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受傷
數(shù)學(xué)老師抱著前一天的試卷大步走上講臺,把手上的東西重重的砸在講桌上,拿起板擦氣急敗壞的敲打著桌面,粉筆灰一股一股的竄出來,“還有一個多月,我的小祖宗們,只有一個多月了,上點心好不好,求你們了。這種難度的模擬都答成這副德性,怎么應(yīng)對高考啊,真是愁死你們的好老師了。”
講臺下,有個學(xué)生特別不服氣的小聲嘟囔,“我們盡力了,是題太難了嘛。”
“全都是講過的題型,難什么難?要是池冰在這,肯定能考滿分?!币徽f池冰,老師更加的上火,沾了粉筆灰的大手把頭發(fā)撓得碎屑紛飛,“???這個池冰仗著成績好不把學(xué)校放在眼里,都多長時間沒來了?還想不想高考?進京就靠她出菜了?!?p> “老師,我來了?!?p> 老師一愣,快速的翻著試卷的手停住,露出滿面驚喜。
池冰來上課的消息很快傳遍高三年級。
下課鈴聲剛響,池冰就被英語老師給拎走了,留下申家慶望洋興嘆。
他很想趁著下課的時間和池冰把該說的話說清楚,該認的錯也認了。從前是他誤會她,他想要她的原諒。
雖然他有了喜歡的人,但這并不會影響他和池冰之間的感情。
只可惜,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而已。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池冰自打離開教室就再沒回來,有同學(xué)出去探聽過了,說是被各科老師按在高三年級的老師辦公室里,輪流的做著五大主科的模擬考卷。
上午第四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響起,申家慶收拾好東西,推著車在教學(xué)樓門前等她。
他想要再載她一次,像從前的許多次那樣,讓她坐在他的后座上,她拽著他腰間的衣裳,他把她送回家。
他期望著她在看到他時,會像從前那樣眼睛里冒出亮光,蹦上他的自行車后座,摟住他的腰,和他邊說邊笑的一起回家。
想起從前,申家慶會心一笑,目光落在后座上,下意識的伸出手抹了一把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
等了好久,樓門里涌出來的人流由寬變窄,最后變成稀稀落落的,池冰才甩著胳膊一臉怨氣的出來。
“冰冰,這邊?!?p> 申家慶抬起右手張開嘴,剛要叫她,“冰兒,我在這兒?!?p>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已經(jīng)有人先他一步叫了出來。
他的那句話被硬生生的哽在嗓子眼兒里,吐不出,咽不下,噎得他一直疼到胸口。
有些東西終究不一樣了吧。
他的懺悔還來得及嗎?
池冰的目光朝遠處看了一眼,伸出左手示意一下,然后對著離她很近的申家慶笑笑,“家慶,你怎么還沒走?”
申家慶抿緊嘴唇,他很想說,你還沒出來,我一個人怎么走?我在等你呀!
可池冰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笑著對他說,“我先回去了,家慶,再見?!?p> 整個過程,申家慶一個字都沒有說。
池冰坐上林澤的后車座,兩個人從申家慶身邊經(jīng)過。
他聽到林澤問池冰怎么這么慢,她有些嬌嗔的抱怨,“還說呢,我就說不來,你偏要我來。做了一上午的卷子,胳膊都酸死了?!?p> 林澤低笑著回了句什么,申家慶沒能聽清楚,眼巴巴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平生第一次,申家慶品嘗至了失望的滋味。
他看著空蕩蕩、冷冰冰的后座,突然能夠體會池冰的冷淡。
在他離開的那些日子,她就是一個人守著空蕩蕩、冷冰冰的屋子的吧!
如今他也嘗到了那個滋味兒,真的很難受。
他自嘲的笑笑,跨上自行車獨自離開。
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活該!
池冰在學(xué)校露了一次臉,等同于掀起軒然大波。接著又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但她來過一次的余蘊長且久遠。
一個來月的時間,老師們動不動就把池冰拿出來說事,無非是各種表揚和贊賞,聽得同學(xué)們耳朵都起繭子,紛紛怨恨池冰干嗎來這一次,讓他們自以為良好的信心倍受打擊。
一切只因為一年只出現(xiàn)四次的池冰在毫無思想準備和各科老師的嚴密監(jiān)督下,五科模擬綜合成績打破建校以來的最好紀錄。
老師的嘴里整天掛著池冰兩個字,聽得申家慶心里也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
申家慶很想去池家找她一次,二人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哪怕不能像從前那樣親密,至少也不要這樣的生疏。
只是課業(yè)很緊,他又要利用一切時間去打工,硬是把這件事給耽擱了。
時間一久,他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時過境遷,當(dāng)時想說的那些話過了時效,再去說也不是那時的味道,也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又何必再說?
*
因為王楚的要求,池冰為了不讓家慶為難,幾乎是天天的躲著家慶。
可是,該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掉。
一個周日的下午,池冰午睡剛起,正準備弄點吃的,家里的電話催命般的響了,震得她心驚肉跳。
“冰兒,快到醫(yī)院來,慶子受傷了,正在手術(shù)?!?p> 電話那端是林澤,他向她傳達了一個足以令她魂飛魄散的消息。
池冰聽了慌亂的掛了電話,想也不想的就往出跑。
跑到院子里又折了回來,拿了五百塊錢塞在包包里,向醫(yī)院跑去。
到達醫(yī)院的時候,申家慶還在搶救室里,門口只有林澤和王楚。
“阿澤,家慶怎么會受傷?”
池冰跑得心喘吁吁的,一邊抹汗一邊著急的問,眼睛卻盯著蹲在地上哭的王楚。
一說起這個林澤就來氣,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一眼只顧著哭的王楚。
他是真的不理解家慶為什么會喜歡這個女人,不管遇上什么事,永遠只會哭,都不煩嗎?
“沒有休息的連軸轉(zhuǎn),怎么能不受傷?”
“干嗎連軸轉(zhuǎn),不要命了嗎?”
林澤又看了一眼肩膀抽動的王楚,咬咬牙。
他是真討厭死這個女人。
從一開始,他就特討厭她的矯揉造作,后來是厭惡她的貪得無厭。要不是為他,慶子何至于在高考前夕還要沒日沒夜的賺錢?。?p> 她倒好,不管想要什么,只要哭一哭,慶子就會想辦法滿足她的需求,硬是把男朋友的人設(shè)變化成王家的長工。
“家慶想要報考林大,王楚想要跟著慶子一起去,可她媽不讓,說要想帶走王楚也可以,但得給他們家五百塊錢,她們的姑娘不能白養(yǎng)。這不嗎,慶子拿不出那么多錢,為了攢錢,一天只睡兩個小時。今天他太累了,從高臺上摔下來受了重傷。”
池冰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家慶為這個原因才受的傷,她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本來嘛,男人為心愛的女人和女人的家庭做點事情挺正常的,別人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