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風(fēng)三人,聽了清音道長之言,與道長拜別,徑直往西而去。行途半日,三人遙望,遠見一座山峰,筆直而立,擋在跟前。
山峰云霧繚繞,多有氤氳之氣。楚南風(fēng)回望,看了看唐秋梨、司蘿二人。二人點頭,同是應(yīng)允。三人前行,又是半日,終是行跡桑山之中。
桑山道途隱匿,多年來鮮有人至。楚南風(fēng)三人,扒拉荒草,尋了野徑,一直環(huán)繞桑山,試圖找尋藍傘的下落。
找了數(shù)個時辰,三人將桑山半山轉(zhuǎn)了個圈,仍是未有半點藍傘的影蹤。
唐秋梨泄氣,只覺得身形累乏,不覺蹲下,幾分抱怨,“唉,這清音道長也不說個明白,陌桑藍傘究竟在桑山何處?若他師傅隨性,就將這藍傘隨地一埋,那我們就是找個遍桑山,也未必會有所獲。”
楚南風(fēng)搖頭,率先否決,“想來不會。這陌桑藍傘,非普通之傘。老道長既得,必定也想流傳于世。定不會隨意丟棄。我們找仔細些,定會有線索?!?p> 司蘿聽言,應(yīng)聲贊同,“楚少俠說的有理。既是來了,也不好白跑一趟。還是認真找找罷。”
“罷了罷了,找就找吧?!碧魄锢纥c頭應(yīng)諾,與楚南風(fēng)、司蘿,又是繞山找了一遍,只在山頂找到一座破廟,便是再無其他。
那破廟也無新鮮,廟中只一尊張?zhí)鞄熕芟?。塑像毀損,像身早已不成樣子,落泥堆了一地。破廟狹小,也只容了那一尊塑像。廟中,便是再無其他。
楚南風(fēng)三人見狀詫異,在廟里廟外,找了好一陣,也毫無線索。唐秋梨沮喪,獨自坐在廟外枯樹之上。她兩手托腮,嘴角撅起,有些不喜。
楚南風(fēng)抬眼,自山頂遙望,只見山下群峰低矮,穹頂之上,云煙繚繞。但這藍傘下落,無跡可尋。
司蘿轉(zhuǎn)了一圈,回到破廟跟前,與楚南風(fēng)相視,輕然搖頭。楚南風(fēng)明白其意,在破廟前站定,一時也沒了主意。
唐秋梨?zhèn)饶?,只見司蘿身后所背幽冥玉傘,忽是熠熠生輝,蠢蠢欲動,在司蘿后背一陣晃動。
“司蘿姐,你的傘……”唐秋梨出聲提醒。
司蘿聞聲會意,立時將身后玉傘取出,細細查看。只見玉傘閃著微弱玉光,微微顫動,確實不同。
“秋梨,你身后也是?!背巷L(fēng)細察,指了指唐秋梨身后的白傘及桃傘。
唐秋梨會意,亦是將身后凈廟白傘及花緣桃傘取下。只見白傘閃著微弱白光,桃傘閃著微弱粉光,各自顫動。三把傘匯集一處,各自亮光更是明亮,顫動之感更為劇烈。
忽然,三把傘似是有了共鳴,迅疾而動,各自脫離唐秋梨、司蘿之手。傘身靈動,迅疾而走,懸浮空中,竟是筆挺挺地,立了起來。三把傘匯集一處,瞬時旋轉(zhuǎn)。三道光亮漸盛,亮光匯集一處,聚為一道藍光。藍光直沖云霄,穿云而過。
云霄之上,云影漸退。只見云空之上,懸浮著一把藍傘。藍傘筆直,就在破廟之上。藍傘似是受到陣法束縛,巋然不動。
藍傘現(xiàn)世,其他三把傘,光芒漸退。而后,三把傘失了平衡,徑直自空中落下。唐秋梨與司蘿見狀,各自飛身,將白傘、桃傘、玉傘,各自取回。
三人抬眼,只見云空之中,忽有異動。藍傘瞬時旋轉(zhuǎn)幾圈,而后乍時大放光芒。光芒藍湛,宛若海天之色,至純至藍。藍傘自空中,緩緩下落。內(nèi)中陣法,似是已被破解。楚南風(fēng)見狀,一個飛身,試圖將藍傘取下。
藍傘光芒驟收,而后傘身迅疾,向地上簌簌而落。四周忽有異動,隱約間,只見幾道恢宏刀勢,不知從何出起,宛若驚濤,向藍傘奔襲而來。刀勢肆虐而過,摧枯拉朽,無一生機。縱是亂石大木,頃刻間也化為齏粉。
幾道刀勢雄渾霸道,差些將周遭一切,都卷入其中。刀勢在藍傘下匯集,合眾為一,而后順勢而上,向藍傘掠去。刀勢在傘上匯集,附著傘身。藍傘得了刀勢,未有停下,仍是繼續(xù)墜落。
楚南風(fēng)見狀,飛身握傘。藍傘刀勢立出,霸道無比,只是一息之間,就將其震開。只見那藍傘,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落在地面。而后,藍傘遁隱地面,忽是化為三道虛身逃竄。地面拱起,三道地痕向遠。那藍傘所為,似是學(xué)了地遁之術(shù)。
