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雖然顛簸,但表兄弟倆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時間也容易過去。曹洛武跟張小林到達了江門荷塘鎮(zhèn)后,又乘了摩托車沿著河岸往曹洛武所在的打工的工廠駛?cè)?。早晨八九點的太陽已經(jīng)很厲害。特別是來到了廣東這邊,那圓晃晃的太陽發(fā)出的強力光線直蟄人的眼睛。張小林摸了摸額頭上滲出的細小汗珠說道:“滾犢子的,他奶奶的熊,怎么能夠如此之熱?!?p> 曹洛武看著張小林微笑道:“這就熱了,要是進了車間,只怕你是脫了一層皮都少了。”
摩托車師傅穩(wěn)穩(wěn)的將車停在工廠門口。曹洛武和張小林下了摩托車,看見順盈發(fā)洗水廠六個金燦燦的大字屹立在工廠的高處。曹洛武走到樹蔭下,從兜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個剃著平頭,長相端正的青年男子帶著淺淺的微笑從工廠的大門走了出來,他就是曹洛見所在工廠的馬騮工藝帶班班長蔣亦輝了。
“滿伢子,來的正好,我那宿舍的床鋪底下還有一瓶諸葛亮,正不知如何消化,待會我下了班,咱哥倆搞點花生把它干了?!笔Y亦輝說完又看了看曹洛武身邊的張小林問道:“這小孩細肉白臉的,有沒有十六歲?”
“有了,有了,都滿了二十了?!睆埿×旨泵卮鸬健?p> “長得真好看。好了,我還要進車間上班,晚上下了班再找你們,你兩先到宿舍休息會。”蔣亦輝說完朝車間的大門走了去,他剛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步子轉(zhuǎn)過頭對曹洛武他們叫到:“記得晚上等著我搞諸葛亮?!辈苈逦錄_著蔣亦輝做了個OK的手勢,帶著張小林進入了工廠那邊的宿舍。
整個洗水工廠的宿舍有五層樓房,曹洛武他們所在的馬騮部門被分在四層,共三個房間。日夜班下了班就在這三個房間里面睡覺休息。曹洛武帶著張小林來到了四樓的宿舍,為了不打擾上晚班人的休息,他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他剛把門推開,一個像被炸雷劈過后才能形成的發(fā)型的人從上鋪光著腳板跳了下來將曹洛武他倆攔住嚷道:“此房是爺待,此床是爺開,想從此處過,留下檳榔來?!?p> 頂著被雷炸過的發(fā)型的人說完,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然后一把將曹洛武拖到他身旁說道:“滿伢子,看你哥最近是不是不但人變帥了,而且文學(xué)素質(zhì)也越來越高了?!辈苈逦湟娝麗垡蛩固故降陌l(fā)型哭笑不得,只好捧著嘴巴連連說好。
“你捧著嘴巴偷笑干嗎?是不是在嘲笑我歐陽嘉嘉?”
“不敢,不敢嘲笑你陰陽嘉嘉的,是檳榔嗆住了喉嚨?!辈苈逦浠卮鸬?。
“哼!量你這小身板也不敢?!睔W陽嘉嘉白了曹洛武一眼嘴里又念叨著:“檳榔?是呀!我叫你從家里帶來的檳榔還有醬板鴨你有沒有帶過來?!?p> “歐陽小弟發(fā)了話,做哥的怎么會忘記呢?”曹洛武說完,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大包用黑色塑料袋裝著的東西朝歐陽嘉嘉一塞,說道:“你要的家伙全部在這里了?!?p> “喲西!你的大大的聽話,大大的良民?!睔W陽嘉嘉一個手接過黑色塑料袋,一個手豎起大拇指,裝著電視里面日本人的口氣說道。
張小林將曹洛武拉到一邊輕聲問道:“武哥,這位大叔是不是腦袋有點毛???”
“臥槽!大叔?我比滿伢子年紀都小。只是長得比較著急了點,但我內(nèi)心可年輕,可有修養(yǎng)了。你這小屁孩不要以貌取人,要看一個人的心,懂不?”歐陽嘉嘉耳朵靈,一下就聽到了張小林對曹洛武說的話,他有點生氣的說道,但為了不影響他“高尚”的氣質(zhì),他還是努力的緩和了聲音。
“你們有完沒完,人家還要上晚班,你們唧唧歪歪的吵個**錘子呀!”說話的是一個四川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宿舍里開著空調(diào),他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只露出頭頂上幾根稀稀疏疏的頭發(fā),嘴巴悶在被子里說著話。
曹洛武自知吵到了別人的休息,連忙幫張小林開好了床鋪,然后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蔣亦輝興致勃勃從下面的超市里買來一大袋花生來到曹洛武的宿舍叫他去喝諸葛亮酒。曹洛武這人沒有太多的愛好,就煙酒打牌,還有看點書,可以勾起他的興趣。他帶著張小林來到了蔣亦輝所住的宿舍,也不啰嗦,拿著簌口的杯子將酒倒上,三人直接坐在了地板上面用簌口杯子交錯干杯起來,張小林不怎么喝酒,但也待在旁邊吃幾顆花生,聽著曹洛武和蔣亦輝聊天。二三兩老酒下肚來,自然是東南西北的廢話一籮筐。
“我說用這簌口杯搞酒還是挺好的,那杯子里面遺留下來的牙膏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正好把酒的苦澀不多不少的掩蓋了一些。現(xiàn)在這諸葛亮變成了玉冰燒了。”蔣亦輝對曹洛武他們說道。
蔣亦輝宿舍的門嘎吱一聲的被打開了,一名剃著囚頭的圓腦袋小伙子走了進來,他用他的鼻子嗅了嗅說道:“好呀!你們稻花香里說豐年,卻不叫上我,吃獨酒子小心肚子會痛的咯!”
“龍平,我去你宿舍找了你,沒見到你的人。就只許你一個人泡妞,不許我喝獨酒了咯!再說,我也沒有喝獨酒,這不曹洛武和他的表弟都在?!笔Y亦輝對龍平說道。
龍平也不再理會什么,席地而坐,拿著還剩一丁點酒的瓶子晃了晃,瞇了瞇小眼睛說道:“這點酒的量剛剛好”。說完他就舉起瓶子,一飲而盡,然后剝了幾顆花生往嘴里塞去。
“謝謝老板的酒和花生,我先撤了,還有一個小妹妹在QQ上等著我聊天?!饼埰秸f完,站起身來,一溜煙的跑到了隔壁的宿舍去了。
蔣亦輝跟曹洛武以及張小林三人繼續(xù)談天說地著,張小林一直都沒有喝一口酒。蔣亦輝對張小林說道:“最后一口酒了,小兄弟多少打濕下嘴巴。”張小林無奈,硬著頭皮喝上了一小口。
“味道怎么樣?”蔣亦輝連忙問著張小林。
“這酒不好喝,太苦澀了?!睆埿×只卮鸬?。
“喝慣了就好了,你坐車勞累了一天,明天還得早起上班,早點休息吧。”蔣亦輝對張小林說到。
“嗯!”張小林回答道,和曹洛武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龍平還在磨磨嘰嘰的跟手機上的小妹妹聊得火熱。張小林躺在剛剛開好的床鋪上,想像著明天第一天上班,面對的將是一個怎樣與眾不同的職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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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戒一生
張小林可能不知道,他面對的是一個讓他想舍難舍的職業(yè),不經(jīng)意間使他游走了小半生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