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件

　　吾木手臂一揮，手中的筆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度。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班里的孩子們一陣唏噓，有些比較懂事的孩子擺擺手，跟自己旁邊在唏噓的伙伴說，干什么，人家只是做做樣子。

　　老師露出了笑容，招手示意吾木坐下。

　　然后他繼續(xù)講著他的歷史故事。

　　吾木吹了口氣，眼皮又恢復(fù)了死魚樣。在座位上坐下后，他又吹著自己額頭上耷拉下來的兩根毛。

　　他看起來垂頭喪氣的樣子，但可能誰也不會知道，今天這堂課之后，吾木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我也要。

　　放學(xué)了，回家的孩子們?nèi)宄扇骸?p>　　吾木和住得很近的巴勒·沃華德一起回家。

　　沃華德：“吾木，今天我媽媽弄了酸菜魚哦，我昨天答應(yīng)你了，特意讓我媽媽做的?！?p>　　吾木：“哦！”

　　然后他們背著書包，搖搖晃晃地往巴勒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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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酸菜魚，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

　　吾木從巴勒家里出來后，看見父親斯卡圖正站在街角等著自己。

　　吾木問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其父說，你媽媽告訴我的。

　　“她說她也會做酸菜魚。”

　　“昂……”

　　走著走著，吾木看到路邊有一條灰影。借著微弱的傍晚的光線，能夠看出這是一顆長的比較高，但是很細(xì)的樹。

　　吾木拖著父親的手來到樹的近前。

　　斯卡圖笑看著吾木。

　　“安安，你想做什么？”

　　“爸爸，我今天學(xué)到個特別厲害的?！?p>　　說完，吾木掙脫斯卡圖的手，在一旁的草叢里找來找去，不久就找到了什么抓在了手里。是一根樹枝條條。

　　斯卡圖仍舊笑著，但是不出聲打擾吾木。

　　吾木站定在樹前，學(xué)著歷史老師以前講過的劍士的握劍方法，兩腿跨開（實際上不用跨太開），弓著背，眼睛狠狠地盯著自己的獵物。也就是這顆樹了。

　　突然，吾木往前一躍，稚嫩的手臂擎著樹枝，嘴里哈的一聲，樹枝被揮在了樹上。

　　寂靜。

　　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樹枝條條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吾木丟掉樹枝。

　　“爸爸，看好了，明天我們再來看，這顆樹就斷成兩半了?！?p>　　斯卡圖挑著眉毛看著他。

　　“真的！真的。”

　　斯卡圖挑著眉毛看著他。

　　吾木呲了呲牙，擠了擠鼻子。

　　“安安，今天學(xué)了什么呀？”

　　斯卡圖摸了摸吾木的腦袋，低頭看著他。

　　感受到父親摸自己的頭，吾木一臉無奈。他不喜歡有人摸他的頭。

　　“走吧，回家去嘍?！?p>　　吾木只好任由父親拉著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街拐角的時候，吾木突然站停。他雙眼睜地老大，右手的拳頭慢慢地握在一起。

　　“爸爸。”

　　“怎么了兒子？”

　　斯卡圖又摸了摸他的頭。

　　“爸爸?！?p>　　“嗯。”

　　“嗯……”

　　其實吾木想說我想學(xué)習(xí)劍，但是想到自己的媽媽——并不兇的媽媽。只是說起話來能夠和吾木說一天一夜。

　　“爸爸，今天老師講了一個人叫做紋迪奧克他好厲害?！蔽崮疽豢跉庹f完，就跑上了家門口的臺階。

　　他又站住。回過頭來，認(rèn)真地看著斯卡圖說。

　　“他好厲害，他是我的偶像。”

　　斯卡圖看著兒子認(rèn)真的樣子，覺得不甚好玩，大步走到近前，把兒子摟在腋下，打開屋門走了進(jìn)去。

　　偶像嗎……

　　“有個偶像也不錯?！?p>　　翌日清晨，吾木又踏上了痛苦的求學(xué)之路。

　　一路上，他看到樹木想沖過去揮砍，看到根莖飽滿的野花也想沖過去揮砍。但昨日晚上，媽媽通過詢問兩人回來稍晚的原因，得知了吾木有砍樹的傾向后，就嚴(yán)厲警告吾木，不準(zhǔn)再當(dāng)街破壞樹木。

　　“那我不在有人的時候砍?！弊蛲砦崮菊f。

　　“不準(zhǔn)?！?p>　　“樹也是有生命的，樹也是會疼的?！?p>　　“而且那是別人家的樹。”

　　“以后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事，就別再說是我貝爾蘭妲的兒子！”

　　……想起昨晚的“腥風(fēng)血雨”，吾木也像他爸爸那樣挑了挑眉毛，然后吹口氣，噗呲噗呲嘴巴。

　　這天是星期五，放學(xué)后就可以有兩天的假期了。

　　斯卡圖想著周末再帶兒子去鎮(zhèn)子?xùn)|面的茶館喝個茶。

　　盡管他知道兒子對這些是毫不感冒的。

　　但是斯卡圖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的兒子只要健健康康地生活就好了。

　　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帝國的朋友，給兒子在國都一個不錯的地界預(yù)留了一份職位。

　　只要等兒子年滿十八，或者從薩托克初等學(xué)院畢業(yè)。

　　“羅特德紀(jì)元376年，6月11日……”

　　斯卡圖伏在桌上寫著他的日記。

　　“咕咕，咕咕。”

　　窗外一只通體白毛的鳥，透過半開的窗戶飛了進(jìn)來，停在斯卡圖的桌子邊上。

　　“白鳶？”斯卡圖放下手中的筆。

　　“好久沒有人給我寫信了。不知道是誰給我寫了信?！?p>　　斯卡圖從桌上的盒子里倒出一點果干，喂給白鳶，然后在它的腿上解下繩結(jié)，拿下一張折成一片的白紙。

　　“去吧?！彼隽伺霭坐S的翅膀，鳥兒很快飛出窗外，消失在天際。

　　他展開信紙來看。

　　卡莫尼奧啟：

　　前日羅革曼學(xué)院地質(zhì)考察組的那幫老伙計，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東西。他們在考察彼得斯郊外的一處火山時，目睹全身燃燒著火焰的怪物從火山里飛出。那個怪物在半空中停留片刻，然后不知往哪里飛去了……他們從火山口直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散發(fā)著光芒的東西，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里面，似乎有一本書。但是他們破不開那玩意，所以就在昨日將那東西交給了長老會。這里有兩份信件，一份是我寫給你的，還有一份是交給秦老八的。今日上午，長老會的秦老六親自找到我，把這份信件交給了我。我想，這件事情恐怕非同小可了……（省略一萬字好久都沒來找斯卡圖喝酒的朋友的假惺惺的客套話）

　　落款，蘇波。

　　看完信件，斯卡圖拿開這張，發(fā)現(xiàn)確實還有一張。上囑，吾弟秦老八，收。

　　“看來明天要去交易會一趟了?！?p>　　斯卡圖自言自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