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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往事

第30章 二次北伐建功勛

余年往事 施州大楠 4008 2021-06-14 17:18:39

  距離第一次北伐不到一年,慶國那位剛登基不久的年輕皇帝,又冒冒失失或者說是不失時機的發(fā)起了第二次北伐。

  這一次慶國財力雄厚,兵甲精良,糧草如山,比第一次北伐時更加可怖。

  而北魏沒有了肖恩,諜網(wǎng)群龍無首,頓成一盤散沙。如今再沒了戰(zhàn)清風,就像一個折了手腳、失了聽覺、瞎了眼睛的大胖子,要與一個耳聰目明、吃飽喝足的健壯小伙打斗,這畫面著實有些可笑可嘆。

  鑒于肖恩開了毒師入戰(zhàn)場的先例,慶國監(jiān)察院三處也正式介入了戰(zhàn)場。

  慶國北伐大軍尚未到達燕京城下,三處的人就已經(jīng)在城內(nèi)大展手腳了。水井、池塘、溪流、水窖、糧倉……但凡能下毒的地方,都被費介帶著徒子徒孫們光顧了個遍。

  肖恩不在,天下再無可與費介匹敵的用毒宗師,小小燕京城又如何能防的住費介上下其手?

  待到慶國大軍攻到燕京城下,城內(nèi)魏國守軍已經(jīng)被毒殺了上萬人,其余殘存的數(shù)萬魏軍,也不約而同鬧起了肚子,拉的稀里嘩啦,連續(xù)多日,水食難進,一個個形同枯稿一般,連長槍都拿不動,根本沒有能力守衛(wèi)那座貌似無比堅固的城池。

  燕京,一代雄城,百世基業(yè),就這樣輕輕松松攻了下來,成了慶帝登基之后的最大賀禮。

  前線報捷,后方也傳來好消息,寧貴妃誕下大皇子,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慶帝大喜,頒旨大赦天下,普天同慶。慶國好久沒有這么喜慶過了,舉國上下歡欣鼓舞。

  奇怪的是,慶帝并沒有宣布立大皇子為太子,讓好事的慶國百姓失望了好一陣子。

  只有熟悉內(nèi)幕的人才知道,這位大皇子的母親出身卑微,怕是這輩子都與太子之位無緣了。

  被魏國控制了數(shù)十年的十多個傀儡小國,見魏國吃癟,紛紛尋機自立,大魏國南疆失去屏障和緩沖地帶,從今以后門戶大開,如同砧板上的肉,就看慶國這位皇帝陛下什么時候有心情吃下口去。

  好在新的名將逐漸崛起,上杉虎雖然又一次狼狽逃離了燕京城,但帶著殘兵敗將,依托荒原大湖的有利地形,穩(wěn)扎穩(wěn)打,絕不行險,將有限的資源調(diào)配到近乎完美的境地,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漏洞,沒有給慶國追兵絲毫機會,緊緊守住了大湖以北的國土,將魏慶兩國的戰(zhàn)線暫時穩(wěn)固了下來。

  二次北伐之后,朝堂論功,監(jiān)察院千里奔襲擒肖恩、用毒巧破燕京城,論了個首功。

  原來對于慶國臣民而言,整個慶國官僚機構中,最可怕的地方,權力最大的地方,既不是各部衙門,也不是皇宮——而是城西那個方方正正,外墻涂著一層灰黑色,看上去陰森恐怖的建筑。

  到現(xiàn)在,世人才終于知道,那位常年待在監(jiān)察院里,坐著輪椅的陳院長,并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也不是個只知道請官喝茶、扒皮盤剝的黑暗之臣,而是于江山社稷有莫大功勞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漸漸的,慶國百姓們接受了這個無比恐怖,卻又流傳著無數(shù)英勇事跡的神秘機構,畢竟恐懼監(jiān)察院的是朝堂官員,普通百姓沒有這份懼怕之情,反到把監(jiān)察院當做了為民謀利的保護神。

  當然,普天同慶之下,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吏部已經(jīng)悄悄發(fā)生了人事更迭,那位年老的劉大人顫顫巍巍的告老還鄉(xiāng)了,新晉吏部侍郎,乃是都察院掌印給事中、新封翰林學士林若甫林大人。

  ……

  宰相許大人翻開陛下朱筆親批的人事任命,沉吟半晌,心下一絲不詳?shù)念A感油然而生:陛下,自己的寶貝女婿,真的這么不留情面,要把老丈人攆出京都么?

