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愿意
秦司白趕到預(yù)訂的咖啡廳,就看著宋蘇已經(jīng)坐在那里,安靜而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一分一秒的等待著。
秦司白在想,如果當年,她也這么安靜乖巧地等他,等他處理完秦家的事情,等他給她一個一生的承諾,一切會不會是另一個境況呢?
7點整,電話終于響了起來,她終于等不及,知道打電話了。
整整一個小時,他記住了,這個女人愿意等一個毫不相干陌生男人足足一個小時,而且毫無脾氣。
他拿起響鈴的手機,站起身,緩緩向她走去,他要問問她,知道不知道,跟陌生男人見面是多么危險;問問她,知道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托付?
最想問問她:為什么她的眼里看不到他?
看著一臉驚訝的宋蘇,他的心更加堅定:他要得到她,用最快的速度。
秦司白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冷颼颼地道:“是不是只要是男人,你就會給他機會?”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和莫名其妙地近距離接觸,都讓宋蘇措手不及,非常不習慣。她略微掙扎了一下:“你怎么了,秦司白?”
“回答我的問題。”秦司白不依不饒地說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彼翁K瞪著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著他,身體卻沒有再掙扎。
秦司白依然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要等的人,他不會來。以后也不會有人跟你相親。如果你挑選男人沒有任何標準,那么,你應(yīng)該不會唯獨拒絕我吧?”
宋蘇瞬間石化了,她呆呆得看著他。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惡作劇?受了什么刺激?
不過,無論他是怎么了,她絕對不會腦殘地認為他是在真情告白!
“說話!”秦司白看著只是發(fā)呆,卻一言不發(fā)的宋蘇,有些煩躁。
她這是又想拒絕他嗎?
雖然他早就下了決心,無論今天這個女人怎么抗拒,他絕對不會認輸。他的字典里,不允許再出現(xiàn)失敗這兩個字。
但是,一會她要真的拒絕了他,對于從未有過戀愛經(jīng)歷的他而言,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應(yīng)對。
“說……說什么?”宋蘇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是想拒絕我?”秦司白的眼神就快要凍死人了,捏著她下顎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
宋蘇不自覺地往后縮了縮,下顎因為拉動疼得更厲害了。她雖然不知道秦司白到底說的是什么意思,但她很清楚,她此刻絕對不能拒絕他,或者激怒他,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想明白后,宋蘇連忙搖頭,雙手在空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看到宋蘇的反應(yīng),秦司白緊繃的心,全是稍微松開了一些。捏著她下顎的手,默默地改為輕撫她的小臉蛋,語氣也溫柔了不少:“那你是愿意?”
“愿意?!彼翁K快速且真誠地表達著自己的服從。
秦司白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到宋蘇的對面,坐了下來,看了看表。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半,她還一直沒有吃東西。
“想吃什么?”秦司白拿起桌子上的菜單,優(yōu)雅地遞給她。
宋蘇眨了眨眼睛,有點迷茫,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貌似要一起安靜的吃飯又是怎么個轉(zhuǎn)折?
她當然不清楚,秦司白雖然是一個談判高手,卻是個極度的愛情小白。
他自以為自己三兩下已經(jīng)拿下了城池,卻不知道城池本身根本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宋蘇看了看秦司白一直舉在手里的菜單,心想,還是把今天順利地過完吧。說不定明天就會發(fā)現(xiàn)今天只是黃粱一夢,一切都沒有錯亂。明天的秦司白依然是那個冷冷地不愿搭理她的秦司白。
這樣一想來,宋蘇就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接下菜單,坐回到沙發(fā),熟練地翻了翻菜單,商量道:“要不我們點兩份牛排套餐?”
她不知道他今晚有沒有吃過飯?
秦司白挑了挑眉,表示可以,又叫來服務(wù)員:“兩份牛排套餐,再要一杯溫牛奶?!?p> 隨后,兩人便陷入了一陣等餐中的靜默。
宋蘇尷尬地捋了捋劉海,想找些不會出錯的話題隨便聊上幾句。
因為就她以往與他相處的經(jīng)驗而言,她如果不說話,他可以一整天不說話。
可是要說些什么呢?不傷大雅,且不會不小心摸到逆鱗?
“呵呵,今天的天氣好像還不錯哈。”宋蘇勉強地扯了扯嘴臉。
秦司白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宋蘇感覺快要尷尬死了。雖然她知道她說的話題很白癡。
秦司白看著她手足無措的可愛樣子,心情好像沒有剛才那么的惡劣了。他身體往沙發(fā)上靠了靠,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說點人話。”
宋蘇笑了笑,這種對話讓她有種錯覺,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她好像可以找到無數(shù)的話題。可是五年后,她真的對他毫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從何談起。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什么時候回德國?
