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詩歌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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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娜與同學吃過午飯，來到詩歌時光咖啡館。
距離中午吃飯的酒店很近，幾分鐘就走到這邊來，她的車就停在樓下的停車場。郝娜和同學走進咖啡館的三層，選了一處臨近窗戶的位置坐下，這里是貴賓專屬區(qū)，沙發(fā)的座椅很舒服，每張桌子之間都加上了隔斷，以確保顧客談話的私密性，木質(zhì)的桌子紋路清晰，給人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感覺。服務生用托盤端來一壺摩卡咖啡和兩只咖啡杯，將咖啡壺放在桌子中央，咖啡杯分別放在兩個人的面前，服務生給杯子中倒?jié)M咖啡，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老同學搞得那么神秘干嘛？究竟有什么事？”吃飯的時候，她就問，只是同學不說。
“剛才那種環(huán)境，多庸俗，你看現(xiàn)在這樣的環(huán)境多好，充滿詩情畫意，在這里不說話，就是坐著發(fā)呆，都感覺就是一種人生享受。”同學說。
“是啊，這種環(huán)境，只有你們有錢人可以經(jīng)常來，我們小老百姓可享受不起。”郝娜回了一句。
“挖苦我，是吧？大家都是窮人，都是一樣的無產(chǎn)階級勞苦大眾，都還在奔小康的路上沖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蓖瑢W笑著說。
“誰和你是大家，你是中產(chǎn)階級，是我的領(lǐng)導，你早就實現(xiàn)了小康很多年，別在我面前裝困難戶，你看看周圍的人，咱們這些同學里面只有我還是窮人，還掙扎在生存的水深火熱之中。”她和同學開著玩笑。
“做領(lǐng)導不容易，領(lǐng)導就是人民的公仆，要處處為百姓著想，現(xiàn)在，這不給你解決困難來了。怎么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單著？”同學笑著問了一句。
“單身有什么不好？誰說我困難？不要以為自己有車有房有老婆，就有資格可憐別人。”郝娜反問了一句。
“你看你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像以前上學的時候，那么大脾氣。好是好，年輕的時候無所謂，將來怎么辦？想過沒有找個生活上的搭檔，女孩子不要太逞強，社會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同學笑著看著郝娜。
“為什么要讓社會喜歡？為什么要迎合男人的喜好，誰不喜歡都無所謂，我是給自己活著，不是為別人。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焙履炔幌矚g別人說話繞來繞去，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她猜不透同學葫蘆里到底裝的什么藥。
“不跟你兜圈子了，同學里面你還記得眼鏡嗎？就是班上愛打籃球的那個?！蓖瑢W提醒了一句。
她記得班上喜歡打籃球的學生不多，上大學那時候，大家似乎都不喜歡運動，整天懶洋洋的混日子，她周圍的同學唯一的鍛煉就是打羽毛球。記得快畢業(yè)的那一年夏天，很多同學喜歡上了跳交誼舞，她同宿舍的室友，沒有課的時候總是跑到學校附近的廣場上，跟著幾個同學去學跳舞。
“讓我想想，好像是沒有印象?！焙履仍谀X海里翻動著大學畢業(yè)時的集體合影，許多年過去以后，大部分同學的音容笑貌已經(jīng)模糊，就是見面也已經(jīng)不認識。在那張發(fā)黃的舊照片上，她努力尋找著這個同窗的影子。
“就是上次同學聚會，朗誦海子的詩《亞洲銅》的那個人，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人家可是暗戀了你很多年，你可真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癡情?！蓖瑢W繼續(xù)提醒她。
“想起來了，眼鏡不是留學歐洲了嗎，上次同學聚會，他不是說在德國一所大學里當老師嗎?！焙履冉K于想起這個大學時代的同班同學。
“早就不再德國當老師了，后來去了美國華爾街，在證券交易所工作了有兩年，今年回來了，準備回國發(fā)展，昨天還給我打電話問起你，你有沒有興趣見上一面。”同學笑著問她。
“沒有，我習慣了一個人生活。謝謝領(lǐng)導關(guān)心?！焙履群敛华q豫地回了同學一句。
