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被奴隸販子賣過來的?”維娜挑了挑眉,把手中的教會對塞彌亞審訊的口供記錄放在一旁,看向眼前面帶微笑的女孩。
得到了教會的許可的維娜很快把塞彌亞從軟禁的房間里帶了出來,但在離開前,她還有些問題要問塞彌亞。
“沒錯?!贝丝痰娜麖泚喴呀?jīng)換下了那身奴隸的服飾,換上了教會給她的長袍,樣式依舊樸素,但無法掩蓋她那恬淡自然的氣質。
“你不覺得這個理由敷衍得過分嗎?”維娜問道。
塞彌亞臉上的笑容不變,輕聲答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瞇起眼睛,維娜看著眼前的神色自若的女孩,凝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
身體后傾,身體放松地靠在沙發(fā)上,維娜隨意地說道:“我以為你現(xiàn)在會更傷心一點的?!?p> “傷心什么?”
“你的族人都慘死邪祭之中,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為之心痛流淚的事情嗎?”維娜語氣平淡地說道。
然而這種略帶嘲諷的話語并沒能撼動塞彌亞臉上的笑容。
“逝者已逝,什么都改變不了了。既然我當時也已竭盡全力,那么也就沒必要把這件事情變成自己心里的負擔?!?p> “真是豁達啊。”維娜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然后拿起口供記錄,問道,“口供記錄上說,你當時與那個操控火焰的窺秘人戰(zhàn)斗進入僵持階段后,邪祭突然完成了,然后那個窺秘人就匆忙離開了,而你本來打算逃離,但在邪逆的氣息突然消失后,你又決定冒險前往邪祭現(xiàn)場。那么,我能問一下你回到邪祭現(xiàn)場的動機嗎?”
面對維娜的提問,塞彌亞笑著反問道:“這個問題是慣例的詢問嗎?”
“你可以把這理解為官方的詢問,我雖然沒有教職,但還有教籍,姑且也算是官方人員,或者,你也可以當成朋友的好奇心,畢竟前不久,我們還是同生共死的戰(zhàn)友?!本S娜平靜的回答。
看到維娜沉靜的表情,塞彌亞手撐著下巴,氣定神閑地說道:“那就以朋友的角度說吧,這是個秘密?!?p> “秘密?”
“朋友之間總是有相互保留的秘密,不是嗎?”塞彌亞的眼里閃爍著狡黠的光彩。
而見到塞彌亞這副模樣,維娜嘆了口氣,她已經(jīng)確定塞彌亞已經(jīng)了解到她想要拉人入伙的目的了。
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維娜向塞彌亞伸出了手,說道:
“既然是朋友,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維娜,是名刑事偵探。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殿下?”
當最后的兩個字出口,塞彌亞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撐不住了,她面色陡然變得嚴肅,語氣低沉地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見到塞彌亞的表情終于發(fā)生了變化,維娜嘴角微微上揚,解釋道:
“就像你猜到我是來帶你走的一樣,猜到你是王族這種事情也很容易的。雖然很多人都認為亞魯特人操控靈怪是理所當然的,但我知道亞魯特人控制靈怪其實和人類的馴獸師,需要時間去馴化靈怪。而你剛逃出來就能馬上召集神許山的靈怪并直接進行操控,而且還是些被邪神污染過的靈怪,這很不合常理,尋常的亞魯特人是做不到的,而在我印象中,恰好亞魯特的七大王族中,有一脈的能力能實現(xiàn)這一點。不然你以為我那個時候為什么毫不猶豫地選擇與萍水相逢的你合作?亞魯特王族根本不可能舉行邪祭。
維娜信誓旦旦的解釋并沒有讓塞彌亞釋懷,反而讓塞彌亞心里的疑慮越發(fā)深重。
“你到底是誰?王的血脈能力一直是我們一族最高的機密,平時要驗證血脈也都是通過儀式而非能力的展示,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這種事情?”
