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族人們普遍都有拉稀的現(xiàn)象。
把風羲嚇了一跳,難道是什么瘟疫?但后來通過調(diào)查,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水果,尤其是櫻桃和楊梅吃多了。
一開始只是華素頻繁跑廁所。
她有大脖子病,無論是風羲還是母親華胥氏,都對族人們講有櫻桃要優(yōu)先給華素吃,為給她治大脖子病。
下了不準族人進山采摘楊梅和櫻桃的禁令之后,族中反而有吃不完的櫻桃。
甚至,上一批肉食還沒有吃完,又有周邊的零散小族,送來了他們的戰(zhàn)利品,還有小羊羔,小野豬仔之類的,弄得華胥氏的曠野上柵欄遍地,到處都是嗷嗷叫的小牲畜。
據(jù)有的野人講,百里開外的零散小部族們輾轉(zhuǎn)得到陶器,視若珍寶,都想要搬到離這邊近點的地方居住。
每一塊地方,能夠承載多少人口都已經(jīng)是固定的,太多的人往一個地方聚集,周圍的獵物們就不夠人吃了,因此華西是賣出去的陶器,其實有相當大一部分,是以更高的價格轉(zhuǎn)手到了更外圍的族群。這就是無論定多少價格,陶器都供不應求的原因。
既然肉食已經(jīng)吃不完,牲畜已經(jīng)養(yǎng)不完,水果已經(jīng)吃到族人拉稀,風羲不得不考慮,在交易的品類上應該有所增加了。
這一天,風羲正在自己的床榻上躺平,卻聽到隔壁屋子有人向華胥氏報告,又有小族的人拿櫻桃來,想要兌換陶盤。
其實自又增加了十幾座小房子之后,風羲便有了自己的獨立小房子。
這兩天聽說來交換東西的人越來越多了,他想要聽著點,免得老媽華胥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睡在原先的草屋里。
一聽又是櫻桃,華胥氏有些不耐煩了。
這些個小族的人真是蠢貨,就憑華胥氏一族,能吃得了那么多櫻桃嗎?而且那東西又不能放久了,一天不吃都會爛掉。
咢就要出去復命,卻又想到了什么:
“族長,還有個人,拿了一坨白色的石頭來換咱們的陶鍋,我已經(jīng)把他轟走了?!?p> “嗯,好,他以為咱們什么都不懂?連石頭都可以拿來交換陶鍋?簡直是……”
風羲一聽,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一把逮住咢:
“你說那個人拿著一坨白色的石頭來換陶鍋?那石頭長什么樣?”
“就是石頭,白色的。我還真沒怎么見過那種石頭,他說可以吃,我不信,就讓他走了?!?p> “走了多久了?往哪個方向去了?”
“往有巢氏的那個方向走的,才走,沒多大一會兒?!?p> 風羲猛烈的拍了咢腦瓜子兩巴掌,想要指著鼻子罵娘,但終歸把那石頭追回來要緊。
沒錯,白色的石頭能吃,極大可能是鹽,她趕緊告訴母親。
“我立刻去追回來!”
咢知道自己闖禍了,于是帶著幾個人狂追而去。
大約兩個小時后,人和東西都追回來了,風羲趕緊用舌頭親自嘗。
沒錯!的確是鹽!
所謂的白色石頭,其實是粗鹽,沒有經(jīng)過提純。肉眼便可看到還有泥沙以及其他的雜質(zhì)。
能夠有鹽,這是天大的喜事了,暫時還不敢奢求將它提純。除非能夠有更多的人,帶著鹽來交換陶器,否則就這一點,連泥沙都吃了都還不夠。
把顏收下了,風羲難得大方一回,給了賣鹽人兩口陶鍋,五個陶碗。
鹽本不應該那么昂貴,但分析就是要向世人傳遞一個信息,華胥氏非常需要鹽,只要肯拿鹽來換,就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他告訴那些小族人,不僅僅是鹽能夠換到陶器,黑色的石頭,五顏六色的石頭,都有可能換得到陶器,關(guān)鍵是要能說出石頭的用處來。
白色的石頭,也就是鹽,能吃,所以能夠換到陶器。據(jù)說有一種黑色的石頭,可以燃燒,比木材還經(jīng)久耐用,也是可以還到換到東西的。
這樣一來,雖然族中一些腦子比較笨的人,會被其他前來交易的小族人欺騙,換些沒用的東西。但更多的是,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時間僅僅過去一個月,就收獲了不少來自遠方的石巖。
華胥氏站在公房的中央,數(shù)十個族人席地而坐,聽她訓話。
這也是風羲出的主意。每隔七天,就要開一次這樣的部族會,族長什么都可以不做,唯獨要定期開一個這樣的會,顯示族長的存在,是族長向族人們詢問近期各項事業(yè)發(fā)展情況的大好機會。
令風羲很郁悶的是,每次族長最先問話,都要讓風羲起個頭。這樣對風羲來說有些被動,因為很多消息,他要先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以后,腦子里才能作出判斷該怎么回答。一旦是第一個開口,萬一說漏了嘴,或者說得自相矛盾,最后就難以自圓其說。
好在風羲見的世面,是這個世界的人所無法比擬的。
華胥氏一開始就問,風羲怎么知道,那種白色的石頭,是可以吃的食鹽,又怎么知道那種黑色的石頭,可以拿來燒火燒制陶器。
好在這個問題,風羲早就有了預料,于是侃侃而談說,這些都要來源于那些投靠過來的野人,甚至有很多來做交易的外族人。
風羲說,這些人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事物,就是從他們的嘴里聽說,有一種白色的石頭叫做鹽,甚至那個買賣人還說,這種石頭可以搗碎了,用水融化了,再次提純,會更白,吃起來口感更好,而且沒有毒。
風羲還趁熱打鐵,說另外還有一個神秘的買賣人告訴他,不但人可以取名字,每一件事情,每一個物件都可以起名字,每說的一個字我們都可以把它畫下來。
當初他在陶人上寫下每個人的名字,就是受到那個人的啟發(fā)。
華胥氏不得不服自己這個兒子,的確聰明絕頂,僅僅每天玩泥巴,每天和那些來交易的人高談闊論,就能了解那么多事。
雖然他造出來的刻在陶人上的那些文字,目前看起來沒有什么實際的用處,但聽風羲這么說,或許將來真的能派上大用場。
風羲的話,在座的野人們都非常信服,唯獨句芒在一旁看著侃侃而談的風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