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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門家宅有豪杰

尸體上的真相(上)

楚門家宅有豪杰 云生草 2616 2021-05-02 23:52:21

  “不敢,只是給太爺提個醒。太爺也是個聰明人。想來也不會在腦袋的事情上犯糊涂。是吧?”楚陽收了銀槍,神色淡然。

  有三百楚族子弟在府衙門前,楚陽安了心神??v是百名弓弩手與楚族子弟拼殺,也不見得能占得什么便宜。

  “你……”,縣太爺審視四周,見得衙門前的一眾楚家子弟視死如歸,倒不想是玩笑。他低頭細思,覺得楚陽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雖有左都護的百名弓弩手在側(cè),但楚家弟子畢竟有三百。若是拼殺,確實不見得能占得什么好處??h太爺犯難,心頭猶豫,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爺,楚某還有一事,想向太爺請教,望太爺指點一二?!背柟笆种乱?。

  “你說”,縣太爺言簡意賅。他忖度楚陽所問,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敢問太爺,這左都護的兵馬,未有朝廷調(diào)遣的文書,被太爺你私自調(diào)遣入府。不知依照律法,是要革職查辦?還是直接下獄?”楚陽故意提高了聲響,生怕院內(nèi)的眾人聽得不仔細。

  縣太爺聽言,頓時啞言。朝中律法森嚴,最忌文武官員勾結(jié),沆瀣一氣。知縣調(diào)遣兵馬一事,雖是解了楚陽之危,然到底落人口舌,難保一日不會被人揭發(fā)。

  “吳狀師既是再此,此事還是讓吳狀師來說罷。這縣官私自調(diào)遣官軍,是要判處何種刑罰?”楚陽看向吳狀師問道。

  “這……這……”吳狀師抬眼,看了看縣太爺,眉宇間閃爍驚恐,生怕一個不慎,說錯了話。

  “這什么這?你陳列我的罪狀時,何等地慷慨陳詞。怎么,這輪到你羅列糊涂縣令的罪責,你倒是啞巴了。你可真會見風使舵?!背巷L在旁,見不得吳狀師推諉,將其內(nèi)心的虛偽揭露無遺。

  “大膽,你這人犯,何以數(shù)論我家太爺?shù)牟皇??”師爺幫腔,試圖解圍。

  “就是就是,你就是個殺了我家少爺?shù)娜朔福阌泻钨Y格評斷太爺?有何資格說吳狀師。”金家伙計言語,再度說起楚南風殺人一事。

  “殺人?”楚陽重復了這兩個字眼,他看向縣太爺,“太爺,你們總說犬子殺了人,不知有何憑證?總不好指鹿為馬,空口無憑罷?”楚陽追問。

  “有……有人證……”縣太爺一個應(yīng)聲,示意金家伙計上前答話。

  金家伙計機靈,急忙應(yīng)聲,“對,我可以作證。就是他,當街出手傷人,打死了我家少爺?!苯鸺一镉嬍种敢恢?,指的正是楚南風。

  楚陽點頭,未有半分反駁,“人證有了,不知可有物證?縣衙的仵作,可有驗尸?尸檢如何?”

  “大膽,太爺斷案,還要你教么?”師爺厲聲呵斥,很是激動。師爺心里清楚,此案哪里有什么物證尸檢,不過是僅憑金家伙計與吳狀師一唱一和,斷的案。

  “師爺如此說,那就是沒有物證,也沒有驗尸了?!背栄哉Z不緩不慢。

  衙門外一陣騷動,楚族子弟七嘴八舌。

  “大伙聽見沒有?這糊涂官,沒有驗尸,沒有人證,就想定罪。天底下哪有這般斷案的?”

  “這有何稀奇?這狗官斷的糊涂案子,還少么?被逼良為娼的,賣身為奴的,比比皆是。他也不差斷這一樁糊涂案子?!?p>  “身為父母官,衙門前掛著'明正高懸'四字,真是臟了這牌匾。不過是個顛倒是非黑白的昏官?!?p>  “這樣的昏官,就該參奏知府,罷免了他,省得他為非作歹?!?p>  “對,參奏罷免了他,罷免了他。”

  縣衙外的人群,議論之聲不斷,叫罵聲不絕。

  “住嘴,你們這些刁民,不要命了?再要嚼舌根,我命左都護的弓弩手,將爾等射殺。”師爺對著衙門外的眾人,一陣叫囂。

  “來呀,不過是弓弩手罷了,我們楚家子弟何懼?”

  “就是就是,我等既遵族長號令前來,就不怕與你們官軍一戰(zhàn)。打就打,大不了一死?!?p>  “昔年我族先輩項羽,寧死不過烏江。垓下殺伐,何等曉勇。我等既為楚家子弟,自要效仿先輩,豈能畏畏縮縮?”