  本來新政內(nèi)容,自己也頗為贊同,朝堂上下一些人之所以喊的很兇,極力抵制新政,背后都是被觸動了實實在在的利益:要么霸占鄉(xiāng)民的田產(chǎn)被追回,要么追繳了一大筆偷逃的稅款,要么賣官粥爵、欺男霸女的惡事被揭發(fā)……這年頭,誰手里沒點齷蹉事?誰敢說自己屁股干凈?就算陛下不去整治他們,自己身為宰相,眼里也容不下這些沙子,早晚一個個收拾干凈了。

  但治大國如烹小鮮,陛下這番猛火烈油的搞法,只怕會適得其反,引來反噬。眼下且不說自己宰相府一系,就連遠離朝堂中樞的多位國公侯爺、各路各府官員,有很大一部分都怨聲載道,群情激憤。在革新派的高壓逼迫下,他們無形之中逐漸聚攏在一起,互通聲息,結盟自保,形成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局面——黨爭。

  朝堂一旦陷入黨爭,如同病榻纏綿,非鬧出個魚死網(wǎng)破,便難以善了。想到此處,許大人不由得心急如焚。

  萱兒前幾日悄悄從宮中傳回消息,說陛下這次之所以強力推行新政,背后是一個叫做葉輕眉的東夷女子在吹枕頭風,其他主導新政的諸般人等,如范建、林若甫之流,不過是揣摩上意、意求晉升的小人罷了。最令自己意外的是那葉家的葉重,竟然以堂堂京都守備師統(tǒng)領的身份,親自到太平別院登門致歉,求這東夷女子在陛下面前美言,才保下了葉家在軍中的利益,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新政的急先鋒,毫不留情在軍中舉起了皮鞭。

  自古紅顏禍水,致喪權亡國者不計其數(shù)。這般禍國妖姬,攪亂國體,插手軍政,蠱惑圣上,實在是居心叵測,不得不防。

  想到此處,許相拍了拍手,喚相府主簿進來,吩咐道:“明日老夫進宮,看望太后和皇后娘娘,你去安排一下。”

  ……

  鴻臚寺,如今忙的不可開交,除了十多個小國紛紛譴使來賀,順便結個盟、開個道之外,更重要的是北魏來使談判了。

  有一句話叫“弱國無外交”,以前鴻臚寺干的都是卑顏屈膝、巴結討好的丟人差事,如今終于要揚眉吐氣一把了,自然成了很有油水很有地位的衙門。

  七月初七,正是大吉之日。北魏使團與十多個小國使團,幾乎同時到達京都西北面最后一處官驛,慶帝下旨,準各國使團借住皇帝行宮,各方禮賓官擾嚷數(shù)日,終于擬定了進京的日程以及安排。

  京都百姓們紛紛精神一振,在他們的心目中,北魏來使似乎不是來談判的,而是來交投降國書的。人心,總是這么容易滿足,這么容易奢望。

  ……

  北魏使團進京了,京都滿城百姓紛紛趕來,夾道“歡迎”。北魏人的臉色顯然不大好看,畢竟這場戰(zhàn)役中,他們是輸家,而且將士也被俘虜了不少,最關鍵是被占了不少土地,連極為重要的戰(zhàn)略要地燕京城都丟掉了。

  老皇帝被迫無奈之下,只能譴使來朝,祈求盡快簽訂合約,避免慶軍得寸進尺。

  ……

  “老大老四,你們說北魏那皇帝老兒是不是在搞緩兵之計?”慶帝有些疑慮,向范建和陳萍萍問道。

  “不像,如今我國朝蒸蒸日上,國力一日千里,北魏那邊若要跟我們耗時間,只怕越到后邊,敗的越難看。我相信只要對方不是傻子,就不會蠢到跟咱們玩這緩兵之計。”范建略一思索,朗朗應道。

  陳萍萍拉了拉膝上羊毛毯,面帶贊許,微微笑道:“我的人剛剛從北邊傳回消息,戰(zhàn)清風從刑部獄中失蹤了!”

  “果真?”

  “消息確鑿無誤!”陳萍萍鄭重應道。

  “真是天助我慶國,這戰(zhàn)清風一出牢門,便如同虎入群山,龍入大海,如今他與魏國皇帝老兒離心離德,又豈會善罷甘休?”范建大喜道。

  “老大猜的不錯,我的人已經(jīng)全部停下手中的事,正全力追蹤戰(zhàn)清風的一舉一動,探知眼下他已悄悄到亭州大營,我便讓宗追和王啟年給魏國皇帝偷偷遞了消息。”

  “亭州是戰(zhàn)清風的大本營,魏國南境大軍十有六七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難道……戰(zhàn)清風這是打算反了?”慶帝暗暗驚道。

  陳萍萍有些幸災樂禍,得意笑道:“正如陛下所言,小葉子曾說過攘外必先安內(nèi),要不是戰(zhàn)清風反意已露,我想魏國那老皇帝也不會火急火燎要跟我們簽署和平協(xié)議了?!?p>  “那這協(xié)議,我們簽是不簽?”

  “簽!必須簽,簽的越早越好,甚至我們還可以放棄一部分利益,讓魏國覺得我們并沒有什么野心。”范建與陳萍萍相對而笑,想到了一起。

  慶帝倒吸了口氣,笑嘆道:“像你倆這般搞法,只怕魏國這次真的有死無生了!”

