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年宴會之后,國師就不再負責器物監(jiān),陛下對她已經(jīng)起了疑心。
先前,自己是不愿意懷疑她的,國師身份高貴,地位超然,她沒有理由刺君,除非她想當皇帝。
那還會是誰?女人?
“陸閣領(lǐng)。”
“南宮捕頭來了。”
“聽說韓將軍死了?”南宮羨單刀直入,看向房間,“昨天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p> “昨日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南宮羨搖了搖頭,“他說他那天安排好防衛(wèi)事務(wù)后,就一直待在羽林衛(wèi)大營,多的什么也沒問出來?!?p> 意料之中,陸塵并不意外,緩緩開口說道。
“他的狀況和地牢里那個使臣差不多,不過沒有尸變。”
陸塵詳細介紹了倆具白骨的狀況,并告知了現(xiàn)有的線索,白骨奔襲何府,昨夜似乎有個女人,或者女妖來過。
南宮羨單手撐著下巴,思索片刻,“這樣看來,先前那個白骨怪物明顯是奔著何侍郎家去的,我想你說的這個女人可能跟他有關(guān)?!?p> 跟何侍郎有關(guān)的女人?
南宮羨繼續(xù)分析,“何侍郎跟夫人伉儷情深,奇怪的是,不久前突然納了一房小妾,為此,何夫人還大鬧了一番。”
“我有印象,新年宴那天,何夫人那天說家里出了狐貍精,我還去了一趟?!毕肫鹱郊樵诖驳哪嵌谓?jīng)歷,陸塵面露尷尬,“當時測過,她不是妖,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法器失效的例子,我也不敢確定。”
南宮羨一邊聽,一邊思考。
“我們假設(shè),這個小妾有問題,她接近何侍郎,通過禮部接迎使臣的機會結(jié)識邁爾他們,這樣就說得通了?!?p> “你的人在何府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南宮羨搖了搖頭,“正是春假,昨日何侍郎整日在家,沒有異常。”
“把人撤回來吧,如果那個小妾真的是妖,你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p> 南宮羨表示同意,“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去見一見國師。”
“國師?你懷疑她?”
陸塵搖了搖頭,“我去問問她又沒有發(fā)現(xiàn)法器失效的原因?!?p> “也好?!?p> 要說懷疑,自己心中難免還是有一點,不過他更愿意相信是旁人所為。
陸塵叫上蹲在旁邊逗貓的白月兒,一人一妖趕去尋國師。
自宴會之后,蕭瀾就離開了宮城,居于自己府中。
不多時,國師蕭瀾府中。
一襲青衣的她正居于院中,坐在石凳上看書,明明是一月份的光景,院內(nèi)的桃花卻已發(fā)芽。
改變自然法則,好手段。
“陸閣領(lǐng)有何貴干?”
陸塵作揖行禮,“國師這幾日可找到了法器失效的原因?”
“你也懷疑我?”
“不敢。”
蕭瀾輕輕捋動鬢間的長發(fā),“我不知道?!?p> “那國師可曾聽聞昨日白骨傷人之事?”
“聽說了,”蕭瀾放下手中書,緩緩站起身,朝著面前的男子微微一笑,絕美的臉上泛出二八少女的靈動,又流露著成熟女人的風韻,讓人看不出年齡。
“妖族手段詭異,陸閣領(lǐng)查案多加小心。”
陸塵一時失神,反應(yīng)過來后移開了目光。
見到他的窘狀,蕭瀾抬手遮住了嘴,眼角微微彎曲,一陣暖風襲來,院中桃花盛開。
“陸閣領(lǐng)想過沒有,這次妖族行刺有多少機會成功?”
陸塵低頭沉思,這個問題倒是被自己忽略了,當晚,天邢司所有人都在,天子身旁更是有國師和自己老爹倆位高手,就憑那幾個小妖根本沒有成功的機會。
蕭瀾看出了陸塵的想法,繼續(xù)開口,“費了這么大勁,謀劃一場根本沒有可能成功的刺殺,你覺得是因為妖族蠢嗎?”
“國師怎么看?”
“此事針對的從來就不是陛下,而是我?!?p> 陸塵一愣,“何出此言?”
蕭瀾面露一絲苦澀,“陛下如今安然無恙,妖族也不過是死了幾個實力低微的小妖,只有我,被陛下懷疑,離了器物監(jiān)。”
說罷,她看向陸塵,微微一笑,“陸閣領(lǐng)嘴上雖然不說,但心里也信不過我?!?p> “既然如此,國師為何不跟陛下解釋?”
蕭瀾搖了搖頭,“陛下多疑,他若信我,我不必解釋,他若不信,我解釋也沒用?!?p> 陸塵點了點頭,“國師放心,我會查明真相的。”
蕭瀾微笑頷首,心中卻不以為然。
間隙已成,自己以后很難再跟天子共事,顯然,在分化天子和她的關(guān)系這一步上,妖族已經(jīng)成功了。
“此事涉及到了包括我在內(nèi)的多名朝廷官員,我猜,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想讓朝廷產(chǎn)生動亂?!?p> 陸塵點了點頭,國師,韓將軍,使臣,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眼下,死的死,賦閑的賦閑,倒是何侍郎依舊春風得意的樣子。
“陸閣領(lǐng),”蕭瀾用余光瞥了一眼門口的白月兒,又看向陸塵,“半年前,我曾去過一次界碑處,裂痕更大了?!?p> 裂痕擴大,意味著可能會有更多更強的妖族來到人間,而人族萬人之中,也難出一個修士,若是日后界碑完全破碎,恐怕人間將迎來一場浩劫。
“我會盡快查明真相?!?p> 蕭瀾微笑著點了點頭,扔過來一枚玉佩,“日后若是遇到危險,捏碎它,我自會相助?!?p> 陸塵接過玉佩,作揖行禮,“多謝國師?!?p> “去吧?!笔挒懽律?,繼續(xù)讀書。
“下官告辭。”
離開后,一直沒有說話的白月兒突然開口,“我不喜歡這個女人。”
“怎么了?”
“她一直看著我?!?p> 陸塵皺了皺眉,“國師什么時候看你了?”
“那些桃花呀,都是她的眼睛?!?p> 元嬰境修士可以將部分神識分出,寄于周邊萬物之上,這點陸塵是知道的,只是沒找到這滿院桃花居然都在盯著白月兒。
“可能是好奇我身邊為什么跟著一個小狐貍吧?!?p> 白月兒撅了噘嘴,捋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桃花紋,“你不是說畫了這個就沒事了嗎?”
陸塵摸了摸鼻子,“那,可能她看你長得漂亮,羨慕吧?!?p> 聞言,小狐貍昂起了頭,微風吹動白發(fā),陸塵轉(zhuǎn)過頭,正瞧見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和左右擺動的絨毛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