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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新明錄

第九十七章 六老師的六字

軒轅新明錄 林芫美 2673 2021-11-25 10:41:41

  回到林家大宅,鮑婧趕緊叫上秦九兒、林櫻們幫忙,給孩子們洗澡換衣。所有的孩子都不到八歲,最小的只有三歲,而且語言不通,被從媽媽身邊帶走自然是哭聲不斷。只是哭累了,也只好停下來。云姨夫婦幫忙準(zhǔn)備了晚飯,又收拾了一間屋子,讓孩子們住下過夜。

  第二天清早,許緯辰便上街買了幾個牛皮紙袋,在陳楓的幫助下,逐個問了問孩子們的身世。兩個較大的男孩,一個七歲一個六歲,能說清楚自己家鄉(xiāng)哪里,姓什么叫什么,許緯辰都一一寫在紙上。剩下兩個五歲的女孩和兩個四歲、三歲的男孩,則說不清自己的身世,不過許緯辰也盡量從只言片語中,提取一些有效信息,寫了下來,放進(jìn)牛皮紙袋里封好。然后給全部六個孩子起了新的名字,都寫成了紙條。

  早飯過后,許緯辰找來鮑婧,囑咐道:“昨天我說’這幾個孩子,放在農(nóng)莊土番媽媽那里養(yǎng)’,后來晚上想想不妥當(dāng),若是那樣,孩子語言又不通,恐怕很難辦。不如就讓他們住在這里,你們照顧一下,白天帶去幼兒園,晚上帶回來,兩三個月里盡快讓他們能流利地說官話?!?p>  鮑婧聽完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么想,其實這里有仆役丫鬟,孩子們能生活得更好一些,城外的農(nóng)莊我去過,勉強(qiáng)能住人而已?!?p>  “行吧,那就都拜托你了,我今天下午又要和紹寬他們回北兵鎮(zhèn)了。”許緯辰說著,把手里的紙條遞給了鮑婧。

  鮑婧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寫著的是孩子的名字,依次是“馬倌兒”、“羊倌兒”、“大六”、“小六”、“雞仔”和“狗兒”,便問道:“你這名字怎么起的?”

  “暫時按屬相給他們起了小名,將來長大了看情況再起學(xué)名?!?p>  “那’大六’和’小六’是怎么回事?”

  “這兩個女孩子同年,高一點的算大,矮一點的算小?!?p>  “我是問你,’六’是怎么回事?”

  “這倆女孩子屬猴啊,所以用了六小齡童老師的六字,難道還叫’大猴’、’小猴’嗎?”

  “你!”鮑婧差點被許緯辰氣得笑出來,揮了揮手里的字條,帶著孩子們出去了。

  軍事組待了兩天之后照?;厝ケ北鵂I,鮑婧和云姨又多了照顧六個小朋友的工作,也顯得比之前更加忙碌了。金和光和碼農(nóng)們還在為熱氣球的事情苦思冥想,只是天氣陰晴不定,做實驗的機(jī)會就更加少了。

  時憲歷六月份比五月份更加炎熱,人也更難靜下心來做事。晴天的白晝,知了聲吵得人心浮氣躁,更兼暑熱難耐。若是遇上雷雨天,雖然氣溫是涼爽了,卻是風(fēng)雨大作,出門舉步艱難,即使待在屋里也能感受到外面狂風(fēng)暴雨的威力。

  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六月二十,又是一個雷雨天,毛淵明閑極無聊,只得站在林家大宅大門口的屋檐下,看著街上的情景。雨下得很大,街上沒有什么行人,偶爾能見到一兩個穿著蓑衣的農(nóng)夫或者漁民匆匆而過。

  雨水沿著屋檐的外側(cè)墜下,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毛淵明仔細(xì)地注視了水柱幾分鐘,忽然想起了大明內(nèi)閣輔臣陳于陛,因為萬歷皇帝怠政,導(dǎo)致內(nèi)閣無公可辦,終日只能數(shù)“直廬數(shù)太息視日影”,可見古人確實缺乏娛樂手段,自己現(xiàn)在無所事事看著水流直下,也與古人沒有絲毫的區(qū)別。

  幾分鐘之后,遠(yuǎn)處走來的三個人影打斷了毛淵明的思緒。仔細(xì)一看,卻是李書同、鮑婧和馬心如,三個人各撐著一把油紙傘,冒著雨向自己走來,依來路的方向判斷,應(yīng)該是從寧靖王府回來。

  毛淵明見其中有馬心如,心里大致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等三人走到近前,便問道:“你們剛才去寧靖王府了?莫不是壽倌兒又病了?”

