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臣挺高興的。
他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找到了一條發(fā)家致富的康莊大道。
于是他做足了準(zhǔn)備。
翌日傍晚,盤膝修煉的眾人聽見了陳臣的吆喝聲。
“現(xiàn)有替老祖宗洗腳盡孝名額一個……”
一瞬間,原本正安心修煉的眾人皆是眉頭一挑,心思百轉(zhuǎn)千回。
替老祖宗洗腳?
這可是個拉近祖孫關(guān)系的好機(jī)會??!
不過這得花多大代價?
他們可不信陳臣會這么好心把給老祖宗盡孝的機(jī)會拱手讓人。
有人沒想這么多,已經(jīng)起身準(zhǔn)備飛奔過去。
但還沒來得及走,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們的是李譽(yù)。
旁邊盤膝的周正則是慢吞吞起身,冷笑了一聲,說道:
“陳臣會這么好心?
這事得到老祖宗允許了嗎?
原本盡孝是樁好事,但如果拿來視作一種機(jī)會去買賣,恐怕會違背了老祖宗的意思。
要是反而惹得老祖宗不高興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p> 聽他這么一說,許多人都停下了腳步,心頭也有了疑慮。
沒錯,古語有言,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
而這樣的盡孝,顯然有些刻意了。
往更深處想,那三清宗的陳臣可能正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想要讓他們?nèi)菒览献孀?,然后被趕走。
畢竟三清宗師姐弟倆跟了老祖宗時間更久,或許已經(jīng)得到了好處,就算一起被趕走,他們也不虧。
正當(dāng)眾人皺眉低頭沉思其中深意的時候,周正悄然朝李譽(yù)打了個眼色,李譽(yù)則是微微點頭。
還沒等眾人想再多討論幾句,就瞧見這瓊?cè)A宗師兄弟倆趁著他們恍神的功夫,一腳踩上了飛劍,嗖的一聲就飛沒影了,只留下一道聲音。
“我們師兄弟曾對老祖宗無禮,這盡孝賠罪的機(jī)會,絕不能讓,只好略施小計,先各位一步,請各位恕罪了!”
眾人:“%#¥%@……”
眾人一陣罵罵咧咧,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斷山嶺附近的一條小溪邊上,陳臣站在樹下。
四周全是趕來的人,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圈。
陳臣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師兄師姐,我知道大家都想要有一個給老祖宗盡孝的機(jī)會,但是一直不知道能為老祖宗做些什么?!?p> 他嘆了口氣,眼神真摯地望著眾人。
“這些日子,師弟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p> “老祖宗不止是我一個人的老祖宗,而是大家的老祖宗!”
“為老祖宗盡孝,是我們每一個晚輩都應(yīng)該做的事!”
接下來就是一陣滔滔不絕的發(fā)言,說得情真意切,好不讓人動容。
有人小聲嘀咕:“他娘的,要不是曉得你要錢財來換,我差點就信了?!?p> “別廢話了,你就說吧,你想要怎樣才肯給我們這個盡孝的機(jī)會?”
陳臣眨了眨眼。
“來了這么多位師兄師姐也是我沒想到的,為了讓大家都有一個公平的機(jī)會,不如我們競拍吧?”
眾人:“……”
大家差點沒忍住沖上去揍他。
不遠(yuǎn)處,許清剛剛結(jié)束修煉,察覺到了此處喧囂,也來了,正皺眉望著被眾人圍在中心的師弟,總感覺沒有好事。
“實不相瞞?!标惓颊f道,“昨日皇涯閣的王池師兄,他為了有一個能給老祖宗盡孝的機(jī)會,送了師弟我一柄上品飛劍……”
人群一陣無語,你當(dāng)我們都是王池那種財大氣粗的家伙?
他不止是皇涯閣嫡傳弟子,還是北涼王家長子。
“當(dāng)然了,我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王池師兄一樣財大氣粗,所以競拍嘛,就不設(shè)底價了,各位隨意就好。”
李譽(yù)與周正對視一眼,他們曾經(jīng)對老祖宗無禮,需要一個賠罪盡孝的機(jī)會,無論如何,這個名額得拿到。
“不必多說了,我送你一顆蛻胎丹,將這個盡孝的機(jī)會讓給我?!?p> 陳臣眼神一亮,蛻胎丹,這可是好東西!
