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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無形之重

第十一章,理想遭遇現(xiàn)實(中)

生命無形之重 白瓷白話 3443 2021-06-27 11:26:56

  現(xiàn)在,李一凡對林瀟瀟的感情左一次右一次遭到冷沁沁的誘惑,林瀟瀟氣恨交加的同時,也激起了心底強烈的嫉妒與不甘心,同時,產(chǎn)生了一定的心理壓力。那時候的女孩子和誰談對象,都是很專一的,都是抱著相守一輩子的目的,愛在某種意義上是一個沉重的心理負擔,兩個人成為男女朋友,在周圍人的眼里都不是單純的朋友關系,談一段時間要是被對方甩了,真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而且多數(shù)是對女方不利,閑言碎語中,似乎男方是勝利者,驕傲者,女方是可憐者,可恥者,男方重新找女朋友比較容易,女方則比較難再找到好的,世俗就這樣不公正,林瀟瀟和普通女孩子一樣,輸不起,怕被人嘲笑。

  近中午十二點時,各班人馬都聚結到那片平坦遼闊的河坡上,守候在河坡上娛樂的人,早早就作了野餐的準備,野火點燃起來了,臺布鋪好了,好吃的東西,面包,咸菜,煮熟的雞蛋……從背包里拿出來。林瀟瀟拿來單餅,辣椒炒干小黃魚,辣椒清炒土豆絲,自制的炒熟碎花生米面醬剁碎的干紅辣椒用熱油炒的辣醬,邀請大伙品嘗,幾個人都說:“好吃?!?p>  冷沁沁說:“小黃魚你洗干凈了嗎?面醬一點也不好吃?!?p>  林瀟瀟冷言回敬:“我的東西比你的語言干凈,你說這樣的話真讓人心里不舒服!”

  冷沁沁也不理她,自顧從背包里拿出一小袋一小袋封閉包裝的零食,各式各樣品種,有蝴蝶派,山椒鳳爪,山椒雞翅尖,香菇豆干,肉松豆瓣,鴨肫,開洋百葉,果丹皮,香酥小黃魚,香辣箭筍,山椒羅漢筍,蛋白素肉,栗子羹……朝鋪地的臺布上一倒,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美味小吃,各人都被勾起了食欲,主要也是玩得餓了,除了林瀟瀟,人都爭著去挑自己喜歡吃的……

  林瀟瀟也故意挑剔:“這些都是加工品,誰知道里面有什么添加劑呢?”

  “那你就別吃。這可是上海最有名氣的小吃,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我才不稀罕呢!我自己親手做的,我吃著放心?!?p>  看著李一凡有滋有味地吃著“小包裝”,林瀟瀟全身發(fā)冷,她知道這應該不全是冷沁沁“勾引”的問題,自己如今陷入了一種痛苦尷尬的處境,難道是自己付出的愛不夠?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他……即使在最熱鬧的人群里,那種孤獨和寂寞又來了,她兩手冰涼,心痛難受,但是她的臉上看不出來,戀愛帶來的快樂并沒有多久,林瀟瀟一時間竟無法放棄,也無法后退。

  帶吉他的同學彈起了《執(zhí)著》,林瀟瀟盡量保持正常的心態(tài),引吭高歌:

  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

  孤獨總在我左右

  每個黃昏心跳的時候

  是我無限的溫柔

  每次面對你的時候

  不敢看你的雙眸

  在我溫柔的笑容背后

  有多少淚水哀愁

  ……

  歌聲里有一種難以排解的憂傷,林瀟瀟唱歌,李一凡也為她鼓掌,可一邊鼓掌一邊和冷沁沁說笑,唱過歌以后林瀟瀟更加沉默。

  閘離縣城并不遠,下午回來的時候,天還是亮的,許多人都去李一凡的宿舍里聚餐,林瀟瀟心情失落,拒絕了邀請,獨自一個人回家。

  夜里,林瀟瀟翻來覆去睡不著,睡意全無,平生第一次失眠,兩眼瞪著天花板,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仿佛如她此時的思想,是如此的幽暗,似有似無,什么也說不清道不明。

  以前柔和寧靜的心態(tài)似乎愈走愈遠了,留下煩躁,紊亂,嫉妒,感傷……就像大海漲潮,那一浪一浪地撲過來,林瀟瀟不知道自己還能控制住多久,不崩潰。

  林瀟瀟知道以前的自己愈走愈遠了,童年的一些事不知為何現(xiàn)在常常闖入她的夢境,那時,她眼里的一切都無憂無慮,包括她自己……樹梢頭微風拂過,樹隙間灑下來的金色光輝,都可以撩起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可如今,她的心是浮躁的,看什么都覺得不順眼。以前那種單純快樂的心態(tài)那兒去了?她成長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弄丟了,她要怎么樣才能再找回來?她不想要也不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

  那次以后,兩人好長時間沒有見面,林瀟瀟感到痛苦,周圍這么多男孩子,都沒有一個能取代李一凡在她心里的位置。

  主要還是林瀟瀟的性格,她總把人往好處想,設身處地為別人的言行找一個這樣做的理由,還有她的重情重義,一旦對誰動了心,不會輕易動搖。生氣痛苦的林瀟瀟,幾天后就想通了,李一凡那么優(yōu)秀,自己都為他這么傾心,冷沁沁這樣做也不奇怪,大家在一起玩,人家跟他搭訕,他也不能不理人家吧?