塞彌亞的語氣變得越發(fā)焦躁,而看著塞彌亞驚訝而懷疑的表情,維娜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把食指豎在唇前,緩緩吐出幾個字道:
“這是個秘密。”
深深地看了維娜一眼,塞彌亞接過維娜的手,站了起來,說道:“祝我們合作愉快?!?p> “很好?!本S娜看到塞彌亞表達了合作的意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說道,“亞魯特人需要靈怪才能發(fā)揮最大的戰(zhàn)力,等下教會的人會轉交給你幾個被邪神轉化的靈怪,你跟著他們?nèi)ゾ褪橇??!?p> “這你們都準備好了?你們早就打算招募我?”塞彌亞有些驚疑地問道。
挑了挑眉,維娜用手指了指自己,說道:“首先,不是教會,是我個人要招募你。其次這些靈怪抓來一開始不是給你準備的,抓來是為了研究邪神的靈性特征,只是現(xiàn)在我向教會要來了它們的歸屬權。最后,雖然讓你馴化,但考慮到社會安定,沒有我的指令,教會并不會允許你帶走它們?!?p> 凝視著維娜,塞彌亞緩緩說道:“看樣子,你是個教會力頗有權勢的人,我之前看你就帶著個奇怪的男人上山,我還以為你是個獨立的冒險者。”
看著塞彌亞若有所思的神色,維娜聳了聳肩,說道:“雖然亞魯特王族和教會的關系很微妙,但你倒不需要考慮我是教會里的什么人,我確實是個獨立的冒險者,只是在教會這有點門路罷了。”
對維娜的回答不置可否,塞彌亞換了個話題,說道:“你既然不讓我?guī)ё哽`怪,那你還讓我馴化它們干嘛?”
“不是讓你一直不帶著,而是我需要你的戰(zhàn)力的時候再把它們帶出去。大概在這次邪祭事件結束之前吧,你一直給我當幫手,結束之后,你想去哪去哪,你想回西北群島去,我還可以給你贊助一張船票。”
聽到維娜的話,塞彌亞不由得點了點頭,這個條件她是絕對可以接受的。雖然乍一聽她就像個苦力,但考慮能讓她以這么可疑的身份從教會里被保釋出去,這點勞累就不值一提了。
“我同意你的條件,不過維娜小姐……”塞彌亞觀察了一下維娜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似乎無意給自己戴上什么限制行動的道具,“你真的不擔心我出去之后,直接逃跑嗎?”
聽到塞彌亞的提問,維娜忍不住笑了出來,答道:“逃跑?你能跑哪?你一個身份可疑的亞魯特人,毫無熟人,怎么在這里隱藏行跡?這可不是局勢混亂的西北群島,你的外貌特征可太明顯了。只要我報告教會你逃跑了,你不出數(shù)日就會被抓回來,到時候就不是軟禁這么簡單了。”
“思慮的真是周全啊?!比麖泚喡牭骄S娜的回答,苦笑道。
“如果你的問題只有這么多的話,那你可以出門找教會的其他人去領取身份文書和通行證明了,然后去馴化靈怪了。我接下來還有事,就不奉陪了。晚上,我們再來這接你去本地領主的宅邸?!本S娜有點心不在焉地說道。言罷,她便推門離開。
而塞彌亞看著維娜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其實從一開始就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但她卻沒有問出口,那就是……
“為什么要來找我呢?”
塞彌亞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來歷可疑,如果是想要招募戰(zhàn)力的話,她這種人顯然沒必要廢這么大力氣來把她從教會里撈出來,畢竟說到底她要一定的時間才能調(diào)教靈怪才能發(fā)揮出充足的戰(zhàn)力,如果把家鄉(xiāng)那幾只從小馴養(yǎng)到大的靈怪帶上,五階窺秘人也能過兩手,而像神許山那種情況,她也就比尋常的二階窺秘人強點。與其這樣費周折的找她這種目的不明,實力不強的人,直接利用自己的關系,朝教會借人不更方便些嗎?
“果然還是因為我的身份吧?”塞彌亞心里默默地嘆息道,她又想到自己這次遇襲后家鄉(xiāng)的局勢動蕩,疲憊感油然而生。
“王族的使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