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孤”,燕安昃頓了一下又說,“的確是我不好,下次來拜訪老師,安昃哥哥一定給你帶些稀罕的玩意?!毖喟碴拘χ虺犀庂r禮?!拔也灰猛娴?,我就要聽故事”楚孟瑤越哄越像個孩子似的委屈起了,一時間讓燕朝萬萬人之上的燕安昃不知所措。
“我想進宮玩,等安昃哥哥有空了就給我講故事,好不好?”楚孟瑤說著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想看燕安昃的反應,沒想到剛好與燕安昃應上來的目光相對,瞬間羞紅了臉。燕安昃看著她紅臉的樣子再也不忍拒絕。
燕安昃看著旁邊臉上不知作何表情的楚朝卿,“老師放心,孤會好好照顧孟瑤的。至于狄戎使者就托付給老師了。”說完便帶著楚孟瑤回宮,留下一臉惶恐的楚朝卿。
“皇叔,這位是皇嬸嬸嗎?”正練字的小皇帝看著燕安昃身邊的楚孟瑤笑問,讓兩人一下都羞紅了臉。“臣女楚孟瑤拜見皇上,愿陛下身體康健,長樂永安”還是楚孟瑤率先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
“平身吧,賜坐。”小皇帝邊說著邊走下龍椅,坐在了楚孟瑤旁邊,想近一點去看楚孟瑤,“皇上的字寫得愈發(fā)不錯了,今日里的奏章都看了嗎?”燕安昃拿著皇帝新寫的字稱贊?!盁顑憾伎赐炅?,不懂的也問了師傅”,小皇帝回復。
“很好,不過皇上應該自稱‘朕’,不是‘燁兒’”,燕安昃邊說邊走向他們,燕安昃剛想再說些什么,這時門外侍衛(wèi)來報,請小皇帝和燕安昃去參加接待狄戎使團的夜宴。燕安昃想總不能把楚孟瑤一個人留下吧,所以就帶著楚孟瑤也前去參加夜宴。并把她安排在自己的身邊。
于是夜宴上的關(guān)注點就從狄戎使節(jié)轉(zhuǎn)移到攝政王身邊的楚孟瑤,作為名滿帝京的大家閨秀,參加宴會的官員多是認識楚孟瑤的,更有甚者,私下給楚朝卿敬酒,敬稱國丈。
歌舞仍在繼續(xù),燕安昃沒有遺漏宴會上的任何細節(jié),不過眼下狄戎使團的歌舞表演卻讓他格外上心,眼前的舞蹈是那樣熟悉,甚至步伐和身段都像刻在他腦海一般。
初識此舞時,他首次鎮(zhèn)守邊塞,那時老燕帝的鐵蹄已使四方臣服,邊塞互市開放,燕安昃雖然作為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最高統(tǒng)帥,又是天潢貴胄,可是他偏喜歡自己一個人出游,感受民間疾苦。
一次寒冬時分,他便裝外出打獵,遇見一只野兔,拔出箭來便射,野兔應聲而到,可是走到前面卻發(fā)現(xiàn)上面居然還插著另一支箭。他還來不及抬頭,便聽到“唉,拾兔的,別忘了我也有份哦”,說著那人跳下了馬。
燕安昃看著她,雖是女兒身,卻藏不住一身英氣,她也不認生,上來就把燕安昃手里的兔子抓過?!澳莾扇嗽趺捶??”燕安昃問,“要不就送你了”。
“呵,本姑娘可不愿占人便宜,不過天色已晚,我也餓了,要不咱們一塊烤著吃算了,你看我還帶酒了呢?”說著她真的從腰間拿出一個酒馕。
塞外的夜來的特別早,不一會就已繁星滿天,燕安昃和那位自稱穆檸的的女子架起篝火,不到一刻,烤兔的味道就在空氣中飄滿,燕安昃躺在草地上,聽著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仰望星空,穆檸則拿起酒馕微飲,自己喝完后還遞給燕安昃,“小子,箭法不錯,不知道酒量怎么樣……”
“喝那么多酒,你不就不怕我起壞心思嗎?”燕安昃半開玩笑說,“你敢動歪心思,本姑娘就廢了你”穆檸回敬。“算了,今晚上心情好,不和你說這個,你會跳舞嗎?”“不會”燕安昃尷尬的說。
“真沒用,算了,本姑娘心情好,跳一段給你看,好好欣賞哦”“……”,不會跳舞就沒用了?燕安昃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標準,此時的穆檸已開始了自己舞蹈,燕安昃沒有想到穆檸的舞蹈跳得如此動人,映襯著皎潔的月光,竟如畫中的仙女一般。
從那以后他們經(jīng)常一塊外出,或打獵或切磋武藝,很多時候,穆檸開心了就會翩然起舞,燕安昃似乎也習慣了當一個“沒用的旁觀者”,在逐漸的接觸中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叫穆檸的女人不僅舞美箭準,而且她的見識更是一般人不可比擬。
燕安昃的回憶還在繼續(xù),宴會上的舞曲卻已停歇,剛剛的舞者亦即狄戎的公主上前敬酒,雖然白天朝賀的時候已見過這位公主,可她始終蒙著面紗,僅憑借著自己的記憶,燕安昃不敢確定是不是她,而現(xiàn)在她終于親手摘下自己的面紗。
是的,面前的狄戎公主就是當初的穆檸,或者說當初的穆檸就是狄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