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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張飛鳴

高能二維碼 獨孤九浪 4219 2022-01-08 17:26:06

  邢燁趕到時,張飛鳴正被九班的幾個體育生逼著脫褲子,據(jù)說是要讓他看清楚,自己那點小玩意就別拿出來追女生了。

  這幾個體育生與邢燁沒有任何關(guān)系,單純是小弟的小弟的小弟,只是拿錢辦事而已。

  見到邢燁來,體育生們立刻笑臉相迎:“邢哥,您來了?我們正幫您教訓(xùn)呢?!?p>  教訓(xùn)的手法有點幼稚,高中生們都這么玩嗎?

  “你們先出去吧?!毙蠠钫f道,“守著門,不要讓人進來?!?p>  “好勒!”五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走出門,見一個個子不高的女生守在門前,長得挺一般的。

  “你該不會是來看張飛鳴那小子的吧?沒用的,他敢喜歡我們老大的女朋友,已經(jīng)完蛋了。老大教訓(xùn)人估計一會兒就完事,你不許告訴老師,否則……”一個足有一米九的體育生對著曹茜握緊拳頭。

  曹茜:“……”

  算了,不欺負普通人。

  男廁所內(nèi),邢燁將張飛鳴堵在墻角,開門見山地問:“你認識白絮嗎?”

  張飛鳴長得很好看,充滿書卷氣,像是故事中走出來的書生。

  柳慕青父母的基因都很好,她長得漂亮,親戚們顏值也不差。

  聽到白絮的名字,張飛鳴的臉立刻紅了,他長得白,臉上沒有一點青春痘,臉紅得十分明顯,完全無法掩飾。

  “怎么認識的?”邢燁身后背著個,見張飛鳴不說話,便將手伸進包里,好像要拿出什么東西嚇唬他一樣。

  張飛鳴咬牙不做聲,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沒關(guān)系,你不說我也知道。”邢燁靠在墻邊,表情一點也不著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僅是提到白絮的名字他的反應(yīng)就這么明顯,涉世不深,不會隱藏情緒。

  邢燁不需要證據(jù),所以不必張飛鳴說什么,他只要驗證自己的猜測就好。

  邢燁:“你畫畫不錯,課外班學(xué)的?與白絮一個興趣班?”

  張飛鳴眼中充滿驚訝,似乎不明白邢燁為什么會知道,也是在默認。

  效果很好,邢燁繼續(xù)道:“她很漂亮吧,我那天看見她在畫室畫畫,像個女神一樣。”

  張飛鳴的表情適時露出癡迷。

  “你說我追她怎么樣?”邢燁惡意道,“我這么有錢,長得嘛,比你好看多了,她應(yīng)該不會拒絕我。我聽說她想出國留學(xué),家里經(jīng)濟條件還差一點,不知道我要是幫她,她愿不愿意陪我睡?!?p>  邢燁每說一個字,張飛鳴的臉就紅上一分,聽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邢燁的衣領(lǐng),大聲喊道:“她不會的,她不是那種女生,她只會與我在一起!”

  原本還安靜的少年突然全身顫抖起來,像是個瘋子一般,力氣也大得出奇,邢燁不由自主地握緊腰間的電棍。

  “什么事?”一群體育生聽到聲音沖進來,見張飛鳴竟然敢對邢燁吼,立刻道,“臭小子,膽子不小,看我不……”

  邢燁大聲喊:“曹茜!”

  曹茜沖進男廁所,一腳一個將體育生們踢出去,對邢燁點點頭后,關(guān)上門。

  見到體育生進來,張飛鳴便放開邢燁,蹲在地上抱住頭,看起來平時沒少被欺負。

  從體育生的態(tài)度看來,也能側(cè)面證明這一點。

  一個性格陰郁,有些自卑,偏執(zhí)到近乎病態(tài)的男生,這樣的人太容易操控了。

  朔月之夜的少年嗎?邢燁特意查過日子,柳慕青葬禮前一天夜晚正好是初一,朔月之夜。

  “兩年前的4月9日晚上,你在為柳慕青守靈吧?那晚應(yīng)該不止你一個人,白絮是怎么進靈堂的?你幫她的?”邢燁問道。

  張飛鳴瞳孔一下子縮小,露出相當恐懼的表情,似乎當晚的事情對他刺激也不小。

  “換個話題吧,不提白絮,也不提那天晚上,你覺得表姐柳慕青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很優(yōu)秀,我認識的人都在夸她,說她學(xué)習成績特別好,不管什么科目都一學(xué)就會,樣樣拔尖,經(jīng)常有人說,瞧瞧人家柳慕青……”

  “她是她,我是我!”張飛鳴忽然大喊起來,“為什么個個都要拿我跟她比?什么叫連你姐姐都比不上,她不過是女孩而已,你才是張家的長孫,你一定要比她強。我不想從四歲開始就背唐詩,不想報奧數(shù)班不想學(xué)書法不想練乒乓球不想學(xué)畫畫,我不想我的人生一定要跟著柳慕青走,她學(xué)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我有自己喜歡的事情,為什么一定要向她學(xué)習,還要比她強!”

