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你的。”秦子湘有些不自在:“你素日不是總給大表哥二表哥送嗎?今日怎的有空來我這?我可不是表哥們,你這招放我這這兒可不好使。”
“表哥是你的表哥,又不是我的,哪有好姐姐好呢?好姐姐,你就給點(diǎn)面子嘗嘗罷?!毖λ剀浤ビ才?,終于讓秦子湘的臉色變得好了一些。
牛排已經(jīng)擺在了秦子湘面前,薛素見秦子湘終于肯穿了鞋下來,便知其實(shí)她只是有些下不來臺,其實(shí)心里并不記恨。
秦子湘說到底還只是個被嬌養(yǎng)的小姑娘,頗有些大小姐的架子,人卻并不壞。薛素同她相處久了,自然知道她的品性。跟她做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你可看好了,這可是新奇玩意兒。”薛素強(qiáng)行將秦子湘拽到桌子邊坐下,才將酒壺里的高度酒撒在了牛排上,取一根細(xì)竹絲,從火折子上點(diǎn)了火,湊上前引燃。
只見高二尺的火焰“騰”的一下便燃起,倒是將不明所以的秦子湘唬了一跳。
好在火焰只是曇花一現(xiàn),立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要作死啊,這是什么東西?嚇?biāo)纻€人!”秦子湘捂著胸口問道。
經(jīng)過火焰的灼燒,牛排表面的油脂又重新分泌,空氣里已經(jīng)彌漫著清晰的胡椒味兒,混合著牛肉特殊的香氣,倒是讓秦子湘覺得有些餓。、
她這幾日都沒好好吃飯,自然會覺得食欲大開。
“這叫火焰牛排,我特意給你做的,好不好看?驚不驚喜?”薛素笑道,“來來來,快嘗嘗?!?p> 說罷,將旁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小刀拿起,把一整塊的牛排切開。
這年頭肯定是找不到刀叉的,薛素只好用了一把原先用來切水果的小銀刀代替,把整塊的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剛好能下口的程度。
“這是牛肉?”秦子湘用筷子撥了撥牛排,夾了一小塊放進(jìn)嘴里嘗了嘗,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眼前的東西。
薛素自然知道她驚疑什么。
牛肉本身肉質(zhì)偏老,這時候的廚子多半會將它或做燉煮處理,或直接剁碎做餡料,幾乎都沒有能把牛肉做的這般嫩的做法。
只是牛肉自身香氣甚佳,又少見,所以偶爾嘗嘗還是可以的。嘗多了便覺得費(fèi)牙。
薛素這個做法不僅先腌后慢煎,能夠讓牛肉的肉質(zhì)保持鮮嫩,但卻不會失去其本身的香氣,再加上火焰炙烤的作用,會顯得格外外酥里嫩。
胡椒加上洋蔥的風(fēng)味更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體驗,雖然味道偏辛,但入肚后,唇齒間便只留下迷迭香的悠遠(yuǎn)回味。想來也是很適合女孩子吃的一道葷菜了。
秦子湘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牛排,看來還頗為滿意。
一邊她的貼身丫鬟打趣道:“還是薛姑娘有本事,我家小姐已經(jīng)多日沒好好用膳了,只曉得同二爺賭氣?!?p> “喜兒!”秦子湘已經(jīng)迅速的將一小塊牛排吃了個干凈,正拿著帕子擦嘴,聽得此話,便嗔怪的看了一眼丫頭:“別聽小丫頭嘴碎,我原是......”
“我哪里能不知道姐姐呢?!毖λ乩刈酉娴氖?,笑道:“子湘姐姐何必為難,我本就是一介孤女,因著岑夫子的緣故,才能在這里學(xué)些課業(yè)。哪里敢想什么呢?何況我志不在此?!?p> 說道此處,薛素便高興到:“我原也是因為做點(diǎn)心做得好,所以才和阮家大爺二爺親近。你也知道,阮大哥他們最是挑嘴了?!?p> 秦子湘覺得她說的有理,點(diǎn)頭:“我知道這些,他們有這樣的喜好我也知道,可我也沒法子,我不像你會這會那的,討不了他們的歡喜。只是聽二哥哥那樣說......有些難過罷了。”
“我哪有這么厲害?只是閑的沒事罷了。”薛素勸慰道:“二爺也不是故意的,若是他不喜歡你,早也不會讓你在阮府住下了?!?p> 秦子湘點(diǎn)頭,其實(shí)回家這兩日,母親也勸過她,她也知道這些理兒,但總是覺得別扭。
“算了不說這些。”秦子湘賭氣的把有污漬的帕子一丟,道:“阿素,你方才說志不在此,那你可曾想過未來要做什么?”
薛素見她已經(jīng)大好,便道:“我原先便只想開一家自己的店,我自個兒當(dāng)掌柜的,每日做自己喜歡的菜,客人來了便做,客人不來,我就曬著太陽發(fā)呆。”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那曾想,我什么都沒做,店鋪就開好了,只是又不用我親自做菜賣。”
她說的的確是實(shí)話,滿庭香如今已經(jīng)走上正軌,大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阮家的支持,加上酸梅湯的確很適合夏季,一直很暢銷。
原先她就只是想擺攤賺點(diǎn)錢,等攢多了錢,再買個小飯館,通過系統(tǒng)換點(diǎn)食材,磨練磨練廚藝,最好做成那種食客們都慕名而來的酒樓。
閑暇的時候,也能帶著爹爹去各地走走,看看這世界的山川河流,再不然每日看看這汴州城的花開花落,也是很美好的。
可惜她的事業(yè)還沒開始三日,就直接來了個急轉(zhuǎn)彎。
真是世事無常。
“那倒也是。”秦子湘略帶有一絲憧憬,“一個人過好像也挺自在的,反正二哥哥總也不喜歡理我。我知道我不是他嫡親的表妹,可是自小我就喜歡二哥哥,這么些年了,我以為我父親做了知州,我便配得上他,做得了他的正頭娘子,可......”
薛素靜靜的聽著秦子湘的抱怨。秦家和阮家的事兒她也從阮鈞西那聽過一些。這時候嫡庶之分雖然沒有前朝這般看重,但也有些區(qū)別,特別是在大家族之中。
“阿素,若是二哥哥不要我,我就出家做姑子去!我想了,一個人過多清凈!也不用勞煩爹爹娘親為了我的婚事天天皺眉。”
薛素扶額,她說要自力更生,是一個穿越者的想法,可秦子湘是實(shí)打?qū)嵉墓糯|秀,是要嫁人生子的,她要是把人帶偏了,那可就罪過了。
可是這是別人的家事,薛素一個外人更不好開口評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感慨,秦子湘這樣的大家閨秀,日日里也是有煩惱的,雖然總不過是家長里短的瑣事,可關(guān)乎一輩子的人生,也算是難題了。
薛素同秦子湘兩人各自陷入了沉思,大眼瞪小眼的。
只是還沒等兩人回過神來,便聽得一個頗為欠揍的聲音。
“好香的味道!”
卻是剛被解禁出來的阮鈞西。
秦子湘見來人是阮鈞西,便扭了頭,噘著嘴不去同他打招呼。
薛素站起來,拉著秦子湘同阮鈞西行了禮。
“二爺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就曉得,阿素在哪,你便循著味兒便來了!”許是方才細(xì)想不值當(dāng),秦子湘還有些氣不過,一改之前看見阮鈞西便嚶嚶嚶撒嬌的口吻,換了副面孔,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