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晴空連海目及都是藍色,僻靜的居住環(huán)境多少讓羅維爾心中蕭索。
睜眼總見窗外各種層色的藍色,最近他的眼睛都變得格外藍(本來就是藍色的)。
“道爾蘭最近有什么安排嗎?”回頭望進那汪藍色中讓他更是興致匱乏。
“沒有什么安排我的大人?!痹S是相處久了道爾蘭同他也不見那么客氣,大咧咧地盤坐在地打磨他的鎧甲。
銀色的鎧甲在略顯昏暗的室內(nèi)仿佛個發(fā)光體,然而他的所有者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用布蘸著上好的橄欖油繼續(xù)摩擦。
羅維爾不適地從鎧甲移開,晃眼實在太晃眼,他很懷疑道爾蘭約會的時候穿著這么身會不會太亮。
他也倒是挺想辦個宴會的,這兒比普蘭特領無聊太多,簡直是讓他手足無措。
至于那倒霉的卡歐球,他短時間內(nèi)不想再嘗試,昨天的那一切歷歷在目。
他可憐的腿腳可還沒好全,簡直連動彈都不大樂意,一動就會扯到傷口。
“我親愛的騎士長你的鎧甲散發(fā)光輝足以點燃房子,看在你可憐的主人份上放過它吧。”羅維爾夸張地抑揚頓挫扯著長長地貴族腔調(diào)。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道爾蘭面前他像個人嫌狗憎的少年,便是自那之后的前世也不曾這樣過。
“別擔心我的大人,即便是整座莊園消失,您也能安穩(wěn)的躺在床上,我向您保證?!彬T士長滿臉真誠,配合著他那張頗具迷惑性的臉倒是很有說服力。
“放下你手中的東西,我可能會更相信你?!钡_維爾并沒有被迷惑,并且有被內(nèi)涵到。
“不能我的大人,他是我的命中注定,我的骨……(省略500字)您仁慈寬厚,我愿向您獻上我的心臟。”優(yōu)美的長句像詩歌在他的唇齒間繚繞。
總結(jié)就是你仁慈所以你一定不會阻止我打磨鎧甲,就算你不仁慈我也會忠誠于你,好的壞的都讓他說了。
羅維爾能說什么,這局簡直自討沒趣,他怎么會想不開和專業(yè)人士繞口令。
真是異界社畜的楷模,人類勞動的標桿,他前世要是有那份語言藝術(shù)也不至于身體衰竭。
當然生活還是要繼續(xù),如今的生活狀態(tài)除了病弱和疼痛一切都很完美。
就沖這羅維爾就異常滿意,簡直就是理想中的養(yǎng)老生活,即便他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
安穩(wěn)平和的生活也沒有讓他忘記這個世界野蠻殘酷的本質(zhì),尤其是那全素的餐食無不在提醒他曾經(jīng)堪稱噩夢的場景。
是的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吃不了肉食,更是拜魚頭人所賜,他將該死的魚肉也剔除出他的食譜。
本以為可以用魚肉來補充些蛋白質(zhì),好在不在旅途中,總能找到些替代品例如蛋和牛奶。
這樣總不至于叫他徹底敗壞自己的身體。
“噠噠!”
疾馳的馬車載著魚頭人飛奔過長橋,直沖莊園的墻壁而來。
“停下!什么人?!快停下!”
侍衛(wèi)們疾呼著要攔下馬車,顯然沒有戰(zhàn)蜥的他們也不是馬匹的對手。
作為普通的戰(zhàn)士也不敢保證能在不傷這些嬌貴的馬匹的同時讓它們停下來。
“吱哇唧!”
毫無意義地雜音從魚頭人嘴里發(fā)出,顯然這時候他引以為傲的帝國板書沒有發(fā)揮余地。
在即將撞上墻面之時,嬌貴的白馬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求生欲望。
后腿用力馬身傾斜靈活九十度大漂移,在跑出幾十米后終于停下來。
感謝足夠?qū)掗煹那f園建筑平臺,讓白馬不至于高空墜落,喪失它們的小命。
啪唧!暈眩的魚頭人從馬車上摔下來,不明液體從微張的魚唇中傾瀉而出。
伴隨著上頭的熏人酸臭腐爛海鮮味。
被道爾蘭扶出來的羅維爾差點就此暈厥過去。
鯡魚罐頭也就不過如此,或者還有腌海雀味。
“怎么回事?”
好在這個時候道爾蘭就顯得異常靠譜,替他問出心中的的疑惑。
“大人,馬車失控在……嘔!”
顯然侍衛(wèi)沒有騎士長的定力也沒有羅維爾的隱忍,當場吸進腐臭的空氣,而產(chǎn)生不可避免的生理反應。
“怎么……什么味咳嘔!”
隨后趕過來的侍衛(wèi)顯然也沒能避免不幸的命運,當場跪地大吐特吐。
“處理一下。”
騎士長無情地命令,并抱起羅維爾光速轉(zhuǎn)身離開。
適當?shù)纳⒉接欣诖笕说纳硇慕】担@然今天就很合適。
沒有猶豫他帶著羅維爾騎上戰(zhàn)蜥,決定去城里小住幾日。
“大……”
被留下的侍衛(wèi)幽怨地看著一騎絕塵而去的上司,顯然眼神挽回不了那堅定的背影。
認命的侍衛(wèi)們用布捂住鼻子,將倒霉魚頭人拖走,清理現(xiàn)場。
“住十天?!?p> 道爾蘭將一枚金幣丟給旅店的老板。
這并不是城里最好的旅店之一,相反只能說是中下的檔次。
便是如此一枚金幣也只夠十天,好在這家旅店是包兩餐的。
當然洗澡和寄養(yǎng)戰(zhàn)蜥就是另外的價錢,這筆錢會在退房的時候結(jié)清。
老板并不擔心眼前的兩人會做這樣有失體面的事情。
光鮮亮麗的衣著和不凡得體的舉止足以說明他們擁有良好的出身。
可不是那些蠻橫的鄉(xiāng)下土財主能比的,作為別亞斯人并且是開起那么大個旅店的老板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那些鄉(xiāng)下來的土貴族們可不會住到他這座稱得上寒酸的旅館。
這些沒見識的土豹子只會去金光閃閃恨不得連門童臉上都貼金的阿洛伊西奧酒店。
讓那些狡猾的吸血蟲榨干他們身上每一滴油水。
老板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他絮絮叨叨抱怨著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外鄉(xiāng)貴族,唾棄著貪婪的金幣酒店。
真外鄉(xiāng)人鄉(xiāng)下土豹子羅維爾和道爾蘭禮貌而不失微笑地聽著。
“我和你們很投緣,很少有年輕人愿意聽我說話,熱水和戰(zhàn)蜥的錢都省了。”
說到最后老板慷慨地大手一揮將這些錢給免了。
對于羅維爾他們來說也算是意外收獲,帝都物價過高當然要省著點。
旅店的房間算不上多糟糕,房內(nèi)有著單獨的浴室,干凈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空間,就一個衣柜兩張單人床,靠窗還額外架塊木板充當桌子,一條長凳被塞在木板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