你這五年過得還好嗎?
這些話,都是她想問的,可是她不敢問。
秦司白等了很久,宋蘇都沒有再挑起話題,他突然意識到,五年前的分離到今天的重新開始,這中間還有很多鴻溝需要他慢慢跨越。
“如果今天我沒來,你會跟那個男人交往嗎?”秦司白對上宋蘇的眼眸,不容她有任何閃。
宋蘇心里疙瘩了一下,他的神情告訴她,她要是敢撒謊,后果會非常嚴重:“我沒有想那么多,只是感覺朋友介紹的,見上一面也算是禮貌。如果不合適,也算有個交代。”
宋蘇這說的都是實話。
秦司白對這個答案,倒是沒有太多的不滿意,但同時也慶幸自己今天的果斷。
沒多久,服務(wù)員就過來上菜。
秦司白示意服務(wù)員將熱牛奶放到宋蘇面前。
宋蘇看了一眼秦司白,有些感動。
大學那晚她喝醉的第二天早上,秦司白特意在食堂等她,也同樣給了她一份熱牛奶,其他的什么也沒說。
秦司白吃飯一張文雅,禮儀周到,奉行食不言寢不語。
于是,宋蘇這一頓飯吃的十分安心,沒再為說什么話不會錯而擔心。
只是,套餐里包含的白灼蝦讓宋蘇有點頭痛,剝蝦技術(shù)非常差的她,想著把蝦剩下來,好像不太禮貌,但是吃起來,又怕丟人。
就在她快要把蝦盯出洞來的時候,一個修長的手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把裝蝦的盤子端離了她的視線。
宋蘇循著盤子看去,只見秦司白正在有條不紊地把蝦剝在一個干凈的小盤子里。
沒多久,一小盤剝好的蝦放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吃完飯,出了門,宋蘇腦海里都忘不了剛才秦司白為他剝蝦的模樣,認真而溫情。
一件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在這等著,我去取車?!?p> 宋蘇看著秦司白向停車場走去的頎長身影,緊了緊身上還有他余溫的長款外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秦司白開著車過來時,宋蘇趕緊把外套拿下來,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后座上,然后自己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秦司白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莫名地不舒坦,“以后出門多穿點。”
“哦。”宋蘇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確穿得不太厚。
前天一下班就趕著參加武琳琳的單身Party,晚上喝的多了,也沒感覺到冷。
昨天參加婚宴見到秦司白,心里本來就很混亂,再加上客戶那邊出的事情,根本沒心思在意自己冷不冷。
今天一大早趕回來,高鐵上,辦公室,咖啡廳,真的是忙的不可開交。
此刻坐在剛剛啟動的車里,宋蘇真的覺得有些冷,而且特別的困。
秦司白看了她一眼,隨手打開暖風空調(diào),輕點油門,將車子平穩(wěn)地并入了車流。
一路上,秦司白沒有說話。
宋蘇吃飽飯,困意更加明顯。這短短的三天,她真的是太累了。
黑色的賓利緩緩地??吭谝蛔f公寓門口的馬路邊。
這里是T市郊區(qū)的一個舊職工公寓,房屋至少有20年的歷史,據(jù)觀察,沒有完善的物業(yè)和安保。
秦司白看向副駕上睡著了的女人,她眉頭緊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看起來就知道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
白皙的小臉蛋因為車內(nèi)的暖氣微微泛紅,烏黑的頭發(fā)散落在她的肩頭,一雙手臂沒有安全感地環(huán)抱著自己。
秦司白長臂一伸,從后座上拿起剛才宋蘇疊好的外套,輕輕展開蓋在宋蘇的身上。
突然,宋蘇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嘴里念叨著聽不清的話語。
秦司白俯下身子,想聽清她的話語,卻看見她猛地睜開眼睛,深深地看著他,道:“秦司白,你真的回來了嗎?”
就是這個眼神讓秦司白徹底放棄掙扎,心甘情愿的淪陷在這個女人身邊。即便是多年后,秦司白想起來這個眼神,也是心動不已。
“我回來了。”秦司白用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極度溫柔回答著。
宋蘇微笑著捧著秦司白的臉,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閉著眼睛,自言自語地道:“你回來了,真好。”
秦司白看著近在眼前的人,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南臨居士
不會戀愛的兩個人,會擦出怎樣的戀愛火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