  楚家弟子,聽得師爺呵斥,未有半分膽怯,紛紛表示要與官軍一戰(zhàn)。

  楚陽伸手示意,門口的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楚陽看向縣太爺,問道:“太爺,我楚族的意志,你可是看見?非是人人活著,都想茍且偷安。有些人,頭頂天腳踩地,活得坦坦蕩蕩,不畏強權(quán),不懼生死。就算死,也會死得轟轟烈烈?!?p>  縣太爺靜默,被這楚族一眾,嚇得膽戰(zhàn)心驚。他在楚鎮(zhèn)三載,卻不曾料到,這楚姓一族,如此鐵骨錚錚,不懼強權(quán)。

  “太爺,還是給這楚鎮(zhèn)的百姓,一個交代罷。今日,就算我等死在衙門,也要一個真相。”楚陽長槍一揮,振振有詞,“奉勸太爺一句,這金家少爺身死,僅憑一個伙計之言,就想判犬子一死,絕無可能?!?p>  “對,我等要一個真相。要殺我楚族之人,決不能如此不明不白?!?p>  “斷案講究個人證物證,只有金家伙計一人之言,我等不服?!?p>  “對,我等不服。我等要仵作驗尸,要物證?!?p>  “對,讓仵作驗尸,讓金家拿出物證。”

  楚族子弟,在縣衙外又是吵鬧起來??h太爺自知鎮(zhèn)壓不住,滿是驚慌,生怕群情激憤,動起手來。

  楚陽伸手示意,縣衙外邊的楚家子弟,再度安靜。

  “太爺,你可想的明白?是要還我等一個真相,還是要與我等血戰(zhàn)?給句痛快話?!背柹裆蛔儯J真問詢。

  縣太爺見群情激憤,自知眾怒難犯,眾意難違。他低頭一瞬,一時變了臉色,看著楚陽,滿臉堆笑,“楚族長,借一步說話可好?”

  楚陽點頭,緊隨縣太爺,在水缸旁敘話。

  縣太爺?shù)吐?,“楚公,您是一族之長,在這楚鎮(zhèn)頗有威望。小縣在這楚鎮(zhèn)三載,得虧楚公統(tǒng)領(lǐng)楚族,未給小縣添亂,小縣在此謝過?!?p>  楚陽自知縣太爺這是客套,他也不揭穿,順著太爺?shù)脑捴v,“太爺,客氣了。楚某既為族長,一切也是應(yīng)該。今日,太爺若是能還我楚族一個真相,往后但凡楚某力之所及,定當給太爺效勞?!?p>  “哎,楚公客氣啦。本縣吧,也別無他求。唯這頭頂上的烏紗,來之不易。楚公今日,若能讓楚族上下,保守本縣私自調(diào)兵之事。本縣自當,給令公子主持公道?!?p>  “好說好說,太爺囑托,楚某定當辦到?!背査尖庠偃?,應(yīng)諾了下來。

  縣太爺喜笑,一時高聲說道:“楚公高義。楚鎮(zhèn)有楚公,大有可為,大有可為?!?p>  院內(nèi)眾人,衙門外眾人,聽得縣太爺之言,均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縣太爺回到人群里,一聲吆喝,“那個,賀捕頭,你且?guī)?,與我等同往金家。為查此案真相,本縣要查驗金公子尸身?!?p>  “太爺,不可啊。我家公子已是入殮,怎可再驗尸身?”金家伙計見縣令有變,率先出聲。

  縣太爺眼睛一瞪,厲聲發(fā)問,“你家少爺,下葬了沒?”

  “這……”,金家伙計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應(yīng)答。金家府中之事,僅憑他一個伙計,又如何知曉?他此行縣衙,也不過是遵照金老爺?shù)牟钋病?p>  老楚在縣衙外,高聲應(yīng)答,“我今日代楚家吊唁,前去看過。楚公子雖是入殮,然下葬之日,為明日?!?p>  “既是如此,那本縣就帶仵作,去趟金府?!笨h太爺一聲令下。賀無章等捕快,聽令遵從。

  師爺派人通傳仵作到場。那縣衙的仵作,已是三年未曾驗尸。聽得太爺召喚,嚇得手誤無措。他急忙拎著驗尸的吃飯家伙,慌里慌張地跟著捕快,與縣太爺匯合,一同趕往金家。

  縣太爺率人與楚陽、楚南風同出了縣衙。捕快頭前開道,鳴啰示警。金家伙計阻攔不住,只得無奈緊跟。吳狀師身為訴訟之人,也不能逃脫干系,不得不一同前往金家。

  門口楚族子弟,讓出了一條道來。眾子弟跟隨府衙官差,同往金家,一探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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