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和靜衣師太早已經候在庵門口。
靜衣師太好似正在安慰淚眼婆娑的小蘿莉路瑤,看到方遠走來,抬手替路瑤掛上小小的行李。
又對方遠交代一番,大致就是些“注意安全”“承蒙照顧”之類。
直到遠處傳來的一聲鳥叫打斷了她的話,靜衣師太大概也知道山路崎嶇難行,早點出發(fā)才能在天黑前下山。
揮了揮手,轉過身去,肩膀微微抖了抖。
“你們這就去吧?!?p> 方遠答應一聲,拉著不舍的路瑤下了山。
小姑娘一路上心情都很低落,她才十二三歲的孩子,雖然活潑,但一下子離開了從小將自己帶大的師傅,不舍之情在所難免。
一米來寬的小路兩人并排走剛剛夠,行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山腳。
路瑤三步一回頭,直到兩人走到山下已經看不見上面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的靜衣師太才抹了抹眼淚,拉著方遠的手,漸行漸遠。
不過方遠好奇的是,兩人一路行來,小道旁邊串過好幾只覓食的黃鼠狼,路瑤卻神色如常好像并沒有害怕。
方遠只能將其歸結于她不舍的心情戰(zhàn)勝了恐懼。
對于這個世界,方遠從柴房里的小小的名為藏經閣的柜子里大概了解了一些。
目前自己所處的地界屬于“武朝”。
歷史時期無法借鑒,不過大致屬于傳統(tǒng)的農耕時期。
武朝的地理位置處于這片大陸的中間,南面是國力比其稍弱的燕國,東面隔著一條大江,叫做“怒江”,因其由海水匯入,常年波濤洶涌,住在岸邊的居民備受洪水海嘯折磨,苦不堪言。
故當地人命名為“怒江”。
“清涼寺”大殿后面的萬丈懸崖據說是茫茫的十萬大山,大山后面是一片廣闊的草原,草原之上建立了一個善于騎射,武力強盛的“北即王朝”,得益于這個天然屏障的阻隔,武朝才沒有暴露在它的鐵蹄之下。
而武朝與西面的“風西國”之間卻沒有這種天險保護,所以武朝歷朝歷代都在西面修建防御工事,耗時耗力,勞民傷財。
武朝名叫武朝,其實武力并不高。
除了比南面的燕國強大一點,基本上可以算是整個大陸最弱的國家。
好在目前只是和西面的風西國連年征戰(zhàn),不過敗多勝少,連年繳納歲貢。
朝堂曾有大臣建議武王起兵燕國,但武王仁慈,又充分了解百姓在歲貢壓迫下的苦不堪言。所以多次拒絕。
久而久之,大臣們也打消了這個心思。一心撲在提高自己國家的軍事建設之中。
但一個國家的軍隊想要強大,必須消耗巨量的財力和資源,而武朝在抗西戰(zhàn)爭中連年戰(zhàn)敗,消耗甚巨,哪還有資金打造軍隊?
所以便進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huán),國內風氣低迷。
方遠所知只有這些,而對于更細的地理風貌,城市布局,他也是兩眼一抹黑。
他大呼一口濁氣,又低頭看了看身旁的路瑤。
小姑娘十二三歲的年紀,但身高發(fā)育不錯,個頭已經可以到達方遠肩部了。
方遠想來這個小蘿莉從小在山上長大,估計所知連自己都不如,又見她始終低著頭,興趣缺缺。搖了搖頭,索性也不去問她。
不過他天性樂觀,秉承著“條條大路通羅馬”的宗旨。拉起路瑤抬腳往東一路行去。
臨近傍晚,幾間散落的木屋出現在二人眼前。
考慮到天色將黑,自己帶著小姑娘行路畢竟不安全,方遠便想著在這里借宿一宿,小姑娘長得好看,一副人見人愛的模樣,自己也不像個壞人,想來這里的老鄉(xiāng)也不至于將他們拒之門外。
誰又忍心拒絕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蘿莉呢?
他步履不停,挑了幾間中看起來還算高大的木屋走去。
抬手剛要敲門,那兩扇大門卻在方遠手掌拍上去的時候“吱嘎”一聲打開了。
緊接著一陣灰塵撲面而來。
方遠趕忙捂起嘴巴,又伸出另一只手幫路瑤蓋住眼鼻。
待灰塵散盡,方遠才看清這間木屋的內里。
屋里東西很少,而且雜亂。
一張床,一張木桌,幾條凳子散落在四周,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桌上胡亂的擺著幾副碗筷,上面也是灰塵滿滿。
看來這家的主人應該是搬離了這里,只是走的匆忙,連屋子都沒有收拾整齊。
方遠又去另外幾間小屋查看,不過也基本都是如此。
他只好回到這個大一點的木屋,撿起門口的掃把,將蜘蛛網灰塵打掃了一下,騰出一張干凈的床來。
忙完這些,外面已經伸手不見五指。
方遠搬來幾根干木,生出火堆。
招呼路瑤在小凳上坐下,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干糧。
兩人就著門外水井里打來的清水囫圇的吃了起來。
索性天氣并不算冷,方遠讓吃飽的路瑤去床上睡了,自己則盤腿靠在床邊,盯著篝火思考了起來。
“難搞啊。。?!?p> 方遠心中惆悵。
自己一心只想著趕快還俗,喝酒吃肉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現在靜下心來仔細一想,自己身無分文,又帶著這么一個小孩,做個小生意也需要本錢,
前世又不是鐵匠木匠,就算自己有什么發(fā)明創(chuàng)造,也只能請別人打造,而這,還是需要銀子。
“本錢啊本錢,看來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p> 拍了拍臉,方遠從出神中走出來,想拿出包袱里的衣服去給小姑娘蓋上。
轉頭一看,卻發(fā)現她并沒有睡著。
路瑤小臉紅撲撲的,睜著大大的眼睛正看著方遠。發(fā)現方遠看過來,又慌張的閉上眼睛裝睡。
“怎么還不睡?”
方遠嘴角微笑,
“是不是想你師傅了?”
看著這個和自己妹妹差不多的小孩子,他莫名的有點心疼。
“嗯?!?p> 路瑤睜開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她怯怯的朝方遠努努嘴,完全沒有了在清涼寺門口討要蘿卜的氣勢。
“我可不會講故事?!?p> 方遠無奈的攤了攤手。
他整個記憶里保存最完整的故事,只有那個“賣核彈的小女孩”,但這個可不能給眼前的小姑娘講。
“那。。那你給我唱個曲吧?!?p> 路瑤換了一個要求。
“給你唱個曲?”
方遠惡寒,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二世祖調戲良家民女的橋段:“小娘子,給大爺我唱個曲兒吧?!?p> 他搖了搖頭甩開了這個想法,從旁邊搬來椅子,又往火堆里加了幾根木頭。做完這些才坐在床邊說道:
“那我給你唱一個我家鄉(xiāng)的曲子吧?!?p> “好!”
路瑤明顯眼神一亮,側過身來巴巴的看著方遠。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著的人??!
到底我該如何表達,
她會接受我嗎?
也許永遠都不會跟她說出那句話,
注定我要浪跡天涯。
怎么能有牽掛?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
是不是應該放棄。。?!?p> 方遠嗓音低沉,輕聲唱出來有一種淡淡的傷感。路瑤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類型的曲子,卻能隱約聽出里面的憂傷情緒,慢慢閉上眼睛好像在體味其中的感情。
方遠靜靜的看著睡著的小姑娘,心中想起可能再也無法相見的父母親人,默默暗戀的那個女孩。一時間悲從心起,也趴在床沿,緩緩的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