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云老道走后,呂長樂頓時覺得家里不安全了。
伍闊云去惡人谷求解藥,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這么大的宅院里就他一個人住,現(xiàn)在又聽到長安城到處有妖怪化作人形,四處害人!
不行,得在屋里加持一些防御。
“加個八陣圖,混元一氣陣,以及五行陣……三陣環(huán)環(huán)相扣,就以身上的五行旗為陣眼。”
呂長樂左手掌一起,掌中浮現(xiàn)出五行旗,右手呈劍指,將陣法六十四策中的八陣圖、混元一氣陣以及五行陣打入五行旗。
只見五行旗上五德之色齊齊閃耀,一道道旗影,按五行、八卦之位飛鎮(zhèn)各處。
驀地里一道道五行之氣、八卦之氣從地下升騰而起,貫通一氣,如同穹蓋一般罩住了宅院上空。
八個方位上,立著乾坤震兌艮離坎巽等八座陣碑。
院中又有混元一氣充當(dāng)攻殺之陣,可謂是金剛鐵桶、滴水不漏的防御。
“收!”
呂長樂收了五行旗,四處打量,看看有沒有漏洞,但這陣法六十四策是凝聚了諸葛武侯畢身心血所創(chuàng),實無漏洞。
“這樣才能安心嘛?!?p> 呂長樂自鳴得意。
只要在這宅院的范圍內(nèi),他心念一動,任你再大的高手也得困死在八陣圖中,再被混元一氣給生生絞殺。
……
入夜。
門響。
呂長樂在二樓聽見響動,翻身而起,來到庭院中,問道:“暗號?”
“你好壞哦,我好喜歡。”
樓云老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暗號?”
“左岸的咖啡。”
呂長樂打開房門,當(dāng)時就震驚了。
只見樓云老道剃了一個圓圓的光頭,穿著灰色的小沙彌僧衣,外面披著一件大紅袈裟,一臉鬼祟的樣子。
“呃次?!?p> 呂長樂招手讓樓云趕快進來,把門一關(guān),上下打量樓云。
“你這個家伙……抓妖而已,你干嘛要把頭發(fā)剃了,扮成和尚。”
樓云張開雙臂,展示自己的造型,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頗有些得意:“怎么樣?小僧這身衣裳還合身吧?”
“就離譜?!?p> 呂長樂額頭仿佛是垂下了黑線,道:“你打扮成這樣,怎么想的?我現(xiàn)在嚴重懷疑你,連道士的身份也是假扮的?!?p> 樓云摸了摸光頭,無奈道:“小僧為了人間正道,降妖捉怪,連頭發(fā)都剃了,你完全體會不到我的用心良苦?!?p> 呂長樂道:“那你到底是怎么個意思?穿這身和尚衣服?!?p> “自然是為了混進去,夜探增壽寺,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還可以裝成和尚,不至于當(dāng)場被趕出來!而且……”
樓云理所當(dāng)然地道:“那妖怪既然藏身在寺廟中,應(yīng)該不會對僧人輕易出手,我這樣的打扮反而會比較安全?!?p> 呂長樂眼角一跳。
你是安全了,老子怎么辦?
算了,硬著頭皮上吧。
“那妖怪的本體是什么?木魚?”
“上一次,我不敢離得太近,只是隔著很遠,哪能看得清?”
樓云道:“不過你放心,凡是正經(jīng)修行的大妖,必然不會通過殺生來修煉,換言之,長安城里的妖怪品秩較低,只要逼得妖怪顯出本體,憑小郎君舉世無匹的拳頭,保管能降伏這妖怪。”
“真的嗎?我不信。”
呂長樂半信半疑,這樓云太不靠譜。
為了自己的安全連道士也不做,剃頭當(dāng)和尚,根本沒品好嗎?
樓云急了:“小郎君,你聽我的沒錯,你看小僧帶了什么?”
他亮出腰間的一條布袋,打開一看,里面裝著一條條小納袋,上面寫著:雄黃、膽礬粉、砒霜、火油、孔雀膽、金剛杵、鶴頂紅、百年附子粉、童子尿、黑狗血……種類雜多。
呂長樂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帶了一個武器庫?
要你命三千?
自信心又回到了身上。
……
入夜之后的長安城,街道一片安靜。
但是不要以為街上無人,指不定哪個角落里就蹲著捕虞候和不良人。
膽敢犯夜,跳出來就是一頓毒打,然后扭送縣衙,笞一百鞭。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xiàn)在來庭坊,一點點地挪動著腳步。
樓云賊眉鼠眼地打量著四周環(huán)境,然后把呂長樂帶到了一面坊墻下,他這些時日早就打探好了路線,在這面墻下做了手腳,藏著一根藤條。
利用藤條爬過了坊墻。
輕車熟路來到增壽寺的狗洞處。
“小郎君先等我進去,看清周圍有沒有人?!?p> 樓云先把布袋順著狗洞推進去,然后自己才爬了進去:“快進來,四周沒有人,很安全。”
呂長樂略一猶豫,抬頭看了眼院墻,一個縱步就躍了進去。
落地之后,他就勢一滾,完美地卸去了聲音。
“可以啊,我是廢物。”樓云忍不住贊嘆一聲。
呂長樂不由心說,這樓云保不齊真是個廢物。
看在樓云有一肚子維護人間正道的除魔心腸,呂長樂也不好說什么。
人是好人,就是沒什么本事。
啵、啵、?!?p> 啵、啵、啵……
正此時,大殿中傳出一記記的木魚聲。
“如何?”
樓云壓低了聲音,道:“小僧這時機拿捏得準吧?每天夜里,這些和尚都會聚集在殿中敲木魚念經(jīng),那妖怪就是住持方丈,不信你隨我看,待他們多念一會兒,你就能看清楚那方丈的真面目?!?p> 呂長樂頓時有些緊張了。
那妖怪到底是個什么?實力如何?會不會相當(dāng)恐怖和惡心?
他一無所知。
樓云擇了一條僻靜的路,繞了一個大圈,期間,一隊巡寺武僧經(jīng)過,待到武僧走遠,樓云才帶著呂長樂悄悄摸進了寺中大殿。
舔濕了手指,樓云在窗欞紙戳了兩個小孔,趴在上面朝里面窺去。
呂長樂也見樣學(xué)樣,戳了兩個小孔,暗中窺視。
只見大殿中,此刻坐滿了僧人。
灰衣僧人坐在殿中念經(jīng),土黃衣僧人坐在兩旁,雙手抱在腹下,穿袈裟的僧人大多年邁,只有五人。
當(dāng)中一人是住持,穿著明黃色的僧衣,大紅袈裟,面向大佛而坐,正在敲打木魚。
另外四個袈裟僧人分別坐在住持的兩邊,必是各院堂的首席長老。
人人閉目端坐,面容祥和。
呂長樂耐心看了一刻時間,突然只見那住持的頭顱扭了一百八十度,生硬地轉(zhuǎn)了過來。
眉心處,裂開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