楚南風(fēng)三人見得,甚為詫異。這藍傘,莫非習(xí)的是東瀛忍術(shù)?三人驚嘆,百思不得其解。
楚南風(fēng)見藍傘虛身躥逃向遠,怕拖將下去,失了藍傘影蹤。他急急應(yīng)聲,“你我三人,各追一路?!?p> 唐秋梨與司蘿點頭,縱身一躍,各自追趕一道藍傘虛身。楚南風(fēng)身影飛掠,亦是追趕一道虛身。
那藍傘虛身,借土遁之術(shù),在地上迅疾而過。唐秋梨三人,各自以輕功身法追趕,拼了一身氣力,仍是不及。不多時,三人各自分散,越追越遠。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唐秋梨見地上藍傘虛身停下,不再往前。她身影飛落,急忙上前查看。只見藍傘虛身,游走之間,拱起了一道泥痕。痕跡收斂,似是失了活力。
這藍傘,該在地下。唐秋梨打定主意,冬劍揮出,一時插入地下,試圖將地下藍傘揪出。
“轟隆”一聲巨響,地底下的刀勢一時爆發(fā),炸開了一坑的泥巴。泥巴自空中掉落,簌簌而來,劈哩叭啦,將唐秋梨一身粉衣弄臟。就連頭上,也留了不少淤泥。
唐秋梨氣惱,扒拉著身上的泥巴,上前查看藍傘虛身,只見虛身蹤影全無,不知去向。唐秋梨見狀,更是氣惱。
司蘿飛身,追趕了另一道藍傘虛身。虛身在一處石巖堆停下。司蘿身影追趕,一時落下。正要上前查看,遠遠地,聽得“轟隆”一聲響。
司蘿詫異,有些不解。她身影上前,正要查探那地下是否有藍傘。
“轟隆”一聲,又是一聲巨響。地下的刀勢,順勢爆發(fā),炸開了一堆的石屑。石屑紛飛,將司蘿炸得灰頭灰臉。司蘿在塵埃中起身,上前一看,那藍傘虛身全無,亦是一個幌子。
楚南風(fēng)聽得接連兩聲轟隆巨響,心有疑慮,小心謹(jǐn)慎。最后一道藍傘虛身,在他跟前停下,猶疑不前,總是打轉(zhuǎn),也是古怪。
楚南風(fēng)近前,念陽刀出,以刀查探。那地底下的藍傘虛身,頓時自地下飛出,向楚南風(fēng)飛來。它飛出的一瞬,引來一道恢宏刀勢。刀勢縱橫,自在灑脫,隱約該是一名刀客所留的雄渾刀勢。
楚南風(fēng)見狀,不假思索,手握念陽刀,就是向藍傘劈來。念陽刀揮過,天雷引動,亦有萬鈞之力。
那藍傘中的刀勢,忽是狂喜不已。刀勢凝聚傘柄,只見四周,無數(shù)飛沙走礫。刀勢向楚南風(fēng)逼近,毫不怯戰(zhàn)。
而后,刀勢自傘柄脫離,莫名其妙,竟是向念陽刀飛去。念陽刀熠熠生輝,與平時皆是不同。念陽刀與刀勢針鋒相對,毫不相讓。刀勢明白了念陽刀的意圖,它鋒芒一收,而后纏繞刀身,強行與念陽刀融為一體。
一道天雷,從天而落,劈中了念陽刀。念陽刀晃動,刀勢在刀身游走,天雷亦是在刀身游走。二者爭斗不休,念陽刀飛身,自楚南風(fēng)手中脫離,而后東飛西撞。飛掠間,威力與平日,大不相同。
楚南風(fēng)見狀,一個飛身,將念陽刀自空中取下。念陽刀不服,受雷電與刀勢引導(dǎo),在楚南風(fēng)手中,顫抖不已。
而后,刀勢自刀身而來,順著楚南風(fēng)手臂,進入了楚南風(fēng)體內(nèi)。他的腦海,頓時浮現(xiàn)了一套刀法。刀法在楚南風(fēng)腦海中演練,一遍又一遍。楚南風(fēng)閉眼,順著腦海的影子,將念陽刀一陣揮舞。
念陽刀舞動間,無數(shù)飛沙走礫。刀法重陰陽,忽快忽慢。刀法玄妙,與尋常刀法,皆是不同。楚南風(fēng)舞了一陣,只見揮舞間,引動了天雷。一招一式,刀勢隱隱而出,天上雷鳴不止。
清音道長在流云觀中,極目西望,遠遠看著桑山異象。只見桑山穹頂,紫氣東來,電閃雷鳴,頗有祥瑞之象。他輕然一笑,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等了多年,這陌桑刀法,終是有了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