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宿舍,尤朵拉就迎了上來:“怎么樣?!”
溫嫵坐到床上,一五一十地跟她講述了自己從唐納德那里聽說過來的前后經(jīng)過,并且把沒有告訴他和安東尼的想法都說給了尤朵拉聽。
“我要把洛佩茲帶出來?!?p> 她既然做好了這個決定,無論如何,都會想方設(shè)法地去實現(xiàn),不管其余人會不會阻撓她。
“那你現(xiàn)在第一步打算怎么辦?”尤朵拉認真地提出詢問,眼珠子跟著轉(zhuǎn)了兩圈,熱心腸道,“或許,我可以去給你問問?!?p> “你有辦法嗎?”溫嫵拉著她的手。
尤朵拉不說話,微仰著頭,含笑地看她,樣子勢在必得。
溫嫵待在宿舍里等她,她說要回家一趟,直到天黑的時候才看見了她的人影,果真帶來了關(guān)于洛佩茲的線索。
“你怎么查到這些的?”溫嫵滿臉好奇,沒想到她真的能探聽到消息。
“秘密。”嘿嘿一笑,尤朵拉解釋道,“我父母認識學(xué)院的草藥學(xué)老師,他算是看著我長大,我纏了他很久他才跟我說的,應(yīng)該不會有假?!?p> 溫嫵盯著其他地方,正思考她給自己說的洛佩茲被關(guān)押的地點該如何前去,尤朵拉就握著她的手信誓旦旦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p> “不要?!睖貗郴位晤^,拒絕她的好意,“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你也會有麻煩,我自己一個人,我自己做自己承擔(dān)?!?p> “哎呀,你在說些什么呀,我不怕麻煩的,再說你也是因為信任我才告訴我的不是嗎,而且你找不到其他的幫手,你剛來這里又不熟悉,沒有我你不行的。”
“讓我跟著你一起去吧。我保證我倆可以的,你不要有所顧慮?!庇榷淅闹笨诳斓刂苯右豢跉獍炎约旱脑捦侣读顺鰜?。
溫嫵勉強點頭,她只是怕連累尤朵拉。
在斯圖亞特,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教學(xué)地點和私人研究區(qū)域,而艾琳卻并沒有選擇把洛佩茲留在她的身邊,而是把他關(guān)在了學(xué)院園丁打理的花室旁邊的一個地下井里,那里常年陰濕不見日月,更不知時間。
“來,走這邊?!庇榷淅瓗е鴾貗齿p手輕腳地走在學(xué)院僻靜的小路當(dāng)中,一路小心翼翼。
夜闌人靜。
除了天上一輪皎潔的圓月在散發(fā)光輝,到處寂靜無聲,連風(fēng)也沒有,草叢里一只蟲的不時鳴叫,都足以引起她們耳朵的注意。
僥幸地躲過巡邏的隊伍人員,她們佝僂著身子,好讓無數(shù)排列緊湊的盆栽能夠勉強掩蓋住她們的身軀。花室的門是透明的玻璃,里面還有一道小門,老園丁就睡在里面,還在均勻地發(fā)出能傳到外面的鼾聲。
“噓!我們找找看?!庇榷淅瓕貗承÷曊f話,兩人蹲在地上走路借著凄慘的月光尋找那個井蓋。
“這邊也沒有?!闭覍o果,溫嫵沖尤朵拉搖搖頭,對方也一無所獲。
無奈之下,由尤朵拉撬開了花室的門鎖,兩人耳朵豎起,聽著園丁睡覺的響動,僅一門之隔,不敢弄出聲音,繼續(xù)尋找著井蓋。
“找到了!”溫嫵舉手示意,費力地搬挪開只露出它邊角的沉重盆栽,欲打開井蓋時卻怎么也拉不起來。
“我來?!?p> 尤朵拉對著這個圓形井蓋,雙手放在上空,慢慢地釋放出淡綠色光芒,一個金色五星陣隨之浮現(xiàn),又一晃不見。她收回手,抓住把手提了提,對溫嫵點頭:“現(xiàn)在可以了?!?p> 在井壁的邊緣處有一道嵌在里面的階梯,她們倆扶著梯子一路往下,到底了什么也看不見,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只有水滴落的聲音,感官提醒著她們這里真的非常潮濕。
溫嫵拿出手電,和尤朵拉兩個人互相挽緊胳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前進,這里本身也不大,走到盡頭她們看到了一道輪廓清晰的鐵欄后,再把光源移上去一照,整個鐵籠的樣子就露了出來,人在里面躺著背對她們。
溫嫵小心走上前開口,猶豫不決地喊出聲:“洛……洛佩茲?”
他不動。
沒有其他任何的加固,看來艾琳真的是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自生自滅,尤朵拉打開了籠鎖,溫嫵去推他,把人反過來,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暈過去了,只有微弱的鼻息。
溫嫵心驚肉跳地看了看尤朵拉,兩人相互配合著才把他帶出了井口,他輕得可怕,像是沒有重量的一堆骨頭。
她們來之前就是計劃帶他出去,自然早就想好了去處。尤朵拉有地方安置他。
這是夜里,學(xué)院里所有的出口通道基本都關(guān)閉了,不會讓人進出。而唯一一個被少量學(xué)生們所掌握的出口,就藏在男生宿舍后面的小樹林里,永遠不會關(guān)閉。
“我來過這里,但有點記不清了。”尤朵拉在圍墻后面對著草堆翻翻找找好一會兒,缺口才終于被她“挖掘”出來,“找到了,還在?!?p> 她興奮地喊溫嫵過來。
洞口很小,不大,容納一個人的身形還是有點逼仄。溫嫵咽了咽口水,一時組織不好語言:“你確定有人從這里出去過嗎?”
尤朵拉抓了抓頭發(fā),也很氣餒這個洞口怎么跟自己印象當(dāng)中有點不一樣了,的確小了些,不過它本來就是不知道什么動物弄出來的一個洞。
好在她們兩個女生比較瘦弱,加上洛佩茲也病骨支離,三人都能勉強通過。
溫嫵是最后一個從洞里面艱難爬出來的,出去之前,她聽到身后空蕩得只有樹木的林子里傳出來一聲異響,好像是石頭翻滾了一圈的聲音,不禁打了個哆嗦,沒多想,加快動作出去。
尤朵拉的叔叔在城外有一間僻靜的小屋,用來擺放雜物,平常沒有人居住,她就跟他要了過來說自己有用,叔叔也毫無異議大方地贈予了她。
此時,兩人站在屋內(nèi),盯著宛如睡著一樣的洛佩茲。溫嫵心里有些悶堵,她發(fā)現(xiàn)就算洛佩茲被同化了,變成了別人口中的怪物,他其實也是會難受的,兩根眉毛擰成一股,面容痛苦不堪。
想幫他緩解這種情況,卻無從下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仍在夢里醒不過來地被痛苦折磨著。日日夜夜,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