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殊在青鳶那處呆了一整天,這期間聽聞自家小姐跑出去了的阿菱,在黃昏時(shí)帶了些吃食來找她。
“小姐,您怎的晚上一個人跑出去了?”阿菱咋咋呼呼地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個禮,不高興地嘟囔:“多危險(xiǎn)啊,也不喚奴婢陪著您?!?p> 江幼殊正在給自己受傷的手上藥。
白皙的手指上七八個大小差不多的小傷口,格外刺眼醒目。
“下次定喊上你。”江幼殊不走心地回了一句。
唧唧。
“傻鳥閉嘴!”她兇巴巴地咬了咬牙,鼻尖有些委屈的泛酸。
這只癡傻鳥,不就是早上的時(shí)候逗了一下它嘛,方才她好心放它走,它不走就算了,還一個勁地對著她手啄。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小姐”,阿菱見狀,跪到了自家小姐的旁邊,拿藥幫小心翼翼她上著,邊涂邊吹了吹,“你怎么還受傷了啊,心疼死奴婢了?!?p> “嗚嗚,那只傻鳥欺負(fù)我,阿菱,我不想看見它了,你把它放了好不好?!?p> “好好好,小姐別難過了,奴婢這就去?!?p> 阿菱話落,起身向窗戶走去,單手勾起鳥籠,將其伸到了外頭后,拉開了籠門。
百靈鳥先是在門口猶豫著徘徊了一下,確認(rèn)沒有威脅后,飛騰了出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血紅的夕陽里。
“嗚,阿,嗝兒,菱,”江幼殊看著天色漸暗,邊打著哭嗝邊問:“我,我想回去了,嗝兒,你快聞聞我身上還有沒有酒氣?”
“小姐,早散啦。”
“在外頭走廊上都能聽見你的聲音。”
此時(shí),青鳶推開門,端著晚飯走了進(jìn)來。“嗯?你家小丫鬟來接你了呀?!?p> “嗯,鳶娘你來的剛好,我要回去了?!?p> 青鳶了然,擺了擺手“也罷,看來我這碗飯你也是不稀罕吃了,快走,我不想看見你?!?p> 江幼殊:“……”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她的哪根神經(jīng),不禁揉了揉耳朵。
不想看見這句話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傻鳥?
……應(yīng)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
如果給江幼殊一次重來的機(jī)會,她是怎么也不會選擇這個時(shí)候回府的。
踏進(jìn)主廳時(shí),氣氛正凝的慌。
江軾負(fù)手站在正中間,續(xù)弦曹氏坐在一邊,兩手正扶著一位長相秀氣的少女,那女子虛虛站著,看上去有些不穩(wěn)。
江幼殊目光輕輕掃過,這似乎是那鄒姨娘的女兒,江棠。
另一邊,吳姨娘撐著手絹,擋住了自己左半邊臉,而她的女兒江如夢更是干脆將自己的臉整個兒埋在手心里頭,哭哭啼啼,聲淚俱下。
李、張姨娘不在其中,許是不想摻和。
哦豁,
這件事應(yīng)該和她沒關(guān)系。
江幼殊這般想到,懶洋洋地找個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還給悠閑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江軾臉上的表情突然有點(diǎn)繃不住,踹了一腳面前椅子,發(fā)出了不小的響聲,把站在一旁的江棠嚇了一跳。
幾乎是吹胡子瞪眼,氣急敗壞道。
“江幼殊!你給老子站著!”
江幼殊:“……”
爹你就不能專心發(fā)脾氣么?
她才剛坐下來。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少女還是站了起來,學(xué)著他的模樣踹了一腳椅子。
江都督:“??”
反了,反了,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