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啦~”
蘇白雪高舉雙手,像拳擊手那樣宣告著自己的勝利,周圍雖無一人歡呼,但她卻仿佛徜徉在觀眾與粉絲的歡呼雀躍之中。
“切……”
男人很不爽地爬起,剛剛被擊中的位置還隱隱做疼,但自尊心不允許他輸給這樣一個女人,他抬起拳頭準備再度進攻。
“振武!”
厚重的聲音從武館二樓傳出,制止了男人的動作,他有些不甘地放下拳頭,但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
“人家已經(jīng)手下留情,何況非生死之戰(zhàn),認輸并無任何不妥。”
腳步聲跟著說話聲,一階一階的從樓上傳下,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
齊治雖然只有一晚上的修煉時間,但體內(nèi)多少還是有那么些成功聚集的“氣蘊”,而這股壓力并不針對其他,只單單壓制住了“氣蘊”。
很快,下樓的腳步聲戛然而止,一只皺紋滿布的大手推開了武館大門,那是一位穿著老式麻制布衣的老人家,雖說看起來是位老人家,但他腳步的穩(wěn)健卻絲毫沒有看出年齡的限制。
“向這位女子道歉?!?p> “爺爺,是她先偷東西的?”
“你說她偷東西,可有證據(jù)?若無證據(jù),便是栽贓嫁禍于人,家法對于栽贓者有何懲戒???”
“杖罰五十,囚禁三日,向被栽贓者道歉?!?p> “那你是要繼續(xù)堅持你的說辭嗎?”
老人雙目橫視,不怒自威,瞪得男人不敢抬頭,連忙走向蘇白雪身前:
“對不起,是我沖動了,請你原諒?!?p> “小事小事?!碧K白雪擺了擺手毫不放在心上,其實她還有些意猶未盡,剛剛那場打的她很開心。
“振武,道歉要有誠意,請他們?nèi)コ砸活D飯吧。”
“爺爺,這……”
“怎么?你有什么意見?”
“沒?!?p> 男人似乎很怕老人,被他這么一瞪立刻萎了,縮頭縮腦的向齊治和蘇白雪發(fā)出邀請。
“這不太好吧。”蘇白雪摸了摸肚子,看起來是餓了,只不過她也知道明面上不能表現(xiàn)的太明顯。
“冤枉別人,胡亂出手,請客道歉已經(jīng)是最輕的懲戒了。”
“那好吧,就麻煩呃……振武你了?”蘇白雪嘴角笑容愈盛,連稱呼都改了。
“我叫余振武!”
男人沒好氣的瞪了蘇白雪,指著一個方向,邁腿就走。
“可以省頓飯錢嘍?!碧K白雪小聲竊笑,開開心心的跟了上去。
……
三人快步走在街道上。
打頭的余振武此刻十分的郁悶,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要被迫道歉請客,更令他不爽的是自己竟然會輸給一個看起來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生手中。
但他也沒再繼續(xù)說些什么,畢竟自己被蘇白雪擊中的胸口直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
“嘖,看你這樣,不就是請客吃一頓飯嘛,至于這么小氣?一點都沒有習武之人廣交好友的那份寬闊之胸懷!”
“貌似人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齊治小聲吐槽,但在這兩位面前,他也只能拉拉旁架,真打起來,自己這小身板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這一,你剛剛先朝我動手的;這二,你沒打過我;這三,你長輩讓你請客賠罪;這四,我是個女孩子。綜上所述,這頓飯你請的合情合理啊?!?p> 蘇白雪掰起雪白的手指頭,一條一條的向余振武解釋這頓飯他逃不掉的理由,語氣認真到連一旁的齊治都差點信了。
噗嗤——
余振武被她這么一說,頓時有些苦笑不得,心中的不滿也消散大半,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確實實打?qū)嵉妮斀o了她,習武之人沒必要如此小心眼。
“行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面,豪華飯店我請不起,最多去個大排檔或者街頭燒烤攤之類的地方,你要是不滿意可以直接離開?!?p> “怎么會不滿意啊~”蘇白雪換了一副表情:“只要請客,哪里都行?!?p> “好,那就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哪家店正開著門吧?!?p> 說罷,余振武便在加快些腳步在前方帶路。
身后,蘇白雪見余振武已經(jīng)不再對自己敵視,向齊治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說:小子,勸架不是那么勸的哦,多學著點吧。
看著颯爽甩動長發(fā)的蘇白雪,齊治的眼前光影重疊,一時間回想起自己高中時期的那個大姐頭來。
那也是一位像蘇白雪這般善于交際的女孩子,而且也很能打。
那時候大姐頭也是這樣向自己眨著眼睛,只不過當時大姐頭還不是大姐頭,自己也還沒那么不受同學的待見。
“喂,你還在磨蹭什么?請客吃飯還這么墨跡?!?p> “來了?!?p> 一愣神的功夫,兩人已經(jīng)離齊治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齊治一邊回應,一邊加快腳步,跟隨著余振武來到一家燒烤店。
“上午開的燒烤店?這倒新鮮。”
蘇白雪簡單打量了下這家營業(yè)時間如此不同尋常的燒烤店,隨即一屁股坐下,開口就是五十串羊肉串。
“再來二十烤腰子和韭菜。”余振武補充道。
“啤酒,啤酒,冰鎮(zhèn)的啤酒!”蘇白雪有節(jié)奏地擊打著桌面,“燒烤怎么能不配冰鎮(zhèn)啤酒!”
“喝酒?你確定?”
“咋地,不行???!”蘇白雪挑釁似地盯著余振武:“比劃比劃?”
