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紫萱以兄嫂尚在府上為由,回絕了帝后入宮之邀。
此刻著丁香色細(xì)紗裥裙的祁紫萱正坐在嵐閣旁的八角亭中瞧話本,“什么時(shí)辰了?”
“公主,快午時(shí)了?!?p> 祁紫萱放下書,抬頭往那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
“六哥今日又告假了?”
“是呢,”這回答的是清清,“卯時(shí)奴見宋大人去馬廄牽馬,就上前問了,宋大人說是要趕去宮中?!?p> 六哥可真是...不知輕重。
所幸六哥沒有執(zhí)掌朝堂之意,不然十之八九是那不曉得早朝的昏君。
祁紫萱想著,手輕輕摸索著粗糙的書皮。
不一會兒,她若有所思道:“去把那件繡芙蕖的衣裙送去給昭王妃,再尋件男子的黑袍一并?!?p> 立刻有侍女去了。
清清又問:“公主,可要傳膳?”
“讓膳房備著,”她隨意撥弄了下額前的碎發(fā),“一會兒與嵐閣歇著的兩位一同?!?p> “是?!?p> -------
正午時(shí)分,傅景煙穿上廣袖窄腰的白色絲裙,裙擺上滿是粉色的荷花。頭發(fā)梳成略微繁復(fù)的飛燕髻,戴一只七尾金鳳簪,薄施粉黛,頗是清麗。
“真是美?。 逼钭陷鎽袘械目恐茨疽伪?,上下打量從嵐閣庭院走向她的女子。
天空湛藍(lán),一絲云都沒有,陽光直照下來刺得人雙目生疼。
祁紫萱眨了眨眼,瞥到她頸子以下的肌膚有著淡淡的紫紅瘀痕蔓延,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
傅景煙眉眼中愁緒皆散,迎上她的目光時(shí)淺淺一笑,讓她都覺得甚是嫵媚。
待這對夫婦走到亭前,她才搖搖頭,惋惜地“嘖”一聲。
祁子驥顯然心情頗好,劍眉一挑,問了句:“怎么?”
“景煙之前分明是幽谷中的百合,清雅高貴,不食人間煙火?!蹦抗庥謴钠钭芋K身上游弋到美人面上,“怎的如此輕易的,就被我這胸?zé)o大志的六哥拉下了萬丈紅塵?!?p> 傅景煙淡然的笑笑,不回答她的話。
等這對夫婦在亭中坐定,她才吩咐:“傳膳?!?p> “宋青呢?”祁子驥端了剛上在他面前的青瓷茶杯。
“清清說早間看見他去馬廄牽馬,現(xiàn)下——我差人去問問?!?p> 馬上就有仆從自發(fā)去了。
一個(gè)身著一等侍女服飾的遞了清涼的花草茶給傅景煙,她接下飲了一口,看著十分喜歡的樣子。
祁子驥拿了剛沏好的茶喝了一口,覺得她確然有生氣的理由。他們兩世夫妻,傅景煙對他的喜好一清二楚,他卻對她知之甚少。
屏退周遭伺候的人,祁紫萱才問那個(gè)困擾她一整晚的問題:“景煙,你昨日為何攔著我喊人?”
“掠人的是祁子湛?!逼钭芋K答了。
“你又是從何處知曉的?”他分明看都沒看見!
傅景煙與他同歷兩世,自然不會有此疑問,可祁紫萱并沒有。
“他要帶人走,不也該在孟小姐拜堂前么?”
“你真當(dāng)刑部尚書府邸的護(hù)衛(wèi)都是擺設(shè)?”他表情淡淡。
“那——十二弟和孟小姐被追回后,又該如何自處?”她小心地問。
“如你所想?!逼钭芋K取了傅景煙手邊的花草茶來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