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傅大人
既然上天重新給她一次機(jī)會,那她定會拼盡一切守護(hù)好這一切。
祖母、妹妹們,所有的一切,一切,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旁邊侍候著的婆子也紅了眼眶,老夫人素來疼愛大姑娘,這回大姑娘受了如此冤屈,老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每夜都差遣她去問,大姑娘可歸來否。
“對了,錦月那孩子,自打昨天就沒回來,可是犯了什么事兒了?”羅氏聽伺候的婆子提起,這下見著裴晏如回來,忙問。
裴夫人名下有四女,無子,老人家重嫡,但對其他幾位姑娘也非全然不在意。
裴晏如細(xì)心的給老人家蓋好薄被,“莫須有的事,云回她貪玩,昨日教人給我捎了信,在朋友家逗留幾日,過幾日便回來了。”
第一世也是這個時候,祖母得知錦月出事,一氣之下重病不起,沒過多久便撒手歸去了。
聽裴晏如這般說,羅氏這才放下心,渾濁的眸子掠過一抹愁,拍了拍裴晏如的手,嘆息,“府里的事情虧了有你,我這把老骨頭倒成了拖累。”
她知道每月光給她請大夫買藥就占了府里大半的支出。
但這孫女兒在她面前卻半句不提,只知道從自己身上省。
華服首飾這一年里都沒見穿過幾次,問了只道,喜歡素凈。
瞎說。
哪有年紀(jì)輕輕的姑娘家喜歡每日穿素衣的。
“銀錢一事,祖母不必憂心,孫女自有法子,往后我們裴府自當(dāng)鐘鳴鼎食,衣食無缺。”
裴晏如寬慰道。
第二世她去了一個名為現(xiàn)代的時空,學(xué)習(xí)了各種各樣的技能,想來在這落后的時代里掙點(diǎn)錢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的吧?
出了安寧堂,明惜正帶著少年回來,表情有些喪。
“怎么了?”
興高采烈的出門,垂頭喪氣的回來,可不像她這丫頭的作風(fēng)。
“大姑娘,您懲罰我吧....”明惜抬眼,對上自家姑娘清冷的視線,視死如歸道。
都怪她這暴脾氣!
“發(fā)生何事了?你且慢慢說。”裴晏如至院內(nèi)的石桌坐下,倒了杯茶。
立在一旁的少年黑眸凝著剛剛買下他的姑娘正如鵪鶉般在這名女子面前認(rèn)錯,薄唇緊抿。
不等明惜開口,便率先說道,“明姑娘因在下得罪了宋府千金,若有什么后果,在下定一力承擔(dān)。”
他雖淪落奴籍,但骨氣卻在,斷不能叫旁人受自己連累。
宋府千金...宋揚(yáng)靈。
裴晏如眉心微皺,看的明惜小心臟直打鼓。
玩球。
大姑娘鐵定要懲罰她了嗚嗚...
裴晏如略抬頭,“宋府千金一事....”還不等她說完,“撲通”一聲,女孩就跪下了。
明惜痛哭著抱住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嚎,“姑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放奴婢一條生路吧!奴婢上沒老下沒小,只想好好伺候姑娘左右.....”
裴晏如:“.....”
她就那么可怕??
她把人拽起來,板起臉,“站好?!?p> 明惜頓時站的筆直筆直。
“行了,多大的事,宋府要是找上門來再說,對了,把這少年安頓好去幫我辦件事,將功補(bǔ)過吧?!?p> “欸?哎!好嘞!!”明惜驚了下,隨即露出憨笑。
就知道大姑娘不是那般狠心之人!!
-
三天轉(zhuǎn)瞬而過,大理寺開庭。
八皇子礙于前幾天被打臉,本不想過去,但奈何大理寺卿一大早派人來請。
說是此案由太傅親自來判。
當(dāng)朝太傅,先帝救命恩人,管新帝言行,權(quán)傾朝野。
誰敢不從?
八皇子不敢不從,只好沐浴穿戴整齊,前往大理寺。
裴晏如作為被告,慢悠悠的到了現(xiàn)場。
大理寺內(nèi),大理寺卿是個年輕的男子,端坐在“清正廉明”的匾額下首,手執(zhí)端木,一派嚴(yán)肅的模樣。
裴晏如站在一側(cè),看了眼那男子,認(rèn)出來是宋照。
傳說中的太傅黨里的一枚重臣。
“咳咳,開始吧。”
一聲輕咳吸引了裴晏如的注意力。
她偏頭去看,男人今日穿了一身藍(lán)色錦袍,領(lǐng)口是白的,袖口繡了她最喜的桃花紋樣。
藍(lán)色本是明艷的顏色,但穿在他身上,絲毫壓不住那絕色。
裴晏如淡淡收回視線,去看那坐在另一邊的裴錦月。
在大理寺住了三日,裴錦月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見她看過去,裴錦月立刻著急的對視過來,手跟著動,眼見著就要起身奔她而來。
裴晏如給過去一個安分的眼神。
裴錦月這才悻悻的坐好。
旁人進(jìn)了大理寺不說嚴(yán)刑拷打,那也是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就數(shù)她不同,傷口也不疼了,養(yǎng)了一身能打牛的力氣。
沈于淵一瞬不瞬的凝著大堂一側(cè)女子和妹妹的互動,捻著念珠的手停了停,有些出神。
真的都回來了。
宋照小心觀察了下自家大人的表情,見沈于淵皺眉,小心臟抖了抖,端木一拍,“八殿下,現(xiàn)在本官許你發(fā)言,替青樓女子柳兒鳴冤。”
“噗哈哈哈——”不知從哪里傳來一陣笑聲。
堂堂八皇子卻為一名青樓女子發(fā)聲,平白叫站在外頭的百姓看了笑話。
蕭皓沉俊臉都沉了,咬牙糾正,“宋大人說錯了,柳兒非青樓女子,乃是我八皇子府的妾室?!?p> 雖然柳兒是出自青樓,但他早已替她贖身。
宋照恍然大悟般點(diǎn)頭,又改口,“是本官消息不靈通了,那好,請殿下為妾室發(fā)言?!?p> 無論是妾室還是青樓女子,蕭皓沉聽的眉頭直皺,心頭蹭蹭冒火。
要不是這宋照乃是太傅一黨,他早想命人除掉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馬屁精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名號的事。
蕭皓沉開口,目光逼視著裴晏如,“宋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曉那日演武場發(fā)生的事了吧?本殿親眼所見,裴氏嫡女,親手殺了柳兒,圍觀還有不少人能證明!”
話音落下,跟在蕭皓沉身邊的幾人都附和著出聲。
“是啊,請大人為我們家夫人作主!”
“光天化日之下,裴氏持刀行兇,天理難容!”
“此等女子,犯下滔天大罪不知悔改,請大人明判!”
“吾乃八皇子府大夫,可確認(rèn)柳兒姑娘已懷孕三月,裴姑娘不顧念皇嗣,憑一己私欲殺人,其心可誅!”說這話的是跟在蕭皓沉旁邊的大夫,已年過半百的年紀(jì),一雙渾濁的眸子含淚,仿佛心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