  林瀟瀟不生氣歸不生氣,想想心里還是有點難過,她克制自己不主動先去找他。就這樣,兩個人好長時間都沒有再見面。

  韓宏睿發(fā)來了請?zhí)埩譃t瀟到他新家里去喝喜酒。

  先前,韓宏睿來立才家里鬧,要立才家讓出以前是他的父親,現(xiàn)在是他應該得到的老宅一份宅基地。韓宏睿和立才的爺爺是同一個人,立才家的院子是祖產(chǎn),有一半應該是屬于韓宏睿爸爸的。當初韓宏睿爸爸沒有結婚就下放到農(nóng)村去了,接著在農(nóng)村落戶,后來也一直沒有回來和立才家爭分家產(chǎn)。

  現(xiàn)在,韓宏睿出頭來要家產(chǎn)。鬧了好長時間,無論是打架還是罵架,立才父子倆加起來也不是虎背熊腰整天下蠻力干活的韓宏睿的對手;再說老宅本來就該有韓宏睿家一份,被韓宏睿鬧怕了的立才父子最后不得不讓出早該讓出的一份宅子。

  臨到動工的時候,韓宏睿又主動做了讓步,他只要夠蓋三間房的面積,房門開到院外,不占用院子里其它的地。就等于,立才家原有的三合院,他只要了三間邊屋,一點沒占院井,重新翻蓋下,變成自己的。韓宏睿在據(jù)理力爭得到一半祖產(chǎn)以后又做了很大的退讓,立才父子倆心頭的怨怒稍稍平息了些,把韓宏睿還是當一家人樣相處。幾個月后,一棟三間兩層的漂亮小樓就蓋好了。房子蓋好,是一件大喜事,舉行落成典禮,當然得請客。

  有林瀟瀟兒時的玩伴,小學同學,初中同學,有的好幾年都沒有聚到一起了,見面以后好像昨天才分開一樣,沒有一點生疏感,互相交談中,得知個別的有的已經(jīng)結婚了,有的已經(jīng)上班了,多數(shù)還在念書……

  其間,林瀟瀟見到一個北方的姑娘,大身板,比本地女孩高又壯,雖沒有本地女孩的秀氣,卻也有一種一種不同的女性魅力,在人群里一看就是外地人。據(jù)說是立才從外地拐來的媳婦。立才初中畢業(yè),沒考上高中,就去北方他舅舅那里去打工,他舅舅在北方開一個工廠。開一個工廠在普通人眼里簡直就是一件高不可攀的事情,他舅舅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有一種特別的光環(huán)——有本事、有財富。由于念書遲,初中畢業(yè)時立才已經(jīng)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和《十七歲的單車》里小貴的年齡相仿。過了三年,立才父母不想讓他繼續(xù)流落外地,讓他回來重新找個工作,二十歲可以考慮成家立業(yè)了。打了三年工回來時,立才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他回家后不久,這個北方的女孩就瞞著她家里人偷偷地找上立才家來了。原因當然是因為愛情,一個北方女孩純真、剽悍、熱烈的愛,讓立才和家人都感動了。

  立才父母很高興,對從天而降的兒媳婦很滿意,覺得這樣的女孩不能虧待,當天就打電話給立才的舅舅,讓他告訴女孩的家人,女孩一切都好,在家里會得到親閨女一樣對待,請她家里人放心。不久,雙方家長見面,把立才和女孩的婚事定了。

  林瀟瀟很驚異,女孩外表看著文靜,做事卻這么大膽。多么奇妙的兩個人,因為感情的牽扯,由陌生到最親密。讓人覺得異樣又羨慕。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

  ……

  自從韓宏睿的兩層小洋樓建成,媽媽常在林瀟瀟跟前嘀咕:“韓宏睿這孩子真不錯,能吃苦,會掙錢,從來不大手大腳地亂花錢,年紀輕輕就置辦起了一份家業(yè),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誰攤到他誰就有福氣啊……”

  過幾天又說:“今天又有媒人上韓宏睿家提親了,兩層樓豎在那兒就是不一樣,周圍那些老房子都被比下去了,林瀟瀟你看著吧,不要多長時間,上他家提親的媒人就要把他家門檻踏破……”

  林瀟瀟聽著,只是無語,自己吃穿住樣樣不愁,還都過得去,她沒有那樣的概念,看見別人的好東西就動心思。她現(xiàn)在心里想要的是一場浪漫的戀愛,至于男友家房子什么的好像根本沒在她考慮范圍,她早就知道韓宏睿是個有擔當?shù)挠矟h子,他的父親的不負責,她的母親的柔弱不自立,迫使他早早地挑起生活的重擔,林瀟瀟不得不承認他是勇敢的堅強的,對他能掙到錢她還是很佩服的??墒钦嬲譃t瀟的倒不是這些,她追求的是一種有情調(diào)的,輕松活潑的生活,生活中要有鳥語花香,音樂,詩歌,一群談得來的朋友……

  和李一凡半月不見面不通音訊,對于戀愛中的林瀟瀟來說是一個煎熬的過程,愛情的花朵剛剛綻開,有那么多美好的想象在里面,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它這么快就毀滅。又是一個周末,她的思想在糾結中煎熬,去找他還是不去?僅存的一點理智對她說不要去!可是心底還有比理智更大的想念,這想念讓年輕的林瀟瀟心痛,她心底美好的希望還沒有破滅,幻想還存在著。最終,她說服自己選擇去找他,哪怕只是看一眼,只是說三兩句話也行。畢竟,自從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親吻以后,李一凡在她的心里都不再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林瀟瀟到李一凡的宿舍,川江看林瀟瀟來了,找個籍口溜出去了,把整個空間讓給林瀟瀟和李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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