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睡起秋聲無覓處，滿階梧葉月明中。

　　步入深秋，風(fēng)變得更凜冽，吹得老楊的身子越發(fā)佝僂。落葉秋風(fēng)時候，人共青山都瘦，這老頭活了半輩子，活成了一座山。

　　楊森是個孝順的娃，每周的電話還是準(zhǔn)是的打來。從母親口中得知父親身體狀況，又聽說父親明年開春就下崗了，他心里多了一份期待，他想帶父母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媽，我給你說個事，你別告訴爸”。電話那頭楊森朗聲道，一臉神秘又帶著笑。

　　母親自然聽得出，兒子這是有好事。

　　“我很喜歡一個女生，她特別好。。。，也姓楊呢，是不是太有緣了”。楊森有些羞澀，看得出他花了不心思。

　　母親自然開心，笑呵呵的回頭就要去找老楊，才記起他又進(jìn)山了。

　　“好小子，喜歡就去追求，你也不小了，你村小的同學(xué)娃都會跑了.......”。母親似乎對這個話題有著無限的興趣。

　　楊森正沉溺于愛情的美好中，第一次覺得母親的嘮叨也那么好聽。

　　正面對第一份愛情，楊森表現(xiàn)的有些小心翼翼，也毫無保留。女孩被楊森喚作秧秧，她說這是最親密人對她的稱呼。

　　秧秧也是農(nóng)村娃，家鄉(xiāng)在偏遠(yuǎn)的貴州。楊森也曾暗自慶幸，他對自己無比自信，但是除了家庭和那顆桀驁不馴的大門牙。后來才知道他的擔(dān)憂有多多余。

　　“我喜歡你，你可別嫌棄秧秧”。秧秧總是能看懂楊森的擔(dān)憂，她輕輕拉著他的手，滿臉的幸福。

　　“好呀，那可說定了，你不離我不棄”。

　　“想得美，為啥是我不離，不是你......”。秧秧嗔怪道，小臉嘟嘟的，惹得楊森一陣憐愛。

　　“你說，你爸媽會同意我倆嗎，我和你說過，我家里的情況......”。那個時常勸楊森自信的小丫頭，如今卻有些低下了頭。

　　回過身，楊森弓下腰，打理著她額頭的幾縷秀發(fā)，又輕輕地?fù)磉M(jìn)自己懷里，讓她放心?？粗@個面對自己這樣的家庭還能自卑的女孩，楊森心疼不已，不由抱緊了一分。

　　“來到我的生命中，我怎么會輕易的放走你，我們的未來靠的是我們自己呢”。他已經(jīng)在心里給自己種下了誓言，不會讓眼前這個女孩再受到一絲的傷害。

　　可能這輩子也不會遇到這么一個人了吧。楊森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秧秧身邊，上課他看著黑板便浮現(xiàn)了她的影子，他無聊的玩弄著手機，就等著她發(fā)消息來的那一下振動。

　　以后的日子，楊森開始了逃課，他在外面接了很多兼職。周末他會帶著秧秧出去吃好的，帶她去逛街，秧秧總是埋怨他為她亂花家里的錢。楊森笑著解釋了好久，他沒說自己逃課，只說自己接了個大單時間少錢還多。

　　秧秧和所有女孩子一樣，她喜歡逛街，但是從來不愛買東西，她總說好看但是不適合自己。楊森那時候不懂，以為她說這樣那就是這樣吧。

　　大學(xué)的生活美好且短暫，楊森和秧秧的愛情也是如此。直到她說出那句，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楊森知道一切都已近無法挽回了。他幾乎是央求著哭訴著，自己這一年多來對眼前這個女孩的付出，此刻才發(fā)現(xiàn)言語多么的無力，這份感情如夢幻般美好，如今卻如泡沫般脆弱。女孩面色痛苦，淚水早已經(jīng)泛濫，她看著楊森，輕輕地?fù)u了搖頭，內(nèi)心何嘗不是刀割一般的疼。

　　“你是我理想中的那個人，但是.....，是我對不起......”。這是秧秧留下的最后的溫情。

　　秧秧走了，在楊森心里建造了一座城堡，然后離開了他的世界。

　　“我以后再也不會遇見這樣一個人了，也再也不會這樣對一個人了”。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秧秧最后的告白。他不恨她，真的，他只怪自己沒早些懂那些話。

　　她說過，“我不希望你改變自己的生活，改變自己的作息，把自己變得一團(tuán)糟，你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我又有什么用，秧秧要的只是你......”。

　　她說的沒錯，這樣的愛，只會更累。

　　“我與春風(fēng)皆過客，你攜秋水?dāng)埿呛印薄?p>　　楊森的第一份愛情，死了，如他那份淳樸的心一樣。

　　后來，聽說秧秧考研了，面試失敗后便去了上海，楊森與她通過幾次電話。再后來，........，可能她已經(jīng)忘了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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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還在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