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腹黑皇子(02)
穿過曲折蜿蜒的長廳,宋嬌兒忽然聽耳畔響起系統(tǒng)通知消息,提醒自己攻略對象容洛的好感度跌入負值。
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暗自吐槽著:【真是白眼狼呀,我救了他,他還給我好感度負值?!?p> 系統(tǒng)009立刻寬慰道.:【宿主,我剛剛數(shù)據分析后,發(fā)現(xiàn)攻略對象只是不喜歡你的性格?!?p> 聽著系統(tǒng)009幾乎毫無用處的分析,宋嬌兒默默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還不是這個該死的系統(tǒng)必須要求維持原主的人設攻略反派,不然她何必在容洛面前惹人厭呢?
宋嬌兒驕縱任性,從不放低姿態(tài),幾乎是踩著容洛雷區(qū)蹦迪的存在。
像容洛這樣陰鷙心思深沉之人,能入得他眼里的定是一位風光霽月的巾幗女子,得體大方,囊括所有與宋嬌兒性格的反義詞。
而且他太過看重利益,如果對他毫無用處可言的人,在他眼里與地上的螻蟻無異。
若是她能循著容洛心儀的性格順利地將他攻略,自然是件佳事。但若是用宋嬌兒的性格攻略,倒也很是有趣。
宋嬌兒微瞇著眼睛,伸手接住飄落到手心中央的雪花,還來不及握住,溫熱的手心早已將其融化成一滴水珠。
至少自己現(xiàn)在還是有利可圖的。
在宋府的日子愜意瀟灑,過著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偶爾閑情逸致去梅園賞雪,除了每日到書院讀書再向宋鑒請安幾乎很少踏出清居。
似乎將容洛徹底拋之腦后。
系統(tǒng)009恨鐵不成鋼:【雖然沒有攻略時長的限制,但宿主也不用這樣摸魚啊...】
宋嬌兒則端坐在書桌前,提筆揮墨,將心神凝聚在每一筆的提撇彎鉤上,仿佛她眼底只存有純凈的墨色。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
“小姐,今天院子里又下好大的雪,都要到奴婢的腿彎了?!?p> 還未掀開厚重的門簾,云妁興奮的聲音就直直穿透進宋嬌兒的耳膜。
她懷里抱著新摘的紅梅枝,挑得是最紅最艷的幾枝,邊將瓷瓶里的垂敗蔫掉的舊枝取出邊念叨著:“奴婢剛剛去摘花,不知是誰用雪堆成一個兔子形狀,跟真的似的。奴婢不小心踩到,差點以為自己踩到了一只真兔子?!?p> 云妁和云錦都是貼身伺候宋嬌兒的婢女,只是一個外向活潑,一個沉默寡言,倒是十分互補。
“小姐,你都在屋里悶了一整天,不如去梅園看看那些雪堆,還有其他各種形狀的......”
宋嬌兒執(zhí)筆的手一頓,本該流暢的墨汁瞬間滴落在雪白的宣紙上,暈染成一片墨色。
容洛終于沉不住氣了。
她前世是個典型的南方人,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雪景。初入世界看到漫天飛舞的雪花,心中難掩激動之情,但這雪似乎沒有停過,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半個月之久,最終還是看膩了這日復一日的景色。
這個身體似乎極其畏寒,每次出門,云妁和云錦二人都恨不得將所有保暖的東西全部帶在身上,唯恐冷到她半分。
于是當她踩著咯吱作響的雪地時,身上披得是狐貍毛領長袍,整張嫩白的小臉縮進寬大的火紅棉絨毛領里,手里捧著掐絲琺瑯工藝的方形手爐,小巧玲瓏,源源不斷地驅散著寒意。
“小姐,你看?!?p> 云妁撐著油紙傘,指著一株傲然挺立的梅樹,樹下正趴著她口中雪兔,只是不小心被她踩去了一只腳,看起來有些可憐。
宋嬌兒微微頜首,這只雪兔活靈活現(xiàn),無論姿態(tài)還是大小都像極了一只真兔子??磥頌榱艘^來,容洛還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她狀似欣賞著周圍銀裝素裹的梅花,卻漫不經心地尋找起梅園里容洛的身影。
不出她所料,容洛正蹲在不遠處的一株梅樹前,不知在忙碌著什么。
宋嬌兒緩踱著步子,慢慢悠悠向容洛的方向走去,還沒等她先開口詢問,云妁已經迫不及待地訓斥起來:“你是哪里的奴仆?竟在這里偷懶?!?p> 聽到云妁的呵斥,容洛不慌不忙地起身,將手心里粘住的余雪輕蹭在衣襖上,才向一襲紅裝的宋嬌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奴是新來打掃梅園的,名喚洛容。今日恰逢大雪,領頭體恤奴們,便放了半日的假,奴便偷閑在這里堆雪,請恕奴驚擾小姐賞雪安寧?!?p> 他雖一聲一口“奴”,但語氣卻不卑不亢,聽不出半點有驚擾主子賞雪的驚恐與愧疚。
洛容?