眾人眼見如此,也紛紛出價。
不遠(yuǎn)處,許清聽了個大概,總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臉上一陣黑線,大感頭痛。
陳臣瞥見了自家?guī)熃?,還不曉得輕重,甚至一臉燦爛朝師姐招手,要師姐過來,還聚線成音道:“師姐,此地人傻錢多,速來!”
許清嘴角冷冷翹了一下,就準(zhǔn)備上前清理門戶。
可沒想,有人比她更快上前。
王池黑著一張臉,擠開人群走了上去,近乎是咬著牙道:“一柄上品飛劍,這個機(jī)會給我?!?p> 王池沒想到,自己居然還給了陳臣啟發(fā),這都直接搞競拍了。
但他也沒辦法,他想要見老祖宗,確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王池,你已經(jīng)盡過一次孝了,為何還要來搶我們給老祖宗盡孝的機(jī)會!”
“王池,你過分了!”
王池轉(zhuǎn)回頭,冷冷道:“說了是公平競拍,我難道沒有資格?”
“我既然有這個能力,便想多為老祖宗盡盡孝,怎么了?”
眾人啞口無言,但紛紛面露怒容,有人不甘心道:“有錢了不起???難道老祖宗還能稀罕你的臭錢?”
罵歸罵,但顯然沒人能出更高價了。
李譽(yù)與周正也是沮喪地?fù)u了搖頭。
王池冷笑道:“有錢就是了不起,你們有意見?”
他這勢在必得的樣子,讓陳臣都泛起了嘀咕。
難道老祖宗昨夜還真指點了這位王池師兄?
不然他怎么肯再以一柄上品飛劍為代價去爭這個機(jī)會?
陳臣有點委屈,自己都給老祖宗洗腳多少次了,老祖宗都沒指點自己。
既然沒人再競價了,機(jī)會自然歸了王池,眾人也就散了。
陳臣把洗腳盆遞給王池,小心打探道:“王池師兄,昨夜老祖宗指點你了?”
王池瞧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昨夜老祖宗只問了我打哪來的,我說來自皇涯閣,沒想到老祖宗居然曉得我?guī)熼T,說是曾經(jīng)去過?!?p> “就這?”陳臣撓了撓頭。
“哦,老祖宗還笑著問了我一句,會不會泰拳?!?p> 說到這里,王池也皺起了眉,他總感覺,老祖宗這句話頗有深意。
因為皇涯閣所在之地,正是泰山之巔!
老祖宗說自己曾經(jīng)去過皇涯閣,難道泰拳是一門神通,與自家?guī)熼T有關(guān)?
陳臣撇了撇嘴,他倒是沒多想,顯然這位王池師兄也沒得到什么指點,就這還肯繼續(xù)花大代價去給老祖宗洗腳,真是感人,于是隨口說道:“可能老祖宗就是覺得師兄你從泰山下來就該會泰拳,沒啥深意,王池師兄也別多想了?!?p> 王池卻已經(jīng)陷入了沉思中。
這時候,許清已經(jīng)過來了。
陳臣正想炫耀,就被師姐揪住了耳朵,一頓毒打。
“師姐,輕點,師姐!”陳臣一陣求饒。
“把那兩柄上品飛劍還回去?!痹S清冷冷道。
“還啥呀……”陳臣可憐兮兮,“本來就是王池師兄先找上我的,況且這也是王池師兄自愿給我們的!”
“你誆騙于他,本就不是我們?nèi)遄谧黠L(fēng),敗壞師門名譽(yù),等他回過了神,還得找你麻煩!”許清也是生氣。
“你放心吧,師姐?!标惓夹⌒囊硪淼溃骸斑@王池師兄是傻的,不然也不能再花一柄上品飛劍來買這個給老祖宗洗腳的機(jī)會??!”
“你……!”許清氣惱,師弟近來是愈發(fā)不聽話了。
“真沒事,師姐,你放心吧,我可不是瞎說的,我真沒誆騙王池師兄,說不準(zhǔn)他還得謝謝咱呢?!?p> 正好,
這時候,王池從沉思中回過神,見到許清來了,也不多停留,就要走。
臨走前,
他抱了抱拳,朝著三清宗師姐弟倆沉聲道:“多謝了?!?p> 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