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薛辛雙手環(huán)胸，盯著紅柳夫人，“紅柳……這么說，夫人姓紅？”
“不錯?！?p> “這個姓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南方挺常見的?！?p> “是嗎？”紅柳夫人明顯不像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說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jīng)告訴你了，反正我沒有殺了衛(wèi)如……可……”她說著說著，忽然頓住了，似乎本來有一大堆話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在薛辛笑盈盈的注視之下，最后磕磕絆絆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夫人，你剛才說的故事很感人，你跟你的丈夫……”薛辛頓了頓，像是想了一下紅柳夫人丈夫的名字，“齊郎？你跟你的齊郎路過永安鎮(zhèn)，然后衛(wèi)如看上了你，為了得到你，殺了你丈夫，所以你恨他……”
“對！”紅柳攥緊拳頭，“就是這樣！可是，我并沒有殺他，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人殺了?！?p> “你說的這個故事很好，很不錯……”薛辛摸著下巴，輕輕搖頭，繼續(xù)道，“但是寬而泛，又太遮遮掩掩。”
“什么？”
“咱們先不說衛(wèi)老爺?shù)氖铝恕！毖π翛]解釋，而是說道，“紅柳夫人，我現(xiàn)在想知道更多你跟齊郎的故事。”
紅柳夫人又是一愣，眉心緊皺。
“你跟你丈夫的故事！”薛辛說道，“說給我聽聽吧?！?p> “我……我跟齊郎，我們沒什么什么說的，就是普通夫妻……再說了，齊郎已經(jīng)不在了，這件事跟衛(wèi)如的死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誰說沒有關(guān)系的？它可是直接決定了你的殺人動機是真是假?！毖π令D了頓，輕輕一笑，繼續(xù)說道，“紅柳夫人，你跟你丈夫是哪里人？我聽你的口音，可不是江南這一點的口音……倒是有些像京城。”
“我，我跟齊郎確實是京城那邊的人?！?p> “那你們?yōu)槭裁磿碛腊叉?zhèn)，你們還有什么親戚沒有？”
紅柳深吸了一口氣，盯著薛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說道：“齊郎是做小買賣的，我跟著他……一起來永安鎮(zhèn)，我們沒親戚……”
“你丈夫是做什么買賣的？”
“他就是……”紅柳頓了頓一下，馬上回答，“買賣胭脂水粉的，從南方進了貨，然后到京城去賣?！?p> “一個胭脂水粉的……”薛辛不疾不徐，意味深長地說道，“武功還聽高強？”
“什么？”
“他武功應(yīng)該不錯吧。”薛辛說。
對于薛辛這種能力，紅柳夫人已經(jīng)稍微習(xí)慣了，頓了頓說道：“他是會一些皮毛功夫?！?p> “所以，那把生銹的劍是他的？”
紅柳夫人狠狠吞咽了一下：“是，是的，我一直計劃……用他的劍殺了衛(wèi)如……為他報仇?！?p> “籌劃多久？”
“什么？”
“你想殺衛(wèi)如，籌劃了多久？”
“從我一年前，被他強帶到府里之后……就……”
“一年……”薛辛道，“這一年里，你無數(shù)次機會殺了他，為什么要選擇那天?！?p> “因為只有那天，閻王九不在衛(wèi)如身邊……”紅柳夫人說道，“我就知道，我機會來了。”
“哦……”薛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薛姑娘，你想知道的，我都跟你說了，總之……我真的沒有殺衛(wèi)如，我當(dāng)時也昏睡過去了?！?p> “這句話，我暫時信你?！毖π琳f。
紅柳一愣：“暫時？”
“對，暫時?！毖π琳f，“我信你沒有殺衛(wèi)如，但是……”
“但是什么？”
“沒什么……”薛辛道，“夫人，今日的對話，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了吧？”
“這全看你?！奔t柳回道，“我反正不會說，但是你……你不見得不告訴那個蕭公子……”
薛辛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了聲：“你這么說倒也是，如果他問我，我什么都說。不過，你放心，他絕對不會往外說?！?p> “夫人保重?！毖π琳f著，朝著紅柳夫人揮了揮手，“我還會再來了的?！?p> 紅柳這邊當(dāng)真是不愿意再見到薛辛了，盯著她的背影，直到人離開了之后，才脫力似得癱軟在椅子中。
薛辛這邊剛從紅柳夫人院中出來，迎面走來了一個小廝。
喲，熟人。
薛辛眉梢一揚，看著衛(wèi)盛京的小廝。
“薛姑娘?！毙P小心謹慎地左右看看。大約是因為自己出賣了衛(wèi)盛京，所以小廝跟薛辛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莫名的心虛，不由壓低聲音，說道，“我家公子想請你過去一敘?！?p> “你們家公子消息倒是靈通?！毖π炼读硕缎渥樱皫钒?。”
“是。”小廝點頭哈腰領(lǐng)著薛辛往衛(wèi)盛京的住處去，一路上，小廝欲言又止，回頭忍不住看了消薛辛好幾次。
“放心。”薛辛目不斜視，說道，“答應(yīng)的，我定會做到?！?p> 小廝松了一口氣，走了好一段路，終于將薛辛帶到了衛(wèi)盛京的住處。
“這就是你們大公子的住處?。俊毖π裂鲱^看著眼前的院子。
“是的，薛姑娘，里面請?！?p> 薛辛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一個多月錢，衛(wèi)如就是在這個院子打斷了衛(wèi)盛京的腿啊……只可惜，院子周遭都收拾妥帖整潔了，一點父子大戰(zhàn)的場面都沒有留下。
“辛兒姑娘?！毙l(wèi)盛京聽見了薛辛的動靜，讓丫鬟推著自己出門迎接。
“衛(wèi)公子?！毖π恋溃拔衣犝f，你想見我？”
“是啊?！?p> “是有什么線索要給我提供嗎？”薛辛笑著問道。
衛(wèi)盛一愣：“我就是想請姑娘喝茶。”
“喝茶？”薛辛瞪大眼，顯得很詫異吃驚，“現(xiàn)在？”
“不錯?！?p> “衛(wèi)老爺?shù)氖w都沒下葬……”薛辛提醒他，“我還要找兇手呢！”
“我知道辛兒姑娘為家父奔勞，但是，并不急于一時……”衛(wèi)盛京說著，輕輕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我其實有些話，想單獨跟辛兒姑娘說?！?p> “那好?！毖π琳f著，目光掃過院子中其他的下人。
衛(wèi)盛京立馬會意：“我們屋里談？”
“請吧。”薛辛說著，抬腳走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