  邢燁冷冷地望著他:“柳慕青已經(jīng)死了,你的噩夢也該結(jié)束了,為什么還要去害她?她現(xiàn)在死不瞑目你知道嗎?”

  “我沒有害她,”張飛鳴抱著腦袋坐在地上,“我馬上就要中考了,家里人讓我請假過去守靈,說小姨和小姨夫悲傷過度暈倒了,家里人擔心他們沒辦法守一整夜,讓我去幫忙。

  我還要考她上的重點高中,那么難考的學(xué)校,為什么她死了也不放過我?”

  他神色恍惚,像是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邢燁,自己說自己的話。

  邢燁適時引導(dǎo):“白絮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你的?柳慕青去世以后嗎?”

  聽到白絮的名字,張飛鳴的神情又變得夢幻起來,仿佛看到自己的女神:“白絮,她好漂亮好溫柔,輔導(dǎo)班的時候就對我特別好,每次她的成績都會排到第二,我第三。家里人說我,就算比不上表姐也不能第三,我怎么畫也比不上他們,這時白絮對我說,她注意到我的難處了,她以后只會拿第三。

  從那以后,我真的每次得第二名,家里人對我也沒那么苛刻了。白絮真的太好了,表姐死了之后她想來探望,但是她說自己是林靜雪的朋友,出事當天也在現(xiàn)場,她不敢見我父母,求我晚上幫她去看看表姐。

  我當然不會拒絕,那晚2點以后,小姨和姨夫便堅持不住被人扶了下去。我一個人在靈堂中給白絮打電話,她穿一件紅裙子來,那天她好美,皮膚像雪一樣白,她看到表姐的尸體,說……她說什么來著?”

  張飛鳴抱著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邢燁已經(jīng)大致了解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唯一不明白的是人頭是什么情況。

  他從包里拿出人頭,遞給張飛鳴,問道:“這是什么?你為什么要做這個?還將它藏在籃球中?!?p>  張飛鳴見到人頭,臉色一變,一把搶過人頭,視線無法聚焦,喃喃道:“我要把這個頭給姐姐,還給姐姐,我不能讓她沒有頭,表姐,表姐在哪里?”

  他抱著人頭想往出跑,看見落日的余暉,又抱著人頭回來,說道:“不行,表姐不能看見陽光,不能看見,我要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藏起來,藏哪里,哪里啊!”

  邢燁眼見張飛鳴要將假人頭扔馬桶里,連忙將背包里的東西取出來,把包遞給張飛鳴:“藏吧?!?p>  張飛鳴奪過包,一把將人頭塞進去,抱著包藏進廁所隔間,誰叫也不出來,估計到了天黑才會跑出來。

  他不是鬼,只是在朔月之夜受到過重大的刺激,所以在特定的日子會變得瘋狂起來。

  張飛鳴愛上的是白天的白絮,那晚見到夜間白絮,說不定看到了什么刺激的畫面,才會讓他想要做人頭還給柳慕青。

  他羨慕表姐,又嫉妒表姐。

  柳慕青優(yōu)秀得像太陽,讓所有人無法掩飾自己的缺點,在陽光下影子愈發(fā)陰暗。

  這一個還沒升起的有些脆弱的小太陽,就這樣死于肆意生長的陰影中。

  真悲哀啊。

  邢燁沒有試圖將張飛鳴從廁所隔間中拽出來,就讓他在里面休息吧。特招進入學(xué)校的他,壓力本就很大,還有一些體育生欺負,張飛鳴過得并不開心。

  走出男廁所,見曹茜拎著幾個體育生挨個揍,揍得他們跪在地上叫奶奶。

  “怎么回事?”邢燁皺眉。

  曹茜:“他們說話不干不凈的,我就同他們比了比誰拳頭大?!?p>  曹茜揮揮小小的拳頭,幾個體育生嚇得縮在墻角嗷嗷叫。

  “張飛鳴的事已經(jīng)解決,用不著你們再插手,以后別欺負同學(xué)了,”邢燁隨口囑咐道,“在校園中靠欺凌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來獲得成就感的人,未來也不會有什么出息,當然,你們要是像我一樣有錢就兩說了。”

  說罷帶著曹茜離開教學(xué)樓,抱著一大堆東西又去超市買了個包。

  曹茜:“……”

  話說得挺帥,就是用校服襯衫包著一大堆東西,形象有點毀。

  邢燁脫下衣服裝背包里的零碎物品和錢時,還細心地特意將小鏡子放在褲子口袋中,怕他不小心掉出來。

  重新買了背包,邢燁又穿好衣服后,曹茜問他:“問到什么了?接下來做什么?”