宋嬌兒沒有開口,反而瞥了一眼他剛剛呆過的地方,那里正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雪狗。
“這園中雪做的兔子,還有旁邊這雪狗,都是你做的?”
容洛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奴所做的,奴以前在家鄉(xiāng)大雪之日時常與伙伴堆些兔子和狗之類的?!?p> 既然容洛千辛萬苦地引她過來,她自然是要仔細欣賞一下容洛準備已久的表演,隨即點頭夸贊道,“那你倒是心靈手巧?!?p> 見劇情正如他所設想的那樣發(fā)展,容洛便提議道:“若是小姐喜歡,奴這就捏幾個小姐喜歡的動物,愿這些拙物能討得小姐半點愉悅?!?p> “嗯...”宋嬌兒微微抬起精致的下頜,鼻尖發(fā)出不明所意的哼聲,“那你堆個人吧?!?p> 容洛猛地抬起腦袋,錯愕地直視著裹在厚厚衣袍下格外嬌小的宋嬌兒,她神色淡淡不似開玩笑,才明白自己挖個坑卻將自己埋了。
原以為宋嬌兒這種大小姐,也就喜歡個兔子貓狗之類的小動物,堆出來也不費什么功夫,還能討得她的歡心。
居然萬萬忘記她是個折磨人的主。
他現(xiàn)在寄人籬下,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轉身按照宋嬌兒的囑咐堆起雪人。
宋嬌兒閑來無事便在不遠處的亭子里坐下,兩手托著腮,如監(jiān)工一般緊盯著不停忙碌的容洛。
云錦向來是最細心體貼的,見宋嬌兒坐在四面大敞的漏風亭子里,立刻尋人搬來了厚重的褥墊和一方盆大似的銅質腳爐取暖。
很快熱氣在宋嬌兒臉上烘出淺色的紅暈,溫暖舒適的溫度,再加上容洛重復不停的動作在眼前打轉,宋嬌兒還是抵不住倦意襲來,沉沉地睡去。
蜷縮的手指浸在冰雪里,早已凍得他麻木不堪只能機械性地重復著動作,不論是被刀似的寒風吹過的臉頰,還是握著一大團雪的手指,此刻都通紅一片。
結果當容洛無意向亭中瞟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額頭的青筋都忍不住突突跳動起來。
害他在這里堆雪人的罪魁禍首正睡得恬靜,一頭如瀑的青絲垂落在臂彎上,不施粉黛便白膩的肌膚在火紅的狐貍毛的映襯下愈發(fā)白皙嬌嫩,鼻尖微顫正緩緩舒著氣息。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但容洛似乎都能看到暖火簇擁下她緩緩香甜入夢時嘴角不禁流下的涎水。
果然是令人討厭。
容洛咬咬牙,不得不承認宋嬌兒的傾國之姿,沉沉入睡的模樣讓人不忍心打擾。但是他在這里堆雪人,那人卻享受愜意,實在是讓他反感。
過了許久,宋嬌兒才從夢里緩緩醒來。
一醒來便見容洛侯在一旁,似乎在這里等了很久,待她幽幽轉醒。
“洛容?”
宋嬌兒眨著朦朧的眼睛,柔軟的語調里還帶著意識不清的睡意和淡淡的沙啞。
容洛忍住心底的暴躁,放輕聲音說道:“是我小姐,你要的雪人已經堆好了?!?p> 宋嬌兒向剛剛的地方望去,那里果然出現(xiàn)一個雪人,只是那雪人的衣服和動作......
好像和她一模一樣?
“還不錯?!彼螊蓛合仁酋酒鹈碱^,隨后一挑,笑盈盈地點評著容洛的作品。
如果容洛在她那個世界,成為一名出色的冰雕藝術家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雪人足夠精致入微,但還是她還是覺得不及自己的半分光彩熠熠。
聽到宋嬌兒語氣里的贊賞,容洛緩緩吐出一口氣,心下一片輕松。等待著她會給自己什么賞賜,無論是什么,他都有機會可以更順利地接近宋嬌兒,最好讓她乖乖聽自己的話。
那么宋家的一切最后就會是他容洛的一切。
宋嬌兒猜到他是什么想法,偏偏不讓他遂愿,慢慢悠悠地扔下一句,“行了,你走吧??丛谀惚M心堆雪人的份上,就免除你打擾我賞雪寧靜的責罰吧。”
容洛驀地抬起腦袋,一剎那之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存在問題。
“......”
當初就應該凍死在街頭上,至少比讓宋嬌兒救起自己,又羞辱自己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