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烏云密布,四周灰暗一片,只剩半絲光亮,讓人前行。烏云逐漸越聚越攏,越聚越低沉,可謂是黑云壓城城欲摧,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壓得地上的螻蟻喘不過氣來,此刻,那些自認為自己能主天命者,居然也會有些許敬畏天。
霎時,雷聲咆哮怒吼,閃電劃破天際,傾盆驟雨抽打地面,雨水飛濺。此刻,狂風(fēng)也有所不滿,橫沖亂撞,想要折斷一切挺直腰桿,不服天的事物。
可縱使雷電轟鳴,風(fēng)雨交加,兩人依舊在死命狂跑,兩人身上溢出淡淡赤紅靈氣,如鎧似甲,隔開了噼啪作響的玉珠。此刻,看似他們兩人并肩而行,可實則一人協(xié)助著另一人逃跑。他們破舊不堪的衣裳上血跡斑斑,早已分不清衣裳原來的色澤,只剩下赤紅之色??梢路紫碌难?,更為糟糕些。他們身上的傷口結(jié)了痂的又被整掉,依舊滲著血,更不用提那些沒有結(jié)痂的。
待得瞧瞧兩人的模樣,赫然就是錢多多兩人,他們兩人雙眸中透著疲倦,眼瞼止不住地想睡,可牙關(guān)咬緊,怕是誰都想沖過這一關(guān)。
“錢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吸取靈氣花費了太多的時間,我們是可以再檢查仔細一點,這才不會有漏網(wǎng)之魚。”范古大錘胸口,“都怪我,都怪我?!?p> 錢多多抓住范古的手腕,自己先快一步,借此帶動范古的步法,兩人跑得更加快些,“怪個雞毛,要怪就怪我,我自己遺漏了,去他姥姥的,我剛才還看到那家伙躲在人群后面,不然,就宰了那家伙了?!?p> 如今兩人可謂對殺生早已司空見慣了,原本他們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乞丐,可怎么說也經(jīng)歷過數(shù)場打斗了,害怕、畏懼多少有點,但也不如第一次殺生的多。自己的生是天注定,可死,他們怎么說也要操刀一盤。況且,兩人練了“換靈術(shù)”,腦袋有些不太清醒,只對血腥味頗為敏感,所以兩人對砍人這種東西沒什么反感的。
可外邊不知情的人,任誰看到這兩個小孩,也不會想到他們是道門屠夫,道門里的人各種猜疑,說他們是霜尊者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殺手,甚至還將兩人認為霜尊者的義子,屠夫霜子--屠夫雙子。
“屠夫雙子,我們已經(jīng)將你們包圍了,你們最好束手就擒?!币蝗喝嗽阱X多多身后追趕,個個手持長劍,華麗的衣裳也是破爛不堪,傷勢也不比錢多多兩人輕。為首一人,甚至還斷了條胳膊。
“放你姥姥的狗屁,老子還有增援呢?你小心一點,什么屠夫雙子啊,我們是屠夫十八子,還有十六子正在趕來,怕的話趕緊跑,不然,老子把你另外一條胳膊切來煮?!卞X多多哈哈大笑,笑聲帶著些詭異,如鬼魅般駭人心神。
一時間,為首的那斷臂男子居然心有余悸,腳步開始放慢了些,他身后的人自然也是腿腳發(fā)軟,腳力有些跟不上。
“你們在干什么,還不趕緊追?!币蝗粟s上前來,大聲呵斥眾人。那人妖美絕倫,風(fēng)華無雙。碧眸妖異魅惑,卻也令人產(chǎn)生不可名狀的懼意。一身素色長袍,手握折扇,一副書生模樣。
“姬無雙,姬師兄,這....還愣著干嘛,加快腳步追啊?!豹毐勰凶哟舐暫鹊?,正待他想跟姬無雙搭訕幾句時,姬無雙早已躍過他們前頭,直奔錢多多那去。獨臂男子嘴里不禁嘟喃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老子不會追嗎?要你說。待你瞧見那小子的兇狠,看你還能不能如此高傲。”
