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落對于這條契約,他是知曉的,他本身就沒想到子兮能夠將枯草灘奪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又一次落在了子兮的圈套中,這片地剛剛他賣給了蒼幽宗。
這時候蒼飛塵神情驟然間垮了下來,“元落宗主,子兮姑娘要的那片地是不是你剛剛賣給本宗主的?”
元落難為情的點著頭,“飛塵賢侄,不要生氣,本宗主也不是沒想到這丫頭能贏不是嗎?”
“可是子兮姑娘贏了,你還有什么理由說,你不想將土地奪回去?你問問在場的所有人誰還敢信的你的話。”蒼飛塵將寫好的宗族戰(zhàn)帖扔到元落的手上,“既然這樣,簽了它,我蒼幽宗自此和你元落宗勢不兩立。”
“賢侄有話好好說,赤骨壇的各大宗族間已經(jīng)多年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爭了,這般血流成河的場面也不是人人樂見的不是?”元落雙手合十,在肚子前使勁的揉搓著。
以元乘宗的實力……不,現(xiàn)在是元落宗了,去對抗深不見底的蒼幽宗,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他看了眼元子兮,雖然厭惡,但為了平息事端,從腰間拿出了剛剛到手的那枚戒指,“地我已經(jīng)賣了,這是十萬金銖,足夠你買更多的地?!?p> 子兮從他手上拿過戒指,“謝叔父信守承諾?!?p> 蒼飛塵這時候也將宗主戰(zhàn)帖從元落的手中拿走,在空中化成灰,“既然這只戰(zhàn)帖是給元乘宗的,本少主對新一任的宗主元子兮十分信任,這張戰(zhàn)帖也在中眾長老面前作廢了?!?p> 元落看到化成灰的戰(zhàn)帖,才長吁一口氣。
媽呀,總算是躲過一次滅頂之災,只是這一次代價也太大了,白白失去了十萬金珠,又失了一片地。
元落看事情有了結果,立即帶著手下離開此地。
在場看熱鬧的人也相互的討論著散開。
中午的烈陽變成了下午的黃昏。
在場地下的姥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子兮的神情陰沉的可怕。
子兮抱著小圓子從臺上走到姥爺身邊,挽著姥爺?shù)母觳?,一副尋常的樣子,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姥爺,回家吧?!?p> 姥爺將胳膊奮力抽回,手背到身后,陰沉著臉走出了骨修場。
蒼飛塵走到子兮的身邊,奇怪的看著元稹的背影,“你已經(jīng)晉升為宗主了,為何你姥爺這般憤怒?”
“我觸碰到了他立給我的做人底線?!弊淤庥朴频恼f著,將戒指遞給蒼飛塵,“那片地,可否重新賣給我?”
蒼飛塵淡淡的笑著,“紫桐,將地契給子兮宗主。”
紫桐恭敬的從袖間拿出那張地契,遞到子兮面前,“子兮宗主請過目?!?p> 子兮在地契上落上了她的名字,拿上地契,告辭了蒼飛塵,邁著沉重的步伐跟上了姥爺。
剛走到骨修場門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將腰間的另一枚戒指拿出來,轉身走到蒼飛塵的面前,“飛塵大哥,這個給你,那日集市上謝謝你了?!?p> 蒼飛塵顯然沒想到這件事情子兮竟然知道,對此他也不便多說,只是含笑點頭,“子兮姑娘客氣了,就算是普通朋友見了也會跟我一樣的?!?p> “謝了?!?p> 子兮從來沒有覺得骨修場距離自己和姥爺?shù)男≡哼@般的遙遠,叢林的風吹了過來,吹透了她渾身濕透的衣服,一陣涼意襲來,她打了個冷戰(zhàn)。
這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沒一會巨響的雷聲響徹頭頂。
若有所思的撫摸著小圓子,自語著,“我不過是想要拿回爹娘的東西,有錯嗎?”
小圓子蹦在子兮的肩頭上,“主人怎么會有錯呢,主人做什么都是對的,回去找到天骨珠之后,小圓子帶你飛?。 ?p> 此時此刻對于子兮而言,她根本聽不進去小圓子的耍寶,因為姥爺那嚴肅的面容讓她非常害怕。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天空上響了多少道雷聲巨響。
她終于走到小院的木門前,木門緊緊的關著。
姥爺應該是早早就回來了,他坐在木門前的石墩子上,手上拿著一根藤條,小小的藤條在地上畫著各種彎曲的線條。
看到子兮回來后,沉沉的說道:“跪下!”
子兮撲通跪在地上,“姥爺子兮……”
“知錯了嗎?”
子兮沉默,她想了一路也沒想到自己錯在了哪里,只是靜靜的跪著。
姥爺站起身,不容子兮說話,一藤條重重的抽在子兮的背上,“既然你不知,姥爺一樣一樣給你數(shù)出來。”
“愿聽姥爺教誨?!弊淤馊讨成系耐矗吭诘厣峡牧艘粋€頭。
姥爺悲痛的閉上眼睛,“第一錯,你不該利用元飛兒對你的信任,散播高階靈草的流言,誘導她讓你叔父簽下契約,讓你一系列的手段順利實施,姥爺說過不欺人,更不能欺騙對你好的人?!?p> 關于利用元飛兒這一點她一直覺的不妥,“子兮知錯,子兮不該,子兮認罰。”
藤條重重的落下,毫不遲疑,子兮咬著牙忍著痛。
“第二錯,你不該聯(lián)合老周做了一個驚天大騙局,誘導市集百姓四處傳揚你叔父為了宗族勢力去賣地,你違背了做人的第一底線,不欺人,你不僅欺人而且還欺騙了赤骨壇的眾多百姓?!?p> 聽到這里,子兮再次磕了一個頭,“子兮愿意挨罰?!?p> 姥爺一藤條再一次重重的落在了子兮的后背上,當姥爺看到她雪白的衣服上染上了血跡的時候,神情有些松動。
但是心下一橫,繼續(xù)說道:“第三錯,你不該一系列鋪墊只為讓長老們相信集市上的謠言,置你叔父于不仁不義的地步,你又一次違背了不欺人的底線。”
話音剛落下一記重重的藤條就落在了子兮的背上,這一次背上的血飛速的印開一朵朵火紅的花。
“子兮知錯,認罰?!?p> 姥爺?shù)氖诸澏吨暗谒腻e,你不該只身一人去以要地的名義去挑戰(zhàn)羅士宗三公子羅云成,拒婚之事本是你理虧,不僅沒有道歉,又言語挑釁,你違背了做人的第二底線,不惹人。”
“子兮認罰?!?p> 一藤條又一次重重的落在子兮的身上,此時子兮的眼前已經(jīng)開始模糊了,背上已經(jīng)沒了知覺。
子兮此時已經(jīng)沒有力氣支撐身體,她爬在地上,簡短的吐出兩個字,“認罰。”
此時的姥爺高高的舉著藤條異常艱難的落下這重重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