
諸黎睜開眼,“看月亮。”
“……哈哈……”時涵爾尬笑了兩聲,在旁邊坐了下來,“所以,到底是誰???”
諸黎把之前的事同她說了。
時涵爾沒想到真的是何長慕,又聽到了后面的碎片,“是她自己……”
“對,那個瞬間掉入了時空裂隙,然后就那樣呆著了?!?p> 時涵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保持了幾秒鐘的沉默。
諸黎單手壓過了額頭,將眼睛遮擋了起來,他覺得今天實在是太過疲倦了。
閉上眼睛,那一幕就又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像是溢滿空氣般的壓抑,連帶著他都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你上次也是這樣嗎?”
時涵爾這回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知道啊,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難受。我上次……難過的吧?!?p> “每次點燈都要這樣嗎?”諸黎還在那情緒中出不來,頗為痛苦地說道:“那也太難受了?!?p> 時涵爾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只有能共情的人,才能夠替空間主人點燈?。恳蝗粸槭裁催@一次,偏偏是你跟她在一處……”
腦海中閃過何長慕的那一句“同類”,諸黎忽然就覺得,有這個可能了。
他抬眸,看向時涵爾。
坐在高格臺階上,時涵爾的雙手撐在兩旁,身體微微前傾迎著風。
暗橙的燈光落在她的發(fā)絲上,夾雜著幾分柔和。
“我覺得她還挺喜歡我的,結果幫她點燈的人卻是你……”時涵爾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低下頭來,與人對視了片刻,忽然笑了,“看我干嘛?”
“…………”
諸黎刷的一下起身,端正了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