姬無雙步法精妙絕倫,悠然自得,追趕之時還能搖動折扇,“小子,跑什么啊,這么小的小孩,殺了這么多人,內(nèi)心不會愧疚嗎?他們可是一等一的好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這么被你們殺了,剩下他們的親人孤苦無依啊?!奔o雙的話語聲如鬼魅般輕聲細語,偏生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見。
“我呸,裝什么爛好人,你們仙家道門那個沒有干過殺人放火,奸**搶的勾當(dāng)。你們道門的風(fēng)評如何,心里沒有點數(shù)嗎?”錢多多反手就豎了個中指,絲毫沒有被他動搖,繼續(xù)跑竄。
姬無雙嘖嘖兩聲,不怒反笑,“可他們終究是有父有母的人啊,難道你不心疼嗎?那些白頭人送黑頭人,多可憐啊?!?p> “不好意思,老子沒有父母,關(guān)我屁事。還有啊,你個娘娘腔陰陽怪氣的,你娘生你下來沒長屁眼?”錢多多兩人?;燠E在世俗之中,胡言穢語當(dāng)然是學(xué)得不少,因此,姬無雙想用言語動搖他們的心神,怕是不太可能,畢竟,對方“粗口成章”啊。
姬無雙光潔白皙的臉龐瞬間拉垮,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好家伙,讓我看看你的身子骨是不是跟你的嘴一般硬?!彼滞筝p輕一抖,折扇飛了出去。扇骨上泛著淡淡紫光,折扇未到,勁風(fēng)先至,呼嘯而來的勁風(fēng)如利刃般劃破了錢多多的衣裳。
只見錢多多一手將范古甩至前方,自己不急不慢地停在原地,雙手持劍,順勢一砍,宛如能分濤劈浪,銳不可當(dāng),偏生長劍不堪重負,劍身節(jié)節(jié)斷開,斷到劍柄之時,也終于將折扇打落在地。隨后,他反身一躍,趕至范古身旁。這一甩、一砍、一躍,動作嫻熟,連貫不帶拖沓,這一系列的動作竟然未能使他們逃跑的速度降下一分一秒。
姬無雙行到折扇處,停住腳步,五指一張,將折扇吸至手中,手臂一震,將折扇身上的灰塵震去。只見折扇那“靜雅佳人”的四字中間,有道裂痕,他瞳仁縮小,也不去追錢多多等人,只是死死地盯著那道裂痕。
趕至前來的獨臂男子等人,也不敢出聲詢問,也沒有再追上前去,只是在一旁細聲嘀咕。
“看來,姬師兄吃癟了,瞧他剛才很牛批的樣子,還不是要跟我們一樣....”
一人急忙捂住他的嘴,小聲說道:“你不怕死啊,姬師兄可是很重視他的折扇的,這受損了,他可是要大發(fā)雷霆的?!?p> “可是,他的折扇不是一等一的法寶嗎?怎么會受損呢?而且,你們沒看到嗎?那小子只是用一把破劍而已,最后那柄劍都斷得不成樣了.....”說道這,突然戛然而止,畢竟,再細想就有點毛骨悚然了,他們十分慶幸自己沒有追到人,不然,自己的身子骨可沒有這折扇這么硬。
斷臂男子捏住他那空蕩蕩的長袖,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jié)住不流,心像是被老虎鉗住一般,止不住地吞咽口水,內(nèi)心嘀咕著:只斷一臂算我撿到了,幸虧姬師兄這傻帽來了,幫我們試探一下虛實,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霎時,整群人散發(fā)出惶惶不安的氣氛,像是世界末日一般。驟雨澆濕了他們內(nèi)心中的那股怒火,倒是清醒許多。錢多多等人并不是懼怕他們,而是懼怕背后的人,他們只是用來拖住他們的炮灰而已,可謂是性命堪憂啊。眾人腳步開始往后倒退,一步,兩步,三步.....
“你們在做什么,怎么還不追啊?!奔o雙收起折扇,頗為心痛,但也心驚,畢竟,自己這件折扇能削鐵如泥的。
姬無雙望見眾人一臉鄙夷的樣子,突然想起自己停在原地,沒有動彈,秀臉羞紅,臉皮似乎有點掛不住,喉嚨有些干澀,“算了,那家伙有些強,先回去稟報長老吧。他應(yīng)該已然到達煉氣期了,即使沒到,也半只腳臨門了,我們只能智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