郝娜大學時代的男朋友是她的班長，相戀七年，最后因為男朋友的出國劃上句號。那是她唯一的一次戀愛，那場戀愛告訴了她什么是浪漫天真，什么是鏡花水月，什么是刻骨銘心。原來愛情總是那么脆弱，總是禁不起現(xiàn)實的嚴峻考驗，總會成為人生的過往煙云。當留學的手續(xù)辦下來以后，男朋友想讓郝娜去做陪讀，她猶豫不決，但是男朋友已經(jīng)下定出國的決心。在事業(yè)與愛情之間，男朋友選擇了事業(yè)。她很想出國，一直和男朋友在一起，可是家里堅決反對，將種種理由擺在面前，讓她左右為難。在父母與男朋友之間，她選擇了父母。分手以后，她的感情世界里再沒有第二個人走進來，她向所有的人關(guān)閉了通向她心靈花園的那扇門。
“你還是念念不忘過去，有結(jié)束就有開始，人不能總是生活在過去的陰影里，還是要面對現(xiàn)在，想想未來。我們的班長也已經(jīng)成家了，上次同學聚會，你也見了，人不能因為無法走出過去的生活，就拒絕將來的幸福。”郝娜的戀情在班上已經(jīng)成為公開的秘密，同學勸她不要太執(zhí)著。
“我的人生很陽光，誰說有陰影？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有的人適合有家庭，有的人不適合，我就屬于后面那種人?！彼χ卮鹜瑢W。
郝娜與男朋友已經(jīng)分手十年，真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她一天天不知不覺就走過了青春歲月。與男朋友初相見，是她剛剛邁進大學的校門，在新生報到的時候。她提著一個裝滿衣服的旅行箱，找不到學生宿舍的位置，遇到一個迎面而來的同學打聽方向，郝娜沒有想到這個同學以后成為她的班長，還成了她的戀人。人生有很多邂逅，會不知不覺變成一場浪漫的愛情，少男少女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愛神的箭突然射中。
大學的時光開始變得浪漫纏綿，她每時每刻都陶醉在愛情的芬芳之中，處處都有愛人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見同學羨慕的目光。那時候，大學的校園就是郝娜的愛情花園，只是沒有凋謝的季節(jié)，只是盡情享受著生命的陽光，只是少男少女都在做的一場多姿多彩的夢。也許，人的緣分總是命中注定，有緣無份的人遲早要分手，有份無緣的人遲早要走到一起，那些既無緣又無份的男男女女就只能夜夜相思。隨著時間的打磨，她在漸漸遺忘過去的事情，男朋友的身影已經(jīng)很少再來到她的睡夢里。這么多年的獨身生活，已經(jīng)改變了一個人多愁善感的記憶，已經(jīng)讓郝娜忘記了從前青春歲月里的風花與雪月。
“你仔細考慮考慮，眼鏡條件不錯，怎么說也是海歸，而且身價過千萬，如果你們結(jié)婚，至少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辛苦工作。你可以做全職太太，每年還能有條件去國外旅游?！蓖瑢W給她描繪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謝謝，你到BJ上海去看看，無論是哪一座大城市，海歸遍地都是。現(xiàn)在，西方的金融危機讓國外的日子不好過，他們才回來找出路，在外面生活的很好，沒有人愿意回來。不像我們這個小地方，沒有見識?！焙履软斄艘痪?。
“別光說話，潤潤嗓子?！蓖瑢W低頭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有些臉紅。
“當然，我還是要謝謝領(lǐng)導的關(guān)心。只可惜，這樣高富帥的成功人士不適合我，現(xiàn)在拜金主義的小姑娘到處都是，我們臺里的主持人，你隨便介紹一個給眼鏡，那些小女孩都對你感激不盡?！彼s緊緩和了一下氣氛?？Х缺芫拢厦嬗≈吋铀鞯拿嫛秹簟?，郝娜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又將杯子放回原處。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是人家對你有好感，眼鏡身邊也不缺追求者，結(jié)婚很容易，只是舊情難忘，聽說你還一直沒有嫁人，就想見一個面，大家敘敘舊?！蓖瑢W對郝娜說。
“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自由戀愛都快過時了，同居也已經(jīng)不新鮮，一夜情也已經(jīng)落伍，正在流行的是不婚主義，年輕人很想得開，你去大街上問問還有幾個人需要介紹對象，你當初結(jié)婚誰是介紹人？”郝娜笑著問同學。
