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劍連綿不絕刺向那赤紅的鎧甲,紅光逐漸暗淡,鎧甲逐漸變得虛影,一瞬間分崩瓦解,隨后向兩人的血肉之軀襲去,梭梭聲響,激起一陣塵霧。待得塵霧散去,只見錢多多半曲膝蓋,躬身站立,整個人如風(fēng)中殘燭,頃刻間便可熄滅。
他望了望范古倒下的身軀,血肉模糊,傷勢頗重,但呼吸聲仍在,便知性命暫時無憂。錢多多以手撐膝,維持自己顫顫巍巍的身軀,眉弓上的鮮血模糊住了他一只眼,視線有些狹隘。
此刻,安哥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昏睡千年的藥效逐漸達到高峰,他搖晃著腦袋,努力掰開雙眼,睜大雙眸,甚至劍劃手臂,想用疼痛感延遲睡意,但困倦之意揮散不去,他不敢睡,害怕從此一睡不起。
兩人相互對視許久,像是野獸在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牌,這時,錢多多手腕一抖,一柄飛刀如鬼魅般從他的袖里飛出,本想見血封喉,偏生讓安哥躲了過去,只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安哥摸了摸脖子的些許血跡,冷笑道:“沒花招可出了?這回,讓我送你們?nèi)ヒ婇愅醢?...”正當(dāng)安哥想要大臂一揮,揮出一道劍氣之時,一柄銀色飛刀從背后飛來,劃破他脖子上的動脈。他急忙按住奔涌而出的血液,跪倒在地,雙眸露出驚恐,畏懼,嘴里的求救聲慢慢地細小如塵霧飛舞。
此刻,錢多多一把坐到在地,摸了摸手中的飛刀,彈了彈連著的銀絲線,顯然,從安哥背后飛回來的刀是錢多多扔出去的那把。錢多多嘴里不禁嘀咕著:好刀,好刀。可謂是“袖里刀,閻王路,莫叫回頭。銀絲線,地府官,一路好走?!?p> 錢多多將飛刀收好后,攙扶起范古的身軀,“怎樣,還好嗎?小范,你把領(lǐng)頭的那個的靈氣吸完,我們就走?!?p> “都是我不成器,最后還是要錢哥收尾,這靈氣我就不吸了,還是錢哥吸吧。畢竟,你才是主要的戰(zhàn)力?!狈豆派袂槲遥p眸有些晦暗無光,或許是嫉妒,讓他分不清場合,耽誤了些許時間。
錢多多大聲喝道:“我們兄弟兩人,哪有這么計較的,趕緊的,吸完走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將安哥的身軀扶起,好讓范古方便些。
范古臉上雖不太情愿,但身體卻很誠實,頓時,靈氣如細蛇般纏繞他的手臂,匯聚丹田。偏生,安哥的修為較高,范古的能力有些欠缺,這一時半會怕是難以解決。
錢多多此刻也是心下懼怕,生怕他們宗門的人趕到,額頭沁著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但還是穩(wěn)住心神,盤坐雙膝,將靈氣運轉(zhuǎn)周身,沉淀這次打斗的成果。赤黃兩色在錢多多的身體里打斗,一股是自己修煉來的,一股是外界的,待得片刻,兩股化成一股,兩條溪水匯聚成河一般,他隱隱覺得自己觸及到一道門檻。內(nèi)心不禁嘀咕:這怕不是練氣期的門檻吧,只要努力一下,就可以解毒了。心情頓時大悅,眼笑眉飛。
但當(dāng)錢多多望見范古那副沉重的表情時,他瞬間變臉,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寬慰道:“怎樣,這次有沒有感覺體內(nèi)的靈氣增多?”他不敢說出自己的修煉情況,生怕刺激到范古。
范古耷拉著腦袋,“我會不會永遠修不了仙啊,怎么感覺都沒有什么變化的。雖然,吸收的靈氣很多,但終究留不住,或遲或早地留走了,沒有靈根是不是就絕了修仙的路啊。”
“不會的,不會的,那個老頭不是說了,你吸取別人的就可以修仙了嗎?肯定是你吸得不夠多,不足以沖擊所謂的煉氣期。”錢多多拍了拍他的后背,苦口婆心地勸慰道。
“但是,這個我吸完,感覺沒多大變化,只是覺得流走的速度減慢了?!?p> “那就對了嘛,留的慢證明有用,吸的比留的多,那就能儲蓄下來了。下次我們再找個修為高的,肯定有用。”錢多多攙扶起范古,回頭望了一眼死去的尸體,嘴里嘟喃著:吸了三個、打死兩個,應(yīng)該差不多了,不會留下禍根吧...
“錢哥,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不然等下人來了,就不好辦了?!眱扇藬v扶離去,身影消失在森林中。
過了許久,一人站了起來,捂住胸口,大口吸氣,嘴里嘟喃著:嚇?biāo)懒?,嚇?biāo)懒耍姨潧]有留意到我。這回我立功了,原來之前死了幾個仙師,都是這兩個家伙弄的。
他撫掌大笑,像是剛才那場廝殺與他絲毫無關(guān),死去的人也與他絲毫無關(guān),他挪了挪身旁的死人,“對不住了師兄,這次的獎賞,只能是我來領(lǐng)了,你可沒有這個命了,桀桀桀桀桀.....”有時候,身旁的是人是鬼也未可知啊。
這場打斗確實有變數(shù),但變數(shù)卻是哪個一早拉肚子的人,只能說他運氣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