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風雨驟起的殺意
羽生秀和白澤悠一無聲嘆了口氣。
牧瀨乃里看著離開的月島姬，伸出手，欲言又止。
古明神惠想要去詢問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卻被北白川千石拉住了手腕。
“讓她一個人安靜下吧?！?p> 北白川千石不知道月島姬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她卻能感覺得到，月島姬周圍的氣息很不穩(wěn)定，充滿了愧疚。
月島姬坐在羽生秀的身邊，神色有些失落。
白澤悠一看了一眼兩人，識趣的起身離開。
“對不起?！?p> “為什么道歉？”羽生秀目光注視著正在佩戴護手的北白川千石，語氣沒有絲毫埋怨之類的。
“明明之前約定過一定會好好拉弓的，可剛剛我還是害怕了。”
月島姬情緒低落，雖然在聽到弓弦聲的時候能壓制住心中的惶恐，可當她自己真正拿起弓箭的時候，回憶卻向浪潮一樣撲面而來。
即便以她如今的實力，當年那個男人應該懼怕她才對，可握住弓箭的時候，她仿佛又變回了那個童年的，無比弱小的自己。
“這位同學，弓道其實沒那么可怕的，不如加個line，之后我手把手教你？”荒川總木探過腦袋，笑嘻嘻的向月島姬伸出手。
從踏入弓道部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月島姬和古明神惠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那種能在第一眼就死死抓人眼球的美少女。
月島姬的青春明媚，一雙美艷絕倫的桃花眼；古明神惠的野性外向，讓人根本無法忘懷的大長腿。
他之所以賴在這里不走，就是因為這些青春活力的少女們。
誰不喜歡美少女呢？
至于被古明神惠揍了一拳他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不付出一些還想收獲？
如今這位讓他感到驚艷的美少女正是失意的時候，那他的機會不就來了？
“以我的水平，只要單獨指導你一下，短時間內(nèi)你的中靶率一定可以飛速提高的?！?p> 身為曾經(jīng)弓道部的準王牌，差點繼承部長職位的人，荒川總木有資格說這句話。
“怎么樣？考慮一下？”
探過身子的荒川總木覺得羽生秀有些礙事，便打算強行加進羽生秀和月島姬兩人中間，自己緊挨著月島姬。
一直低著頭的月島姬忽然抬首，凝視著荒川總木，眼中一縷紫色幽芒閃過，嘴唇微動，無聲吐出一個字：
“滾！”
正在檢查弓箭的北白川千石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么了？”古明神惠看著身體頓住，回頭張望的北白川千石。
“沒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妖怪蹤跡的北白川千石歉意的搖了搖頭。
可能是她的錯覺吧？
而恰好被荒川總木的腦袋擋住的羽生秀完全沒看到這一幕，被按住肩膀的他本來想要直接將這煩人的家伙扔到一邊去的。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就發(fā)現(xiàn)荒川總木就滿臉悻悻的退到了一邊。
“現(xiàn)在的一年級怎么都這么兇的？”
不清楚怎么回事，突然就感覺一陣心慌，身體不由自主退開的荒川總木嘟囔著。
那種感覺，好可怕……
不過只要這第四個女生脫靶，那他就贏得了賭約，等到這一年級的小屁孩滾蛋，他有的是機會。
“雖然沒有拉弓，但你至少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不是嗎？”羽生秀沒有去管荒川總木，反而側(cè)頭看向了瞳孔恢復正常的月島姬。
“可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因為我……”月島姬有些著急。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那就選擇相信我吧。”
羽生秀打斷了月島姬的話語，凝視著月島姬的雙眼。
“我答應了你和北白川同學，也答應了白澤學姐和牧瀨同學，所以我一定會讓你們贏得大賽前三名，絕不會讓弓道部被廢部的?！?p> “秀君……”月島姬怔住了。
“而且之前我們那個不叫約定哦?！庇鹕愫鋈恍α??！凹s定是兩個人一同許下的諾言，只有你一個人不能叫約定哦?！?p> “和我一起約定吧，我會讓你們贏得大賽前三名，你也一定要克服心中的恐懼。”
羽生秀對著月島姬伸出手，小拇指探出，目光澄澈如鏡。
月島姬看著羽生秀的手掌，神色不斷變換。
“如果無法相信自己，那就相信秀君嗎……”
閉上雙眼，那個將她從箭矢下就出，將她抱入懷中的臉龐顯現(xiàn)。
當月島姬再次睜眼的時候眼中已經(jīng)沒有迷惘。
“好！”
月島姬伸出小拇指，和羽生秀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羽生秀看著重振精神的月島姬，眼中有著欣慰的笑意。
弓道并非單純的依靠技術(shù)，心境同樣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既然決定要幫助弓道部變強，那心境的訓練同樣要重視。
“切，糊弄玄虛?！?p> 一旁的荒川總木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后看向手持弓箭，肅穆站定的少女。
就等這家伙脫靶了。
北白川千石深吸一口氣，放空心神，一直低垂的眼眸抬起，將目光集中在了眼前的標靶上。
踏足，構(gòu)身，備弓，起弓，拉弓，集中……
少女的每一步都完美無缺，踏足之后白哲嬌嫩的小腿微微露出，露出白襪，柔韌的雙臂張開，春蔥般的手指搭在弓弦，將少女校服下的玲瓏纖細的曲線展現(xiàn)，那是獨屬于少女的青春與美好。
動作平和，不急不緩，給人以“本應如此”的融洽之感。
神色平靜的少女目視前方，眼神專注，氣息仿佛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一體一般。
看到這樣的少女，在場眾人微微瞪大了雙眼。
牧瀨乃里是感嘆于這個一直不太起眼的北白川同學，竟然才是她們幾個中動作做的最標準的哪一個。
古明神惠則神色發(fā)愣，覺得北白川千石此時的狀態(tài)竟然與她師父說的“無我”境界極為類似。
月島姬望著北白川千石的背影，她從未有一刻感覺北白川是如此的陌生。
而只有最了解弓道的羽生秀，白澤悠一與荒川總木三人，才最能明白北白川千石這一套動作有多么的標準。
或者說不只是標準，還有著極強的美感蘊含。
這才是弓道！
北白川千石雙眸靜靜注視著標靶，勾住弓弦的手輕輕顫動著，一直到某一點的到來，手指自然而然的隨著身體松動。
嗖——
弓弦與箭，分離！
呼——
一陣狂風涌入，北白川千石背后披肩的長發(fā)在風中起落。
白澤悠一愣住，一旁的荒川總木喉結(jié)微動：這種感覺……是什么？
他們兩人曾無數(shù)次拉開弓弦射中標靶，也曾見過無數(shù)學長或者弓道前輩拉弓，但從未有一人有這種感覺，這種讓他們通體發(fā)涼的感覺。
“殺意……”
羽生秀低聲悵然自語，那是如疾風驟起而又無聲遠去的殺意。
他已經(jīng)好久沒感受到這種氣息了，上一次感受到這中純粹的殺意，還是在那個糟老頭子身上。
羽生秀忽然明白了，北白川曾經(jīng)在她奶奶那里學過弓道，但學的并非是他們這種鍛煉身體，當做運動的弓道……
而是對妖怪包含濃烈殺機的除妖弓道！
羽生秀看向不遠處的標靶，在那一箭下，標靶被分成了兩半！
北白川千石的婷婷而立的背影，這一刻竟然充滿了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