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腹黑皇子(37)
雖說今夜是帝后大婚的日子,理應(yīng)是琴瑟和鳴的夜晚,但容洛念在她身懷有孕安分地不敢亂動(dòng),宋嬌兒卻突生一股子惡趣味。
婚房燈火昏暗,容洛卻借著貼著金箔喜字的燭火光坐在床邊看起書來,指尖捻著書頁,眉目輕斂,倒是看起來聚精會(huì)神。
哪有洞房花燭夜把如此貌美的嬌妻扔在一邊,自己則去看什么書本的。
宋嬌兒柔柔地喊了一聲“夫君”,尾音纏綿碾轉(zhuǎn),順勢(shì)掀開被褥穿著月白色的寢衣湊到他的身邊。
“嗯?!比萋遢p聲用鼻音回應(yīng)道,只是眼皮都懶得掀起,敷衍的態(tài)度讓宋嬌兒在心底輕哼一聲。
“這書哪里好看呀,讓陛下在新婚之夜冷落臣妾?!彼螊蓛很b手躡腳地蹭過去,趁著容洛一時(shí)不注意,趴到他的后背眼疾手快地將它從容洛的手中搶走,又快速退回到一個(gè)較為安全的位置。隨之順手翻了幾頁,視線大致掃過里面的內(nèi)容,不過是講些兵法之類的書籍。
自己居然比不過一本這么枯燥的書?
宋嬌兒難以置信地眨著眼,感覺自己冀州第一美人的名號(hào)被冒犯到。
“嬌兒,拿過來。”容洛的語氣頗為無奈,揉著眉心將視線從她身上移至那刻著龍鳳呈祥的燭身上,今夜本該也像此描繪般交頸相纏。
她攥緊書本,見容洛居然還想再討要回去,生氣之余隨之計(jì)從心來。
宋嬌兒嘴角翹起,隨即旋起兩粒燦爛的梨渦。容洛暗叫不好,每當(dāng)她如此笑意盈盈地盯著自己,保準(zhǔn)心底又是想出一個(gè)壞主意,真不知這小祖宗又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在容洛瞠目結(jié)舌的呆滯目光中,宋嬌兒堂而皇之地將手中的書順著自己寢衣的領(lǐng)口塞到胸前,黛眉微挑,眸光里閃爍著赤裸裸的挑釁。
“臣妾比不得這書本嗎?”
他許久才從怔愣中回神,只是眼前秀色可餐的景色卻讓他喉嚨一緊,唇瓣也傳來干燥的澀意,引得他不禁舔過干涸的薄唇去疏解,只是似乎卻是杯水車薪。
只見宋嬌兒剛剛那一番動(dòng)作之后,本來牢牢闔住的衣襟變得松散,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渾白,往日蜜里調(diào)油的記憶逐漸在腦海里清晰,就仿若不小心打開某處的水閘,那回憶如同奔涌的水不斷傾瀉。
容洛的眸光愈發(fā)晦澀,盯得宋嬌兒一陣犯怵,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衣襟微散露出半縷春光,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領(lǐng)口。
那喜燭燈火閃爍,照映著宋嬌兒嬌美的面龐也朦朦朧朧,像是籠著一層薄紗。
“我告訴你,我可是懷了你的孩子的,不許有那種念頭!”宋嬌兒見局勢(shì)不對(duì)勁,語氣立馬慌亂,連自己剛剛演戲時(shí)一口一聲嬌軟的“臣妾”也忘在腦后。馬上掏出自己的保命符,這也是她為什么如此放肆的原因。
畢竟她身懷有孕,容洛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欺負(fù)她。
只是容洛卻將人壓在床上,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小腹,伸手從宋嬌兒的衣襟處取出那本兵書,正當(dāng)宋嬌兒要松口氣的時(shí)候,他卻隨手將兵書扔在一旁,然后低頭溫柔地吻在她抹去胭脂依舊紅潤(rùn)的唇角,“你比書更好看,但是......”
“你記不記得宋府新婚夜那晚你偷看的書?”容洛見她呆愣的模樣彎了彎嘴,隨后桎梏住她潔白皓腕的手松開,默默移向宋嬌兒的腰間。和記憶里柔軟的細(xì)腰重疊,細(xì)膩的觸感讓他流連忘返,眸底皆是微不可見的滿足。
書?新婚夜?
宋嬌兒遲鈍的記憶回溯到那晚,片刻之后灼熱的滾燙驀地攀附在臉龐上,久久難以消退。
那本書明明是......
