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入皇城,到了皇帝的寢宮前,燕安昃看見滿地跪著的國家大臣和皇子后妃,看他們疲憊的樣子,可能已經(jīng)有多日沒有出過宮了。而他們看燕安昃的樣子則是驚異,甚至是恐懼,當(dāng)然沒有人會展現(xiàn)出更多的情緒。
燕安昃再沒有過多的留意,他徑直走向?qū)媽m,這時,太傅楚朝卿攔住了他,“王爺,臣下萬死,敢問王爺有圣上的入宮詔命嗎?”燕安看著自己兩鬢斑白的老師,繼而拿出來皇帝的指令。
打開寢宮,一陣藥味向燕安昃襲來,寢宮外殿,雖然燈火白晝?nèi)缑?,龍?zhí)E赃厖s一片昏暗。“是皇弟?”無力的聲音從龍?zhí)J莻鱽??!俺嫉芑貋砹??!甭牭交貞?yīng),蹋上的人艱難的伸手出來指示燕安昃向前。
燕安昃握著皇兄的手,他沒有想到兩年前尚且身體健碩的皇兄居然已經(jīng)氣若游絲。過了很久才能緩緩的取出枕頭下的匣子說,“弟,自為…之,當(dāng)勉?!闭f完便昏睡過去。
燕安昃合上殿門,看著地上的臣子,從他們眼中看出來迫切,他們看見燕安昃手上的匣子,想從燕安昃那里得到一點(diǎn)信息,可他們失望了。
子夜時分,宮內(nèi)喪鐘大鳴八十一聲,預(yù)昭皇帝的大行。他靜聽著一下一下的喪鐘,任由與邊塞無二的皇城月光照在自己臉上。第二天早上,宮里已然一片縞素。
靈宮面前,他當(dāng)著所有的宗親大臣打開遺詔。“大行皇帝有嫡子燁王,若有人敢嬌詔篡位,必受群起而攻。”混亂的場面中,不知從哪里冒出這樣的聲音。
燕安昃并沒有理會,看見下面的吵鬧聲小些后,他打開手里的遺詔,可親見遺詔的一瞬,他心頭一驚,遺詔是空的,僅只加蓋了皇帝的玉璽。
“朕不豫,帝位燁王繼?;侍旌笸镣印毙x完“遺詔”燕安昃率先向跪在一邊的燁王行禮,兩旁的朝臣,一時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一個月后,七歲的燁王登基,在朝堂勢力的左右下,燕安昃以監(jiān)國攝政的身份留在帝京。登基那日,狄戎大汗也派來使者,名義上是來朝賀,背地里卻是刺探燕朝的朝局。
“下國使臣謹(jǐn)遵鄙邦大汗令,攜王妹向上國恭賀新君繼位之喜,愿兩邦永結(jié)同好”,以使臣身份出使的狄戎王子恭敬的向新繼位的燁王施禮道。
“本朝與狄戎近年互通邊塞貿(mào)易,兩國百姓和平往來,我朝新君當(dāng)繼先皇偉業(yè)。狄戎王子公主一路勞苦,新君將于宮內(nèi)為王子公主洗塵?!卑沧诨饰蛔笙路降难喟碴狙缘?。
散朝不久,燕安昃來到太傅府,兩人到太傅的書房,“謝老師當(dāng)日的殿前一問,倘若被有心人坐實(shí)了先帝遺子,在皇帝重病之際擅自回京的罪名,那么恐怕就要禍起蕭墻了”“王爺嚴(yán)重了,此臣分內(nèi)之事,何敢勞王爺一謝”,楚朝卿拱手一拜。
“老師,新帝繼位,朝局晦暗不明,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如今連狄戎人都摻和進(jìn)來了,孤王分身無術(shù),望老師于孤代為周旋”“愿為王爺分憂”楚朝卿拱手再拜。
“爹爹,聽說安昃哥哥來了”門外傳來楚孟瑤甜美的聲音,“瑤兒,怎可如此失禮,還不向王爺施禮”楚朝卿眼帶笑意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用了,一轉(zhuǎn)眼,孟瑤都那么大了”燕安昃笑著說。
“安昃哥哥,你以前說過的話還算數(shù)嗎?”楚孟瑤突然冒出來一句讓楚朝卿和燕安昃都摸不著頭腦的話?!艾巸海辉S無禮”楚朝卿佯怒說到?!熬褪锹铮郧鞍碴靖绺缱x書的時候,和我說以后要做保家衛(wèi)國的大將軍,然后把天下的奇聞異事都和我說,可現(xiàn)在都那么久了也不來找我”楚孟瑤說著滿臉的小委屈,讓人好笑又心疼。燕安昃沒想到自己幼時的一句戲言竟讓眼前的人心心念念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