  “是啊,壽倌兒這小半年一直都好好的,可見身體恢復(fù)得不錯。”鮑婧收起手中的油紙傘,甩了甩水,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幾天風(fēng)大雨大,可能是受了些風(fēng)寒,有些發(fā)燒。”

  “不過不礙事的,我給他看了,休息幾天應(yīng)該就能好了?!瘪R心如撣了撣背包上的雨水,搖著頭說道,“可惜我隨身帶著的退燒藥已經(jīng)不多了,不舍得再給他,讓他自己恢復(fù)吧?!?p>  毛淵明聽了一邊點頭,一邊看了看李書同,問道:“咦,那你為什么也陪著去了?”

  李書同個子挺高,大雨之中,靠小小的油紙傘遮不住全身,身上已經(jīng)濕了幾處,雙手正不停地拍撣。還沒來得及回答,鮑婧便搶著說道:“嗨,還不是他的好學(xué)生壽倌兒,硬是說幾天沒見,十分思念,讓婢女過來傳話,要書同過去看他?!?p>  “那他也確實好幾天沒來上學(xué)了嘛?!崩顣坪蹩瓷先ヂ杂行┚o張,直直地看著鮑婧說道,“剛才二郡主不是說,兩天前就病了。”

  “是,那他還跟著朱蒼酢讀書呢,怎么不記得請朱夫子也去看他?”鮑婧說著,白了李書同一眼。

  “行啦,咱們進(jìn)去說話。你們的衣服都打濕了,在外面別……”毛淵明剛想說“著涼”,忽然想起許緯辰之前的話,便沒有說下去,改口說道,“去書房坐坐,喝口熱茶吧。”

  四人進(jìn)了大門,沿著回廊轉(zhuǎn)了兩個彎,來到正廳門口,正撞上一個收拾完屋子出來的婢女,毛淵明便吩咐她去廚房給大家弄一壺?zé)岵柽^來。

  等進(jìn)了書房,才坐下,毛淵明便問道:“書同啊,看來壽倌兒還真是惦記你啊。要不然怎么不叫老酸和孫楠也去呢。”

  “啊,壽倌兒音樂天賦真的不錯,我教了這段時間,感覺他是一個可造之材?!崩顣聛?,雙手繼續(xù)扇動淋濕的衣襟,幽幽地說道。

  “哎,壽倌兒有沒有天賦我不懂,可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滨U婧忽然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李書同,“剛才二郡主給你上茶的時候,那樣子我可看得見。你別用在女學(xué)生那里習(xí)慣了的態(tài)度對二郡主,她一個古代閨閣女子,怕是經(jīng)不起你一個現(xiàn)代帥哥的挑逗。”

  “我……”李書同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張口結(jié)舌地要爭辯,卻又一下子組織不起合適的語言。

  “呃……書同啊,具體情形我也不清楚。不過呢……”毛淵明聽鮑婧這么說,心里也早已明白了多半,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咱們現(xiàn)在終究是寄人籬下,搞出點事情來總是不太好。我……聽孫胖子說,二郡主在歷史上是個自立持家的女子,咱們也別去影響人家,以后有事情讓鮑婧多跑兩趟就是了。”

  “我其實也不怎么想去,而且也不知道二郡主為什么會有想法……”李書同被毛淵明說了幾句,一時間都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了。

  “嗯。你也別多想,其實男女之事旁人很容易看出來,避而不見就最好了?!滨U婧說著,朝著李書同笑了笑。

  李書同卻依舊尷尬無語,帥氣的臉上表情十分糾結(jié)。

  毛淵明見李書同尷尬,也就不再說下去,扯開話題,向馬心如問了問壽倌兒的病情,又問鮑婧幼兒園這幾天情況如何。

  鮑婧見毛淵明提起幼兒園的事,便嘆息著說道,幼兒園的孩子也接連不斷地病倒,雖然請了大夫問診施藥,卻已經(jīng)有一個孩子不治身亡了。

  毛淵明聽了,不禁大驚失色,問鮑婧是如何善后的。

  鮑婧便搖著頭說道:“這事也是難免,古代嘛,醫(yī)療條件就是這樣的。我和云姨夫婦商量著,出了幾錢銀子,讓義莊送了一口小棺材過來,就在農(nóng)莊的墳地葬了?!?p>  毛淵明聽完唏噓不已,卻又覺得再無更好的辦法。說著話,婢女端著茶水送了上來,幾個人喝著熱茶聊天,在大雨的天氣里也算愜意了。正想再聊些什么,卻聽見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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