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家?”
“嗯嗯?!?p> “就在這兒,已經(jīng)到了?”
越元指著身前那條人來人往的大街。
“對,這些都是陳氏的產(chǎn)業(yè)?!标惓赀呑哌呎惺?,“找一家酒店住吧。”
“......”
越元在人群中間只覺得有些不適,他看著行人走過來下意識地想要避閃,但直到路人的手臂就那么從自己身體穿過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早已經(jīng)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
最近...好像跟人說了很多話...
陳朝雨領著越元進入了一個酒店,門口的機器讀取了她的面部信息后,便有智能系統(tǒng)引渡了直達的浮梯到他們面前。
如果沒有遇到陳朝雨,自己在學校很快就應當消散了吧,他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會一直待在學校啊,越元不禁想著。
“發(fā)什么呆呢?”陳朝雨踮起腳,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等你說的任務做完,我想去埋葬我的地方看一看?!?p> “你要給自己掃墓嗎?”
“......”
“好啦好啦答應你了?!?p> 陳朝雨同越元一起進了房間。
“我先休息一下?!标惓甑乖诖采希室粋€大字。
“那我看著你睡?!?p> “那你抱著我睡。”
“鬼壓床?”
“......”
“我來了?!?p> 兩人側躺在一起,越元的手搭在了陳朝雨的手臂上。
有溫度。
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靈體所能接觸的,僅僅是這些身上充斥著異度能量的術師,而大部分術師,又是以驅逐靈體為生。
兩者既出同源,卻又相互敵對。
他看著眼前倒頭就睡的少女,也沉靜了下來。
驅靈術士,會夢到靈體羊嗎?
越元梳理著腦海中混亂的思緒,那場葬禮,白色花圈,林幼宜。
那個殘暴的“父親”,自己和母親的尸首。
就在東海市城郊,一個孤零零的墓碑,黑白色的照片上面記錄著越元的微笑。
這一切...在兩年前發(fā)生了什么。
越元任由思緒流淌,那條大門緊閉的記憶回廊,他怎么扣也扣不開,或許這就是他選擇的,寧愿留在那時候,不愿去往未來的世界。
他望向窗外,他想過去的都過去了,自己既然還存在著,就要享受新的生活,還有...變強,起碼下次要擋在這個少女的身前。
......
“你看,對策中心剛發(fā)布的任務,一個是D級的春城市無頭黑影事件,還有一個是C級的東海市的零時地鐵事件,你說我們?nèi)ヌ幚砟囊患??”陳朝雨揉了揉越元的頭發(fā)。
“我說春城市的不錯?!?p> “為什么?”
“安全?!?p> 陳朝雨直接喚出投影屏幕,接取了東海市的事件。
“?”
“只是問下你而已,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我沒有話語權嗎?!?p> “當然,因為你說的是鬼話?!?p> 陳朝雨決定下來后,第二天就帶著越元出發(fā)了。
“到時候會有東海市本地的術師和我們一起行動,到時候謹慎行事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标惓暝陲w馳的懸浮列車上對著越元說道。
越元沉默了片刻,“總覺得你不像是會謹慎行事的樣子。”
陳朝雨朝著他踹了一腳。
周圍的乘客只看著她踹著空氣,表情十分怪異。
陳朝雨給越元了一個有著金色紋路的木牌,這個木牌本身可以抵御一些能量微弱的攻擊,但是現(xiàn)如今用處不大。
越元平時就對著木牌釋放鬼域,上面的金色紋路也開始一點點被侵蝕成淡灰色。
等到兩人到達東海市時,木牌也正好填滿了淡灰色的能量,越元將其歸還給了陳朝雨。
她臉一紅。
臉紅個錘子。
“這是定情信物嗎?!?p> “這是能量飽和了?!痹皆獡u了搖頭。
東海市的術師已經(jīng)在站臺等候著了。
他一身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的邊框眼鏡,背頭被梳理得整整齊齊,儼然是一副城市精英的樣子。
腳邊有一條近半人高的棕色拉布拉多正吐著舌頭,蹲坐在地上,看上去十分無害。
“你好,江城市陳家的術師,聽說你師承陣師一脈,早有耳聞?!蹦悄凶涌觳缴锨?,向陳朝雨打著招呼。
“江城市陳朝雨。”她淡淡地說。
“東海市林天詡?!蹦凶有χ?,俯身摸了摸身旁的狗,“它是我的契約靈小布,鬼域是偏向輔助的收束型?!?p> 而陳朝雨也扯了扯越元的袖口,“他叫越元,擴張型輔助鬼域?!?p> “哈哈哈哈哈哈?!绷痔煸偡路鹩行┳詠硎欤翱磥砦覀兌际巧瞄L戰(zhàn)斗的術師,合作愉快。”
“接下來怎么安排?!?p> “很簡單,車站地下就鏈接著地鐵站,我們只需要等候一段時間即可?!绷痔煸傁蛳轮噶酥?。
調(diào)取檔案,零時地鐵事件的起始時間并不早,一周前剛剛被發(fā)現(xiàn),最開始是由巡邏的工作人員在零點目擊,后來每隔一天零時地鐵的出現(xiàn)時間就會往前提前十分鐘,到了昨天,已經(jīng)提前至十點五十的倒數(shù)第二班地鐵。
當零時地鐵覆蓋掉末班地鐵的時候并未引起重點關注,導致該事件的受害者人數(shù)在短時間內(nèi)大幅增加,對策中心提升了處理的優(yōu)先級,才有了今天江城市和東海市的聯(lián)合任務。
“我的序列是628,應該在你之上,所以到時候就由我來主戰(zhàn),你負責策應?!绷痔煸偼屏送蒲坨R。
陳朝雨望向身邊的越元,隨即點了點頭。
一列列地鐵呼嘯而過,屏蔽門上映照著兩人的臉,在他們的視野里還有一個沉默不語的少年和一條乖巧的拉布拉多犬,但在旁人眼里卻是他們兩個霸占了一整排的候車座位。
越元同陳朝雨一起調(diào)動著淡灰色的能量,越元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要能控制好鬼域的發(fā)動了,而另一邊的林天詡則是擦拭著手中的手槍,那是一把雕刻著花紋的老式左輪。
他看了看手表,確認時間大概已經(jīng)到了,為了配合對策中心工作,地鐵也早早關停,整個站點現(xiàn)在就只剩他們一行人。
“可以學習一下,異度能量有可能干擾電子信號,想要明確查看時間,還是得戴一個手表。”林天詡歪了歪頭。
“走了,讓我們駭入一下這C級鬼域吧?!?p> 一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地鐵減速???,只是車廂里面,似乎沒有什么燈光。
拉布拉多犬在林天詡的身旁叫了兩聲,便化為一縷棕色的霧氣,滲透進了他的槍體里。
他按下扳機,一顆子彈瞬間打穿了地鐵的車門,釋放出了微弱的光亮,似乎在于車廂內(nèi)的極暗相抗衡。
林天詡快步走了進去。
陳朝雨看到林天詡已經(jīng)消失在了車廂濃稠的陰影里,給自己壯了壯膽,便也邁了進去。
越元緊隨其后,但當他們真正處于車廂內(nèi)后,只覺空間封閉,整個地鐵開始運行起來。
“林天詡他人呢?!标惓晔种懈‖F(xiàn)起金色的星陣,照亮了周遭,卻沒有看到那個西裝身影。
“等等,我好像聽見了...”越元將手按在了陳朝雨的肩上,他們仔細聆聽著。
在那無盡深邃的漆黑里,粗重的喘息聲...似乎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