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輕叩著雕花扶手,長吐一口氣,穩(wěn)住自己的心神,
“你如何得知?”
長丘馬,是他手下人選的馬種,自然是通過了他的同意。
顧九州瞥了一眼坐在椅上晃著腿的桃夭,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桃夭像是沒有感受到顧九州探究的眼神,抿了一口茶水,似滿足地瞇了瞇眼,
“王爺自小養(yǎng)于京城,自是不如桃夭知曉得多?!?p> 蕭煜斂下眼簾,眼中的殺意越發(fā)明顯,低低地念著她的名字,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好名字?!?p> 桃夭怔了一下,指尖在茶杯邊緣畫著圈,
“我同王爺是一路人?!?p> “哦?”
走近,勾起她的下巴,望進那流光波動的眼,“如何見得?”
皺眉,偏頭躲開他的手,玩弄著手中的茶杯,指尖不可察地帶著青黛色。
“王爺想要成大業(yè),也得有冒險的膽子不是?
王爺既能選擇長丘馬,自然是要保長丘一戰(zhàn)萬無一失?!?p> 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茶杯抽走,“價值?!?p> 目光流轉,定在他頸間的吊墜上,分外精致,隱約還可以看見內部的輪廓。
是個女子的輪廓啊,可惜了。
“只可惜,王爺想要的,桃夭都有?!?p> 輕輕推開他的手,腳步一移,移形換影。
嗤笑一聲,似乎對她的舉動不屑一顧。
笑聲之余,突然咳了幾聲,原本病態(tài)的臉因為呼吸不暢而變得通紅。
桃夭端起桌上的茶杯,湊近聞了聞,又重復了一次,
“王爺想要的,桃夭全有?!?p> 再次強調的話語,就是顧九州,也聽出了里面深含的意思。
接過顧九州給的錦帕,拭去唇邊的血漬,緩緩地啟唇,“條件?!?p> 桃夭看著盯著她的顧九州,心下已有了主意,
“桃夭浪跡天涯,正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不知將軍可愿收留小女子?”
顧九州自然是……
不愿意的,女人在府中很是麻煩,礙手礙腳的。
連忙拱手行禮,急急拒絕,生怕晚一秒,就沒有回旋的余地。
“王爺,萬萬不可。此前不曾有未婚女子寄宿將軍府的先例,”
不用想也能知道接下來就是什么顧及她的清白,叭叭叭一堆的理由。
“這不就有了?”
輕輕沾了一點茶水,在桌上無聊地劃著。
“但這對姑娘的名聲……”
蕭煜瞥過來的眼神一下子堵住了顧九州的嘴,只得斂下眼簾,
“是,臣遵命。”
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又用錦帕擦拭了一番嘴角,“如有事宜上報,告知顧卿即可?!?p> 桃夭看著顧九州無可奈何的樣子笑出了聲。
誰讓他拿長槍抵著自己的,哼。
“你!”
剛送完人出府,轉身就氣沖沖地朝著她來。
什么趙國冷面將軍,也不過是謠言罷了。
桃夭直直地看向他,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將軍放心,桃夭對將軍并無一點非分之想?!?p> “不過,將軍還是查查這茶水的來由,免得稀里糊涂給他人做了嫁衣才好呢。”
伸手拉住起身就要往外走的人,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怒氣,“何意?”
她歪了歪腦袋,向他展示自己的手,沾上了茶水的指腹微黛,“茶水有毒?!?p> “什么?”
手下更加用力,絲毫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將軍不用緊張,桃夭只想尋個安身之處。至于將軍想做的事情,桃夭沒半分興趣,亦不會多事?!?p> 一用勁,把手從他的禁錮中猛然抽離,
“將軍眼中的殺意可以收收。這世界上,沒有那么多的敵人?!?p> 顧九州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威脅,“不管你是何目的,我勸你不要插手朝政之事?!?p> 一字一句,像利劍,狠狠輸出,卻也看不到面前人有多大的反應。
許久才聽見一聲,“嗯哼?”
宮淺語
長丘馬是蕭煜手下人挑選的,而在天庭的人間史書中,長丘之戰(zhàn)正是敗在長丘馬這一細節(ji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