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打臉！

　　其余人被感染，說著說著也眼中還帶淚，慷慨陳詞。

　　好演技。

　　裴晏如緩緩帶出一抹笑，若不是認(rèn)得這些人都不是當(dāng)日在場的吃瓜群眾，她差點(diǎn)都信了。

　　并不想明判的宋照又看了眼自家已經(jīng)收受賄賂的大人，清了清嗓子，阻止了幾人繼續(xù)演下去，先看向裴晏如，溫和道，“裴姑娘可有話說？”

　　聞言，裴晏如稍頓，隨即輕飄飄的視線落在蕭皓沉身上，像是看什么垃圾似的眼神看的蕭皓沉火大。

　　他本想花些錢讓這瘋女人死在牢里，卻沒想那小廝收了錢卻不辦事！

　　果真這太傅一派的人都厚顏無恥！

　　裴晏如淡淡收回視線，啟唇，“我要說的有三點(diǎn)，其一，柳兒并未懷有身孕，皇嗣純屬無稽之談，八皇子以此控告臣女，實(shí)屬污蔑；其二，柳兒并非八皇子府妾室，仍是賤籍，卻對舍妹出言不遜，意圖傷害官家子女，此謂一罪；其三，八皇子借柳兒之名欲至舍妹于死地，臣女一介女子無力反抗，這才劍走偏鋒，出此下策。還請大人明察?！?p>　　雖然說的是無力反抗，但女子容色淡淡，并沒有什么畏懼之色。

　　宋照：“本官自當(dāng)明察！”

　　大人的媳婦兒，怎么他也得表現(xiàn)表現(xiàn)。

　　“血口噴人！”蕭皓沉旁邊的守衛(wèi)得了眼神授意，立刻站出來怒斥。

　　來人指著裴晏如，聲淚俱下，“裴姑娘若是看不慣殿下便直說，何必至柳兒姑娘一介苦命女子于死地，前些日子，殿下親自為柳兒姑娘贖身，帶進(jìn)府，這怎可能有假？另外有大夫可證明柳兒姑娘確實(shí)懷有身孕，裴姑娘信口開河，也不怕遭報(bào)應(yīng)！”

　　裴晏如眼神涼涼，說得對。

　　我確實(shí)看不慣你家殿下。

　　百姓中有人信了，議論聲傳來，“柳兒姑娘雖出身青樓，但也是人啊，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這裴姑娘也屬實(shí)不要臉了些！”

　　“不顧身懷三月的孕婦，扼殺兩條人命，著實(shí)可惡至極！”

　　惡言惡語撲面而來，宋照有些慌，朝自家大人那邊瞄過去一眼，隨著大人視線看，卻見處于輿論中心的當(dāng)事人神情鎮(zhèn)定，絲毫沒有被影響的模樣。

　　這裴姑娘心是真大。

　　還是說，相信他的本事？

　　想到這，宋照莫名有些得意。

　　不等他發(fā)揮，卻聽女子清冷的聲音，“明惜，把證據(jù)拿上來?！?p>　　嗯？？明惜？誰呀？

　　裴姑娘還是有備而來？

　　宋照看過去，從人群中進(jìn)來一名丫鬟打扮粉面桃腮的女子，手里正拿著一疊紙。

　　“大人，可否由我來念？”明惜不舍得錯(cuò)過在自家姑娘面前表現(xiàn)的機(jī)會，連忙道。

　　宋照下意識點(diǎn)頭。

　　“三個(gè)月前，江柳兒替弟江平償還賭債一千兩，次月，替弟償還賭債五百兩，當(dāng)月，替弟購得城郊一處房產(chǎn)。”清脆的女聲響徹整個(gè)大堂。

　　聽到這些數(shù)字，沒人比蕭皓沉更熟悉了，頓時(shí)臉黑如墨。

　　一千兩，是贖身的銀子。

　　五百兩，是她說懷孕，他賞的首飾錢。

　　而那房子，定是平日里從他這拿走的銀錢積攢下來買的。

　　賤女人！竟然騙他！

　　明惜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宋照，“另外，這是仵作的報(bào)告，柳兒姑娘并未懷孕，皆為捏造?！?p>　　宋照接過來。

　　得，確實(shí)。

　　站在蕭皓沉旁邊的大夫汗如雨下，藏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

　　剛剛說的有多義正言辭，現(xiàn)在就有多打臉。

　　蕭皓沉掃了眼抖如篩糠的“好大夫”，這會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只要他咬死裴錦月觸犯軍規(guī)，誰也不能救得她！

　　“宋大人，裴錦月觸犯軍規(guī)，按律當(dāng)斬，本殿不過照我朝律令行事，與你這大理寺并無關(guān)系吧？”

　　聽見這話，宋照回頭看了眼自家大人，見大人的位置變化，眸子閃了閃，得到回應(yīng)之后，站起身，走至堂下。

　　所有人都看向他。

　　宋照醞釀了下情緒，將眼眶逼至微紅，這才佯裝極度憤怒的模樣，大喝，“八皇子殿下，您怎敢污蔑裴二姑娘！”

　　也不等其他人打斷他，宋照立刻接上自己的話，激動的老淚縱橫，邊大步往外面走，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讓他。

　　“諸位，爾等可知，去年，前年，邊境與大興國的戰(zhàn)爭能夠獲得勝利，皆是裴二姑娘親自帶兵，一介女流不顧自己性命，抱著必死的決心護(hù)佑我墨國，此等愛國之人，卻被八皇子私下里重用私刑，甚至想要了她的命！其心可誅?。?！”

　　“所幸，此等孽行未能得逞，裴大姑娘及時(shí)趕到，救出裴二姑娘，護(hù)妹之心一片赤誠，爾等說，她可有罪？本官該重判么？”

　　“不該！嚴(yán)懲蕭皓沉！”

　　“不該！嚴(yán)懲蕭皓沉！”

　　百姓中不知誰帶頭喊了聲，很快就有聲音接上。

　　一聲聲“嚴(yán)懲蕭皓沉！”的聲音不絕于堂外。

　　宋照太過激動，打了個(gè)嗝兒，緩了緩情緒，“諸位莫要激動，且聽八皇子可還有話要辯解。”

　　呼，還好，之前裴大姑娘沒把話說完了。

　　蕭皓沉俊臉陰沉，這會兒他要是還看不出來大理寺是站在裴家這邊的，他就白生在皇家了，眼神陰駑的凝著宋照，隱含威脅，“宋大人此言何意，可有證據(jù)？”

　　就不怕得罪死了他？

　　很顯然，后臺夠硬的宋大人并不怕。

　　“自然是有，裴二姑娘身上的傷足以證明！”

　　“來人，傳證人！”

　　宋照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只等蕭皓沉這傻的掉坑里，一聽見這話大手一揮，喝令。

　　偏廳有人壓著一名男子過來，另外，還有小廝把大夫帶過來。

　　雙管齊下。

　　證據(jù)確鑿，瞬間激起民憤！

　　裴晏如認(rèn)出那蔫兒巴腦的男子正是當(dāng)時(shí)囂張的不可一世的蔣少臣，嘖了聲。

　　沈于淵用了什么手段把人訊到和盤托出她不知道，但確實(shí)大快人心！

　　忽地腰間一緊。

　　裴晏如渾身一震，手肘弓起正要攻擊，溫?zé)岬臍庀⒃诙鷤?cè)，帶著熟悉的冷香，動作頓時(shí)卸去力道，只聽得那極為好聽的聲音，“阿泠兒可真是冷漠，用完本官就一眼都吝嗇給本官?！?