“沒有介紹人，是我看上人家主動追求，當然我也不想那么早就結(jié)婚，我不是沒有趕上好時代嗎？那時候，家里面催得很急，家庭條件也不是特別優(yōu)越，被父母天天追著問什么時候結(jié)婚。你沒有聽人常說的一句話嗎？饑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貧不擇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內(nèi)憂外患加到一起就結(jié)婚了。咱們班上周圍的同學那兩年紛紛結(jié)婚，父母又不依不饒也就只好順從，再說了我給班上的男女同學結(jié)婚都湊份子錢，花了那么多銀子，如果我不結(jié)婚，多虧本啊?！蓖瑢W訴說著自己的苦衷。
“想不到男人都這么淺薄，就是為了蠅頭小利才去結(jié)婚。我問你，你相信這年代還有愛情嗎？”郝娜接著問同學。
“愛情那都是哄小姑娘開心的甜言蜜語，我告訴你，有一句名言說得千真萬確，至少我覺得是真理，愛情就是婚姻的墳墓，如果你真愛上一個人，千萬不要去結(jié)婚，兩個人一旦走進婚姻的圍城，浪漫的愛情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橐龊墁F(xiàn)實，女人比男人更明白這一點，談戀愛的時候可以什么都不去考慮，如果要結(jié)婚就會有一大堆問題不請自來。所以說，無論哪個年代，也無論男女年齡大小，最理想的人生境界，就是總談戀愛卻一直不走近婚姻的殿堂?！蓖瑢W對郝娜發(fā)表著自己的愛情哲學。
郝娜又喝了一口咖啡，看著咖啡杯上畢加索的名畫《夢》，有些出神，人生不就是一直活在夢中嗎？有的人用夢來溫暖自己，有的人用夢來逃避現(xiàn)實，有的人用夢回憶往事，有的人用夢憧憬未來，也有的人給夢穿上一件漂亮的衣裳招搖過市，也有的人將夢里發(fā)生的一切看作是生命的一面鏡子，也有的人在夢中長上一雙翅膀離開大地終于可以飛翔，也有的人只是追逐著夢的影子奔跑卻總是追趕不上，還有的人一輩子都活在夢里卻不知道。有誰不去做夢？有誰從未做過夢？人生如果沒有夢會變成什么樣子？人活著，如果失去夢，是不是會變得更寒冷？人活著，如果只有夢，是不是就會變得沒有痛苦？也許，每個人這一輩子最忠實的伴侶是自己的夢，郝娜想。她將咖啡杯放回桌子上。
“真是歲月不饒人，一眨眼大學畢業(yè)都這么多年了，我們畢業(yè)的時候還在滿懷信心憧憬著千禧年的到來，現(xiàn)在，回頭再看那時候的我們真是年輕，我們說老就老了，你看這世界還是一樣充滿活力，只不過是換了一些新面孔。”同學對郝娜感嘆著青春的流逝，仿佛昨天還很年輕。
“青春就那么幾年，誰都一樣，你看現(xiàn)在的孩子們活得多瀟灑，哪像我們年輕那時候，總是給自己很多規(guī)矩，總是大事小事都聽父母的安排，很多事敢想不敢做。真是時代不同了，才十幾年，就恍若隔世，現(xiàn)在的孩子倒是遇上了好時代，社會這么開放，網(wǎng)絡這么發(fā)達，只要想到就沒有他們做不到的。我們的青春就像浪費了的膠卷，還沒有拍上幾張照片，就給后面趕上來的一代人匆匆曝光?！焙履认肫饛那暗娜兆樱紶栆矔蠡谀贻p的時候沒有轟轟烈烈去愛，沒有叛逆到底，如果當時不聽父母的話，執(zhí)意跟著男朋友出國，她將會有一種與現(xiàn)在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們都老了，現(xiàn)在的世界變化太快了，跟不上時代的腳步，觀念也落后了，和現(xiàn)在的年輕人說不到一塊兒，再過幾年就該退休了，想想這一輩子什么事也沒做成，真是白過了。虛度光陰，一事無成，想想年輕的時候那些雄心壯志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同學的話里夾雜著濃濃的感傷。
郝娜喝了一口咖啡，端起咖啡壺，給同學的杯子滿上，自己的杯子里還有多半杯，蓄滿以后，將咖啡壺放回原來的位置。咖啡的醇香飄蕩在座位的周圍，無意之中她的手指碰到桌子一側(cè)的按鈕，傳來經(jīng)典美國電影《卡薩布蘭卡》的主題曲，原來木桌的下方隱藏著兩只音箱，打開按鈕就會播放一樓大廳里的輕音樂。郝娜感覺詩意的時光在周圍流淌，音樂很多時候會喚醒生命里沉睡的記憶，大學時代在校園里看的第一場電影就是這部《卡薩布蘭卡》。郝娜記得這部電影演過以后很長時間，很多同學還在討論男女主人公的浪漫愛情，還在憧憬自己的生活中能夠上演一場愛情電影。
那時候正是青春年少，每個人都有對愛情的向往，女孩在等待著夢中的白馬王子忽然來到身邊，男孩在幻想里擁抱著自己的夢中情人，現(xiàn)在一切都已成為過眼煙云。青春就那么幾年，對每個人都一樣的公平，如果不去珍惜，等到將來后悔的時候已經(jīng)是風燭殘年。她看了一眼對面的同學，額頭的皺紋清晰可見，人世的滄桑都寫在上面。也許，時間就是一把殘酷無情的刻刀，雕刻著每個人的人生，直到離開世界那一天作品完成。