  ……

  出乎北魏使團的意料,慶人并沒有在談判桌上咄咄逼人,除了到口的燕京城吐不出來之外,其余方面,包括數(shù)萬戰(zhàn)俘,慶人都大大方方的釋放回家,不再計較。

  那鴻臚寺卿滿臉堆笑,鄭重向魏國使團表示,慶國久慕北國繁華,并無意冒犯虎須,先前之所以北伐,只是為了贏回之前丟失的臉面。如今雙方堪堪打平,正好盡釋前嫌,永固邦睦,結為兄弟之好。

  魏國使團團長心下大喜,這次出行前,陛下曾偷偷交代,無論是割地、賠款、和親,只要慶國人提的不是太過分,都可以接受。自己原以為這一趟是個青史丟人的苦差事,沒想到這慶國上下,臨到談判桌上,居然畏魏如虎,一絲一毫不敢多要,甚至還愿意增開商路,促進貨物貿(mào)易和文化交流??磥砦簢倌晖?,絕非虛妄。這么多年來,大魏國南征北戰(zhàn),滅國無數(shù),簽署的協(xié)議不少,還真就從沒簽過戰(zhàn)敗協(xié)議。

  想到這一點,魏國使團團長又恢復了趾高氣昂的神態(tài),仿佛自己才是戰(zhàn)勝者,而那小心迎逢、畏畏縮縮的慶國人反倒成了戰(zhàn)敗者一般。

  和平協(xié)議就這樣順風順水簽訂下來,使團高高興興滿載而歸,向自家陛下報喜去了。

  ……

  亭州大營,群情激憤:“戰(zhàn)帥,反了吧!反了吧!”

  戰(zhàn)清風前不久被忠心耿耿的部下救出天牢,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都是獄中所賜,將養(yǎng)了一個點了月,也沒見大好。

  自己歲數(shù)不小了,這番牢獄之災,身體大受損傷,心下明鏡似的,強按住心中怨恨,放下手中圣旨,冷冷說道:“諸位將軍,稍安勿躁,如今慶國虎視眈眈,若我率軍造反,只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倒讓那慶國人撿了便宜,到時候苦的還是我大魏百姓,且待李將軍帶回消息再說不遲?!?p>  “戰(zhàn)帥,那皇帝老兒刻薄寡恩,嫉賢妒能,您忠心耿耿,替大魏打下千里江山,卻為了婦人之言,差一點就死在天牢中,就算您不計較,我們可受不了那腌臜氣。如今那圣旨上言辭激烈,要我們?nèi)娚舷聴壭凳?,為人魚肉,這番薄情寡義,還有什么可顧惜的?他們要我們的腦袋,且問我們手上鋼刀答不答應?!?p>  “父親,李將軍出城談判,只怕兇多吉少?!睉?zhàn)瀟見戰(zhàn)清風艱難的要站立起來,忙上前扶著,自己作為父親的唯一子嗣,也是這次劫獄行動的策劃者,關鍵時候只能選擇陪在父親身邊,一同進退,但父親始終放不下心中的執(zhí)念,自己只能出言提醒。

  戰(zhàn)清風緩緩走到帳門前,望著營帳外飄揚的大魏軍旗,目光含淚,竟佝僂如花白老人,哀嘆道:“我戰(zhàn)家世代忠良,一心為國,陛下啊,您真的要逼我走出無可挽回的一步?”

  正此時,門外探子急報:“稟大帥,城外大軍開始異動,李將軍他…”

  “他怎么了?”眾人忙急切問道。

  “李將軍人頭正懸在軍前,尸首都讓野狗吃了。”

  “豈有此理!皇帝老兒欺我太甚!”戰(zhàn)清風不再猶豫,一揮戰(zhàn)袍,仿佛一瞬間年輕了數(shù)十歲,激憤下令道:“眾將聽令……”

  ……

  南境無事,魏國皇帝終于放下了心,出動上京城內(nèi)二十萬御林軍,浩浩蕩蕩到了亭州城下,打算正面應對戰(zhàn)清風的問題。

  “笑話,就亭州這三五萬烏合之眾,也敢與朕的大軍討價還價?”魏國皇帝面帶慍色,下令左右侍衛(wèi),將戰(zhàn)清風派來的說客押了下去,毫不猶豫砍了腦袋,懸首示眾,以儆效尤。

  正謀劃攻城事宜,帳外來報,說戰(zhàn)清風棄了城池,往南邊逃走了,似要投向慶國。

  “下令前軍,全力追擊,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決不能讓他逃了。”皇帝下了狠心,陰狠狠吩咐道:“后軍進城,凡戰(zhàn)家的族人和部曲,一個不留。”

  是夜,皇帝正在亭州城外大營安歇,突然四面火起,雷鳴震天,大營里頓時亂作一團,營外紛紛嚷嚷,四處都在大喊:“殺皇帝!殺皇帝!”

  原來戰(zhàn)清風早就算好敵軍在城外駐扎之處,事先埋設了伏火雷。若是皇帝就此罷手,也就算了,一旦撕破臉動起手來,這上萬斤伏火雷一齊爆發(fā),撼天動地,哪怕是百萬大軍,也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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