她輕咬著唇瓣,眼角泛著如嬌花似的緋紅,眼眸里蓄積著薄霧,讓容洛垂下的眼睫顫了顫,手指輕拉幾下,宋嬌兒的寢衣就松散開來。
“那里面的,我可以試試嗎?”
明明是問句,卻帶著不容置辯的肯定語氣,沒等宋嬌兒回答,就直直低頭將她欲張開反駁的話吞咽在親吻里,只留下委屈的嗚咽聲。
鴛鴦交頸被掀落在地,龍鳳喜燭燈火搖曳。
直到第二天,容洛晨起梳洗離開寢宮處理政事之后,宋嬌兒清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雖然他確實(shí)沒有碰自己,但那事絕對(duì)不輸于他直接碰自己,她還是吃虧的呀。
——
大燁晉元二年歲初,關(guān)押在若盧獄中的前朝九皇子容楠不幸患上惡疾,藥石罔效,在元宵節(jié)前夜撒手人寰。
太后痛失愛子,抑郁成疾,終日臥病在床?;实垡虏唤鈳谭钤谒埃?zé)罰了一批又一批的太醫(yī),太后的身子卻愈發(fā)消瘦,如破敗殘菊緩緩凋零。
直到慈寧宮迎來一位小腹微微隆起的皇后。
“母后?!彼螊蓛喊氪瓜卵酆煟⑽澭I?,云雁細(xì)錦衣寬松卻遮不住隆起的小腹。
太后連闔住的眼皮都未曾掀起,但一旁的謝嬤嬤卻十分有眼色端來軟凳給宋嬌兒,她頷首在苓如的攙扶下坐在軟凳上。
她盯著太后露在繡被外面的雙手,手指如枯枝般皺起,儼然不像初見時(shí)不輸于年輕女子的光滑,微微搖著頭眼神示意伺候在身旁的幾人退下。
“母后若是為了容楠這般傷心,大可怪罪于臣妾的身上,陛下向來孝順,不必把氣撒在他的身上。”宋嬌兒頓了頓,“您怨陛下不顧兄弟情一直軟禁容楠,可您知道真正不顧兄弟情的是誰嗎?”
太后驀地掀開眼皮,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容憤恨道:“怪你?哀家松口同意你做大燁的皇后,不過是看在你身懷有孕的面子上,不然你配嗎?”
話音剛落,宋嬌兒卻扯起嘴角,目光冷冽透著化不開的寒意,“單單是臣妾有孕在身嗎?臣妾怎么覺得是太后您心懷愧疚呢?”
太后的笑容頓時(shí)僵住,下意識(shí)地否認(rèn)道:“不是,不是?!彪S后瞳孔一縮,眼皮一跳,厲聲質(zhì)問道:“所以你就害了楠兒?你為什么...”
“為什么?這下毒的主意是容楠提的,這毒是太后您派人下的?!彼螊蓛好鏌o表情地打斷她的話,視線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臣妾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說他本就該死,幸得陛下寬厚讓他偷生幾日罷了?!?p> “哦,忘了您還被蒙在鼓里?!彼螊蓛菏掌疬瓦捅迫说恼Z氣,輕笑兩聲,似乎是嘲笑太后的無知與單純,淡然地讓容楠之前的所作所為一一陳述給太后,隨著她的話,太后的眼神愈發(fā)的難以置信,整個(gè)人愣在原地。
“這就是太后您心目中的好兒子,陛下怕你一時(shí)難以接受從來不講,您卻一直逼著他,還縱容宋楠給臣妾下毒,您說臣妾能饒他嗎?”宋嬌兒暗暗冷笑。
這太后從小是錦衣玉食的小姐,進(jìn)了宮是寵冠后宮的葉貴妃,接連誕下兩個(gè)兒子,最后失了寵也憑著兒子坐到了尊貴的太后之位,也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于是依舊單純,耳根子軟,聽不得受苦兒子的勸誡,也看不慣地位卑微的兒媳登上她從未享受到正宮皇后之位。
也就循著容楠的意思給宋嬌兒下毒,這毒掩藏時(shí)間漫長(zhǎng),也極難被發(fā)現(xiàn),期間幾乎感受不到任何感覺,悄無聲息地奪走他人性命。
等礙眼的宋嬌兒一死,她便可以順當(dāng)?shù)剡x家世合宜,性情淑婉的大家小姐坐上皇后之位。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她會(huì)懷有身孕,更沒想到魏太醫(yī)曾見到死于寒毒之人,能探出她中毒余月之久。
“臣妾命不久矣,只希望您能身體康健起來,不讓陛下再如此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