“來就來,老板先上十瓶勇闖天涯?!?p> “二十瓶?!碧K白雪補充。
“一人二十。”余振武扛上。
“我不用,你給他們上吧。”齊治趕緊認慫,從中抽身。
“小子,你是在挑戰(zhàn)我嗎?”蘇白雪擼起袖子。
“比武我確實打不過你,但比喝酒,我可以讓你兩瓶?!庇嗾裎鋽]起兩邊的袖子。
看著這兩位如同針尖麥芒般杠上的家伙,齊治連忙后撤,生怕被他們拉進戰(zhàn)局。
“那什么,我去上個廁所,你倆不用等我吃了?!?p> 找了個借口,齊治趕緊抽身撤退,再不走他怕自己就要被喝死在這燒烤店里了。
一出門,熱浪便鋪面而來,但相比較有空調(diào)的燒烤店,他甚至覺得外面還要更舒服一些。
隔著玻璃,里面的兩位已經(jīng)對瓶吹了兩瓶,看著架勢估計在等羊腰子烤好前,至少得干掉一箱啤酒。
齊治找店老板要了根煙點燃,看著頭頂上的太陽,心里盤算著找個地方避熱,正思考間,迎面走過來一位少女。
說是少女倒也不太對,看臉蛋樣貌更像是個女孩,只不過她身上有些臟亂,讓人感覺年紀可能會稍大一些。
女孩徑直走到齊治身邊,站直身體,抬起頭盯著齊治。
她的目光很是疲憊,眼底的血絲多的快將這雙黑色瞳孔旁邊染成紅色。
女孩一言不發(fā),只是站在齊治身前。
這場景似曾相識,齊治默默地回憶,好像就在前幾日,當時應該是在自己家門口,也是一個身高類似的女孩和自己這樣面對面站著。
“還記得我的名字嗎?”女孩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一點也不像她這個年齡發(fā)出的聲音。
但齊治還是從這沙啞的聲音中確定了回憶的細節(jié)。
“記得?!?p> 聽到這句,女孩轉(zhuǎn)身離開。
沉默了一小會后,齊治熄滅煙頭,邁開步子跟上了女孩。
女孩腳步輕盈,速度很快,齊治緊趕慢趕也追不上她,只能盯著她的背影保持自己不被甩掉。
這種體能和速度,八成是個練氣蘊的,說來也是,能被狼族追殺的,不是練習氣蘊的反而有問題。
女孩似乎對這一片很熟悉,左拐右拐很快便到了一處沒有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的偏僻角落。
在陰影中站定,等待著齊治的到來。
很快,跟在屁股后面的齊治追了上來,還沒看到人,全身所有的口袋便被搜的一干二凈。
“保險起見?!?p> 女孩將一個讀卡器一樣的東西插在齊治手機中,似乎是在檢查什么。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安斐,前黑狼族的頭狼。”
“你是頭狼?”齊治不自覺地后退一大步。
“前頭狼,現(xiàn)在我只是個黑狼族叛徒?!?p> “你為什么要把我牽扯進來?”齊治一把抓住安斐的胳膊,怒瞪著她。
無緣無故被整個狼族追殺,任何人都會有怨氣。
“牽扯?那本日記你看了嗎還是?”安斐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看了?!?p> “那三個名字你看到了吧?”
“哪三個名……是睚眥那幾個是嗎?”
“你看的日記是前四個月的,而我看過前兩個月的?!卑察乘﹂_齊治抓住她胳膊的手,繼續(xù)在手機上操作。
“等等,你是說前兩個月?你見過我老爹?!”齊治驚訝住了,難不成這個女孩是老爹的私生女?
“我和齊國平有過短時間的交流,他給我看了他的日記本,為此我決定叛出黑狼族?!?p> “你來找我是我老爹的意思?”
“因為那本日記的內(nèi)容,你終究會被人盯上,這只是狼族而已,想想那本日記里面的內(nèi)容吧,后面會有更多恐怖的東西。”
“我老爹還好吧?”
“我只在兩個月前見到他,現(xiàn)在我不清楚?!?p> 齊治點了點頭,沒由的想抽根煙,但摸了摸口袋,連個打火機都沒有。
安斐還在操作著,看她熟練地操作著電子工具,想起昨天的灰狼和橋頭的黑狼,齊治一時有些恍惚。
不論是灰狼還是那頭黑狼給齊治的感覺都是純粹的野蠻暴力,加上慕黑對半靈這個詞的解釋,在他腦海里總覺得狼族都是些野蠻未開化的存在,而此刻眼前這位自稱黑狼頭狼的女孩,卻如此嫻熟的使用著電子產(chǎn)品,頗有一種野人在用電腦寫編程的怪異感。
“你真的是狼?”
“你覺得我不像?”
“也不是說不像,只是感覺與我見過的其他狼族無法并列在一起而已?!?p> 安斐像看傻子一樣白了他一樣,然后將儀器從手機上取下,隨手把齊治的手機還了回去:
“暫時不要聯(lián)網(wǎng)或者打電話。”
“好吧好吧,那接下來呢?需要我做些什么?”
安斐上下打量著齊治,隨即嘆了口氣,就像是絲毫不對他抱有希望那樣:
“好好活著就行?!?p> “艸……我要是一點都用是嘛?!”
齊治很不爽,非常不爽,他有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還是那種故意的感覺,他有這么差嗎?
“不,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現(xiàn)在,你確實得先活下來?!?p> 安斐一把將齊治向身后的墻邊推了過去,目光卻猛地朝向另外一邊的墻壁,眼神瞬間變得冷冽:
“不要發(fā)出聲音,有人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