同學看著郝娜，突然感覺到歲月的打磨讓一個人發(fā)生的變化，無論男女都一樣平等。剛進大學校門的那個小女孩，大學畢業(yè)晚會上那個開心笑著的少女，漸漸變成面前這個眼角開始出現(xiàn)魚尾紋的中年女子。年輕時的美麗單純已經(jīng)被歷經(jīng)滄桑以后的優(yōu)雅高貴取而代之，容貌不能說明一切，但是無法掩蓋人生的故事。只要細心觀察，從每個人的臉上都能讀到一本情節(jié)曲折的小說，那是社會這支筆在命運的記事本上留下的痕跡。沒有人能夠躲過時間的馬車迎面而來，裝上你生命的往事，青春的記憶，然后匆匆而過，望著馬車的背影，無論是誰都留不住歲月的車輪日夜轉(zhuǎn)動，無論是誰都無法賄賂光陰這個辛勤的趕路的馬車夫。
“唉，傷感沒有一點用，我們總感覺自己還很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其實真是不知不覺就老了，見面都開始懷念從前了。”同學嘆了一口氣。
“想想從前也沒有什么壞處，只能說明我們比以前更成熟了，不再是幼稚的小孩子?？鬃硬皇钦f過嗎，溫故而知新?！焙履认胱寶夥兆兊幂p松一些。
“你說得也對，年輕與不年輕都是一個人的心態(tài)。話又說回來，你還是考慮一下剛才我說的話，眼鏡的條件確實不錯，不著急，想好以后給我答復。我們的年齡畢竟一天比一天大，歲數(shù)不饒人，想一想自己的將來沒有壞處。女人不像男人，歲數(shù)越大越困難?！蓖瑢W又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
“好的?！焙履然亓艘痪?。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還要去接孩子。等你電話。”同學給服務生擺了擺手。
“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很顧家的男人。一點也不像?！焙履群屯瑢W開了一句玩笑。
“責任嗎，成家以后的男人都是這樣。尤其是到了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千斤重擔壓在肩頭，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啊?！蓖瑢W對郝娜發(fā)出感嘆。
“女人，就容易嗎？在社會上為了工作要打拼，回到家里，還要照顧你們這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勞而獲的懶惰男人?！焙履确瘩g了同學一句。
“老同學，我對你說一句真心實意話，婚姻是便宜了女人，對男人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女人一結(jié)婚，幾乎什么重大事情都不用操心，什么壓力都沒有，所有困難都推給男人。男人呢，結(jié)婚以后地位比過山車下降的速度還要快，尤其是有了孩子，女人的心思都給了孩子，根本就不會把男人放在心上。男人在家里既是銀行又是保安還是維修工，在外面辛辛苦苦掙錢看老板的臉色，回家以后還要看天氣預報，沒準什么時候，女人的情緒就會雷雨交加風云突變。最主要的是現(xiàn)在女人特別多疑，老公再好，就是不相信是正人君子，總以為只要接到異性電話，不分青紅皂白就是在外面沾花惹草。要不說，還是獨身的男人聰明，不去跳這個火坑?！蓖瑢W像是忽然變成了祥林嫂，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人人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誰的日子也不好過，單身有單身的難處，結(jié)婚有結(jié)婚的好處。只要知足就行，兩個人過日子不像是一個人，需要互相體諒?！焙履葲]有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竟然引出同學一大堆的抱怨。
服務生走過來，手里拿著剛打印出來的消費清單。站在桌子旁邊，不知道將單子給誰，正在猶豫，可能又感覺開口去問不太禮貌。服務生看了一眼郝娜。
“謝謝你，我來買單。”郝娜一邊對同學說，一邊打開錢夾，要往外掏錢，同學伸出手趕忙阻止。
“不用和我爭，客氣什么。和我比起來，你還是窮人?！蓖瑢W開著玩笑，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會員卡遞過去，接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只派克鋼筆來簽單。
“說出實話了。領(lǐng)導就是領(lǐng)導，那好，下一次我來買單?！焙履群屯瑢W開著玩笑。
服務生將金卡還給同學，簽完單以后，服務生轉(zhuǎn)身離去。郝娜和同學也起身離座，一邊下樓一邊講著電臺里工作上的閑話。在詩歌時光咖啡館的門口，他們告辭分手。郝娜開車從停車場出來，同學已經(jīng)早一步開車離去，她開車駛?cè)胲囆械?，車的河流很快將那輛藍色雨燕淹沒。
郝娜回想著下午的時光，如同一場夢已經(jīng)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