  邢燁將事情講述一遍后說:“去找校長。”

  從偷盜事件開始,每件事中都有一個人參與,卻好像背景一樣透明,他正是校長。

  柳慕青被誣陷偷竊,他沒有立即將她開除,而是暫時讓她退學(xué),這對柳慕青其實是一種保護,等事件過去后,最難受時期的風言風語過去,她還能回來上學(xué);柳慕青意外死亡,在林父的命令下刪除監(jiān)控錄像的也是他,但這又是對林靜雪的保護,畢竟一個高中女生,若真是背上了殺人犯的名聲這輩子就毀了;隱瞞政教處男老師的事情,還是保護;雇傭張阿姨當宿舍管理員,目的是保護宿舍樓的女生;在邢燁砸過鋼琴后,校長又暗示他去找男老師,是害怕林靜雪纏上邢燁,依舊在保護。

  從始至終,校長用盡全力保護學(xué)校的學(xué)生及老師,卻始終沒能阻止悲劇的發(fā)生。

  “他一定知道什么?!毙蠠钫f道。

  找校長實在太容易了,這不又砸壞體育器材毆打老師了嗎?

  邢燁直接到校長室自首,校長頭都快禿了,額頭上幾根頭發(fā)非常頑強地堅持著不禿頭。

  “邢燁同學(xué),你究竟要做什么?”校長摸摸腦門,他快要愁死了,“你是叛逆期到了嗎?到底有什么不滿,咱們好好聊聊,沒什么不能商量的吧?!?p>  邢燁示意曹茜去門外守著,拉過一把椅子大搖大擺地坐在校長對面,比他還有領(lǐng)導(dǎo)范。

  “聊聊白絮的事情吧,昨晚我們?nèi)ヅ奚針橇耍液糜袕埌⒁痰膸椭盘舆^一劫,不然你今天又會看見一個瘋學(xué)生?!毙蠠畹?,“是你提醒我去找政教處老師的,為什么這么做?”

  校長本來氣鼓鼓的,聽到邢燁的話后頓時像被扎漏的氣球,攤在椅子上,無力地說:“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唯一不知道的是,白絮現(xiàn)在究竟有多強,而校長你又知道多少,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邢燁問道。

  “我……”校長張張嘴,還是覺得難以啟齒,又閉上了。

  “林靜雪被超度了,我將那架鋼琴給了她,又讓她見到柳慕青,兩人挺好的?!毙蠠畹?。

  他在暗示校長,不要試圖隱瞞了。

  “哎……”校長終于放棄抵抗,“你什么都知道了,應(yīng)該明白,白絮不是好對付的。事情發(fā)生后,我想開除她,但是她……她當時像瘋子一樣,不斷咬著自己的手指,吃掉手上的肉,肉就立刻長回來。她對我說,自己絕對不離開這所學(xué)校,在沒戰(zhàn)勝柳慕青和林靜雪成為第一之前,絕對不走。

  我還想,人都死了,你還爭什么呢?可是她太嚇人了,力氣大得難以想象,我這才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人,沒辦法,只能讓她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這兩年我也找了很多大師驅(qū)鬼,但大師們看到女生宿舍樓和白天的白絮就嚇走了,只有一位高人曾告訴我,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夠戰(zhàn)勝食腦魔的,唯有她身為人時曾懼怕的人?!?p>  校長這話可以說將所有事情全部圓在一起,疑點也解釋清楚,更是提供了如何戰(zhàn)勝白絮的線索。

  林靜雪超度后留下的《安魂曲》,以及得到自己畫卷的柳慕青,唯有她們可以除掉白絮。

  “為什么告訴我政教處的事情?你不是想幫那位老師隱瞞嗎?”邢燁最后問道。

  “哎,他現(xiàn)在這樣子,你覺得還算人嗎?”校長搖搖頭,“我本想保護所有人,沒想到哪一個都沒護住,反而全都害了。齊老師……就是政教處的男老師,了結(jié)一樁心事也挺好的。”

  “好,”邢燁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今晚事情就會得到解決?!?p>  他走出校長辦公室,對曹茜說:“還有兩小時,在這期間,盡可能尋找二維碼,增加戰(zhàn)力。”

  說話間,再次將口袋中的小鏡子拿出,對著鏡子整理一下頭發(fā)。

  曹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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